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有些害怕顧廷梟的靠近。
他抱住腦袋,渾身顫抖地看向他。
顧廷梟眉眼冷峻,垂眸盯着他:“看樣子,你是真的失憶了。無論怎樣,我都很感謝你當初拼了命地保護她。當然,我更希望,那天出事的是我。這樣,她就不會因爲覺得虧欠了你而感到不安。”
“我知道你的潛意識裡,對她產生了依賴。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這個世上,沒有人該一輩子圍着你轉,生病和失憶,永遠都不能作爲將一個人綁在自己身邊的藉口。”
“否則,你就真的太自私了。或者說,你還只是個孩子,根本不懂什麼是真正的愛情。”
南景昏迷之前,腦海裡依然迴盪着顧廷梟最後這句話。
他對小念念只是依賴嗎?
他不懂什麼是真正的愛情嗎?
腦袋劇烈地疼痛,痛得他無法呼吸。
直到最後,黑暗,再一次無情地將他籠罩。
安小念和醫生趕到病房的時候,南景已經昏了過去。
顧廷梟把他搬到了病牀上,這會兒正站在牀邊,平靜淡漠。
醫生迅速地給南景做了一系列的身體檢查。
這會兒,南澤修也趕了過來。
當他看到顧廷梟的時候,臉色也是相當不好的。
但現下他最擔心的是南景,焦急地問到:“醫生,小景他怎麼樣?”
醫生皺眉答到:“景二爺之所以會頭疼,應該是受了刺激。我們給他做了檢查,生命體徵一切正常。不用太擔心,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謝謝。”南澤修禮貌地對着醫生點了點頭,然後看向病牀上,臉色蒼白的南景。
“你們出去吧,我在這兒看着他。”
南澤修的語氣有些冷,像是一點兒也不願意見到他們兩人同時出現。
安小念和顧廷梟當然知道他這是在下逐客令。
顧廷梟深深地看了一眼病牀上的南景,拉着安小念的手就走。
正好,他也不想待在這裡。
安小念有些不放心南景,而且,心裡也有些愧疚。
因爲她原本以爲,帶着顧廷梟一起來可以刺激到南景,希望他能想起些什麼。
但是沒想到南景見了顧廷梟的反應竟然這麼大!
出了病房,安小念就一直耷拉着腦袋,看起來憂心忡忡的模樣。
顧廷梟是見不得她爲了另一個男人這樣的,他突然停下腳步,那雙深邃的眸子緊盯着她。
“小乖,你不必自責。他救你,我們自然應該感激他。但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今天這樣的情況,或許是我們刺激到他,他才這樣的。這是他自己內心的一道坎兒,誰也幫不了他。”
“我倒是覺得,無論什麼時候,都應該讓他知道,你跟他,是不可能的。”
無論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
他就是這麼自私。
他不想讓這個南景永遠橫在他們之間,或許是他太冷血。
他的確冷血。
因爲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安小念,他可以誰都不在乎。
顧廷梟說的,安小念當然懂。
她挪了挪脣,看着他的眼睛:“顧廷梟,他會恢復過來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