卓欣悅接過厲明的手帕擦去了眼淚，可是心裡像是被堵住了一樣難受。她心有慼慼地從座位底下拿出一個急救箱，取出止血藥粉和紗布。
傷口應該不深，只是劃破了表皮，她將藥粉撒在傷口處，很快就止血了，然後用紗布包好。
“嫂子，你剛纔說那人是Demon？”開了一會車，厲明在後視鏡裡看到卓欣悅的神色懨懨，但是不再哭泣了，才問出自己關心的問題。
“是，一定是他。我絕對沒有認錯。”卓欣悅想起那又陰狠的眼睛，咬牙切齒地說，憤憤地，一拳擊在座位上。
卓欣悅很想知道一個死人怎麼又出現了。
厲明側着頭，“奇怪，他不是死了嗎？”
卓欣悅也無法解釋，畢竟她親自問過做出鑑定的醫生，三個人都不像是說謊的樣子。Demon到底用了什麼方法，瞞天過海的呢？
可惜，兩個人想了很久，都沒有想明白。
“厲明，你開下本地的廣播。”卓欣悅一個頭有兩個大，只能先不去想了。她很想知道教堂的最新情況，不知死傷人數有多少。
很奇怪，廣播的整點新聞里根本就沒有提起教堂的踩踏事件，一派歌舞昇平，全市都沉浸在平安夜的祥和氣氛裡。
“厲明，我們回去看一下。”卓欣悅向前，扒住他的座位。
“嗯。”有了“霸王”的高強防衛能力，厲明心中有底，在十字路口，掉頭開回教堂。
當車子停在教堂前面，卓欣悅吃驚地張大了嘴，只聽到聖歌飄揚，門前乾乾淨淨，沒有一點事故後的狼籍。不時，還有三三兩兩的人從裡面走出來，一臉的輕鬆和高興。
如果不是厲明也經歷了剛纔的擁擠和混亂，卓欣悅差點以爲是自己做夢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嫂子，你在車上坐着，鎖上車門，我去查看一下。”厲明也是滿腹的懷疑，叮囑她。
卓欣悅點點頭。等厲明下了車，她把車門都落了鎖，盯住他高大的身影走進教堂。
五分鐘過去了，厲明還沒出來。卓欣悅有點心慌了，手放在車門上，想下車。突然一個人臉貼在了自己的後車窗上。
卓欣悅被嚇了一跳，往後退到另一邊。她定睛一看，那個人正是Demon。
瞬間，她就覺得自己的血液像是凝固起來了，全身無法動彈。
雖然卓欣悅知道“霸王”的車玻璃鍍了一層膜，裡面的人看得到外面，而外面則看不到裡面的情況。而且她也知道在車裡是安全的，但是就是無法抑制恐懼的襲來。
Demon專注地盯着看了一會，可能是一無所獲，就看他向車窗扔了一個硬幣。
“叭”的一聲，然後是一個火花，硬幣被電焦了。
卓欣悅嚇得一抖，沒想到“霸王”的外殼上有電，看樣子電流還很強。
不過，這樣她就放心下來，向前貼到玻璃上觀察起“死而復生”的Demon。
雖然外觀各方面都跟自己印象裡的一樣，但是卓欣悅隱隱地覺得哪裡有點彆扭呢？
正在這時，她看到Demon擡手摸了他的下巴，腦中靈光一現，就是這裡不一樣。
前幾次，Demon進攻的時候，明顯是個右撇子，但是現在站在她面前的男子是
用的左手。這個人不是之前的Demon，那他又是誰？
長得一模一樣的，那就應該是孿生兄弟，難怪Demon每次都能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這個發現，讓卓欣悅熱血澎湃起來，心都“碰碰”地加快了跳動。
她掏出手機，就撥通厲明的電話。
“嫂子，什麼事？”聽到厲明的聲音，她的擔心就瓦解了，急切地想要告訴他自己的發現。
“厲明，Demon就在車外，你快來，我發現了一個大秘密。”明知外面的人聽不到裡面的動靜，卓欣悅還是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
掛斷電話，卓欣悅就一會看教堂的門，一會看車旁在觀察的Demon。
在隱約看到厲明的身影時，她發現Demon竟然掉頭跑走了。
卓欣悅急得直跺腳，但是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他跑不見了。
“嫂子，Demon呢？”厲明解除車體警戒後，猛得打開車門，焦急地問。
“唉～”卓欣悅長嘆一聲，“他剛剛跑掉了。”
厲明也遺憾地嘆了一口氣。
“上車吧。”卓欣悅等厲明坐在了駕駛位，關上車門後，又說，“沒事，我發現Demon有一個孿生兄弟喔！”
“什麼？！”這個發現讓厲明大吃一驚，然後他就恍然大悟地摸摸後腦勺，“將死掉的一個燒掉，原來是放個煙霧彈。讓我們放鬆警惕啊。”
雖然沒有捉到Demon，但是這個發現也算是有所得。
暫時撇開Demon不提，卓欣悅又問厲明，在教堂裡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
厲明擰緊了眉頭，“如果從明面上看，彷彿什麼事故都沒發生。但是我發現地面被仔細沖洗過了，明顯是有人在掩蓋真相。”
會是誰呢？卓欣悅無奈地發現自己又陷入一個死局中了，嘟起了嘴，皺起了小鼻子。
一個小動作，又讓她想到了肖誠服。如果他在的話，是不是會捏自己的鼻尖，說皺多了會有皺紋啊？一想到他，心情更加地低落。
回行宮的路上，卓欣悅默默無語地看着窗外，看人，樹，建築物從窗前一閃而過，心裡就覺得寂寞起來。
分別的時候，卓欣悅說，“厲明，明天可以送我去‘永寧家園’嗎？”
“去墓園？嫂子，你去看誰？”厲明有點吃驚。
“明天是龍昊天的葬禮，我去送一下。”卓欣悅略有傷感。
“行。”厲明爽快地答應了，並約定了時間，才走。
回到了“朧月院”，再次從死神的手裡逃生的卓欣悅覺得身心疲憊。以往，還有肖誠服在身邊，可以給予支持。可是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在屋子裡。她的心裡生出一點小小的埋怨。
算了，還是去泡溫泉池子吧。呆坐在窗前很久的卓欣悅，跺跺腳，站了起來，心想，不能像個怨婦，多丟人。不就是一個人嘛，以前不也瀟灑地過日子？
卓欣悅站在屋中，做了三次深呼吸，心情才稍微好點。
哼，臭傢伙，不理我？等你回來，收拾你。她叉起腰，對着空氣喊了兩句，生氣又回來點。
將手臂擱在池子上，卓欣悅泡在池子裡，在暖暖的水裡，緊張的心情才慢慢疏散開來。
真舒服啊，卓
欣悅索性就閉上眼，排空思想，專心泡在水裡。
也不知泡了多久，她聽到了手機來電鈴聲。
是誰呢？泡得渾身舒坦的她，走出了池子，披上條浴巾就走了出去。
未知號碼？接還是不接呢？卓欣悅拿着手機，猶豫了一下。
手機不依不饒地響着。
切，不就一來電嗎？至於那麼害怕嗎？總不能用聲波殺人吧？卓欣悅鄙視了一下自己，按下了接聽鍵。
“悅～你還好嗎？”低沉舒緩的男中音如溫泉的水一般流淌出來。
勉強豎立起的堅強心理防線一下子就被沖垮了，她的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嘴裡恨恨地說了兩聲“壞蛋，臭傢伙”之後就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不要哭，不要哭。”肖誠服迭聲安慰，“悅，是我不好。等回去後，隨你懲罰。你的傷勢怎麼樣？”
卓欣悅抽抽搭搭地說不清話，她好想投在他的懷抱裡痛哭一場。還好有他溫和的聲音，彷彿是無形的手將她擁抱。
“悅，傷口不要碰到水，你要多加小心。我要掛電話了。”肖誠服戀戀不捨地囑咐。
“這……麼……快啊？你什麼……時候回來？”卓欣悅一聽他要掛電話，抽噎着就問。
“很快。厲明會護你周全的。愛你。”肖誠服匆忙地說完後，就掛斷了電話。
卓欣悅一年手機顯示的通話時間才四十五秒。怎麼這麼快就掛斷了呢？自己還有好多話沒說呢。她立馬回撥過去，卻只聽到機械的女聲說“您所撥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後再撥”。
肖誠服用的是一次性號碼？卓欣悅非常後悔剛纔只顧哭了，還有好多話都沒有說呢。她拿着手機，喃喃道，“誠，我也愛你。你要小心啊。”彷彿這樣，他也能聽到。
不過一通電話，卓欣悅的心情就徹底好了起來。他說愛自己，很快就回來了。對於他的信用，她一直很相信。想到過幾天就可以相見了，她覺得什麼都不是問題。
再下池子，她心情好得哼起歌來了。
這一夜，睡得很香甜。
卓欣悅夢到了肖誠服，不光如此，夢到的是兩人纏綿的場景。在夢裡，他仍是那樣的寵愛自己，清涼的吻，印在了自己瑩白的軀體上。還有，他與她緊密相連，一起馳騁，飛翔。
早上醒來，卓欣悅還賴了一會牀，不斷回憶夢中的甜蜜，身體裡暖流涌動。
起牀後，她才發現大姨媽來了。
上午，心情愉悅的她在風景怡人的行宮裡溜達，就是蕭瑟的景色看在她眼裡，也是帶上了思念的格調。
下午，卓欣悅將車開到行宮入口處，厲明已等在那裡了。
“永寧家園”是G市一座高檔墓園，建在遠郊的一處水庫的山上。青山綠水，亭臺樓閣，如果不知道的人，會誤以爲這是一處旅遊景點。
這座墓園是專供有錢人死後享受的，每一塊墓地佔地最少五十平方米，三面用青松圍了起來，只留了一個入口。墓地裡隨買主自行裝飾，並自行起名。
停好了車，厲明保護卓欣悅去往龍昊天的“入海園”。
沒想到，去的路上，迎面走來兩個人，卓欣悅停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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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中間的一人直衝而來，“賤人，肖誠服死哪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