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她道謝的話,南景眼皮都沒擡一下,轉身進了病房。
就像她說的那樣,他幫她,或許是真的因爲無聊。
冬季的雨水還是比較多的。
這會兒,外面開始下起了濛濛細雨,氣溫又降了下來。
小護士拿着碘伏和酒精紗布什麼的,來到阮小北跟前的時候,有些害怕地朝南景的病房裡看了一眼。
她壓低了聲音湊到阮小北耳旁說到:“怎麼回事兒啊?你的腿……不會是被他打的吧?”
阮小北扯開嘴尷尬地笑了:“你覺得這是他打的?”
她白皙的手指指着自己被磕破的膝蓋,半開玩笑似的說到。
“不是嗎?”
末了,她又補上一句。
“我覺得景二爺真的好嚇人。”
渾身的氣場都是冷嗖嗖的,比深冬的溫度都低。
阮小北側眸看了一眼南景病房的方向。
她搖了搖頭:“這次你還真是猜錯了,我這是病人家屬弄的,摔倒了,就這樣了。”
“啊~你的意思是景二爺他善心大發,剛纔是他把你抱回來的?我去!”
小護士陡然拔高了嗓門兒,兩隻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打量着阮小北道:“阮醫生,你跟景二爺……不會有什麼?”
“嗯哼?”阮小北挑眉:“你別八卦了,東西放下,我自己來。你去忙吧。一會兒護士長該罵人了。”
小護士意味深長地看了阮小北一眼,又放下東西,像是知道了什麼天大的秘密似的,興高采烈地走了。
阮小北給自己的傷口消了毒,看着只是破了點兒皮的傷口,也沒包紮,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就回了醫生辦公室。
在醫生辦公室裡寫了一會兒病歷,到了下班的時間,阮小北有些愁悶地看了一眼窗外。
呃……下雨了。
南景坐在病房裡,眼神無波地盯着窗前的一盆小雛菊。
蔫蔫的,這麼冷的溫度下,應該是要枯萎了吧。
窗外響起嘀嘀嗒嗒的雨聲,他打開窗簾,看着窗外灰濛濛的景象,眸光黯了黯。
他喜歡一個人獨處。
他不喜歡嘈雜喧鬧的環境。
即使以前小念念還跟他在一起玩兒的時候,他也會選擇人少的地方。
小念念很遷就他,什麼都順着他,給他講笑話,逗他笑,在那段灰暗的日子裡,是她陪在他的身邊。
他一度以爲,這一輩子,他和小念念不可能離開彼此,但是他錯了。
他也以爲,他對小念唸的感情是戀人之間的喜歡。
他又錯了。
所有人都告訴他,他對小念唸的喜歡只是心理上的依賴。
而現在……
南景擰眉想着什麼,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衝進了雨幕裡。
那身影很熟悉,個子不高,穿着黑色的大衣,扎着丸子頭,雙手擋在頭頂,那模樣,看起來有些狼狽。
雖然沒看到正面,但只一眼,南景便認出了那人。
阮……小北。
他皺了皺眉,她沒有帶傘,就這樣衝出去要幹什麼?
雖然冬季的雨不大,但是天氣太冷……
南景緩緩地收回視線,關了窗戶,拿起桌旁的黑色打傘,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