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天愛踉蹌着退了幾步,笑得心酸,“我真傻……”
看在龍焰連眼裡,難受得要命,他寧願她打他罵他,也絕對受不了她那絕望的眼神。
“天愛,你相信我,我和妍妍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在她房間……”
他努力回憶醉酒前的事情,一幕從腦海中一閃而過,猛然睜大雙眼,“我想起來了,是芊凝扶我回房的……是她故意把我送進妍妍的房間……”
“你不要把責任推到其他人身上,如果你不想,沒有人能夠勉強你!”
“我當時喝得爛醉如泥,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能跟着她走!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找她過來對質!”
龍焰連說完就急着往外衝,被童天愛拉住,“夠了!你還嫌鬧得不夠難看嗎?”
“如果我不這樣,你不會相信我!”
“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相不相信已經不重要了!我很累了,不想再跟你吵!”她鬆開手,抹了把淚,倔強地望着他,“今晚你睡沙發,別靠近我!”
“天愛……”
“……不要讓我更討厭你!”說完這句話,她連多看他一眼都不願意,轉身,只留給他冷漠的背影。
龍焰連內心充滿了無力,但再多的解釋,也只能強壓下去。他明白,此時此刻,她需要的是時間冷靜,他不該逼她太緊,那隻會適得其反。
更何況,他現在的心情也很煩亂,需要好好理清楚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兩人的心情都很煩亂,輾轉難眠。
龍芊凝把子奇送回房,又跑了出來,偷偷躲在牆角,目睹了童天愛和龍焰連撞上的一幕。等他們走遠了,才溜進季清妍的房間。
打開燈,衣服散落了一地,牀單凌亂,一片狼藉,預示着發生過些什麼,季清妍卻如一具失去靈魂的軀殼般斜靠在牀頭,目光呆滯地望着牀單,整個人散發着絕望的氣息,令龍芊凝心涼,恐慌。
“清妍姐……”她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見季清妍沒反應,走過去,推推她的手,她的目光這纔有了焦距,望向她,卻一句話也沒說。
龍芊凝喉嚨乾澀,“怎、怎麼樣了……”
季清妍苦笑,“他走了!”
“你們……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搖搖頭,有種滿盤皆輸的絕望。
“可我大哥不是喝醉了嗎?我是算準時間才……”
“別說了!”季清妍打斷她,“這件事,我不想再提!”他就連喝醉了,下身都硬成那樣,還是想着童天愛,不願要她,這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恥辱。
龍芊凝慌了神,“現在怎麼辦?如果我大哥想起是我把他扶進你房間,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他喝醉了,不會記得那麼多事!就算他隱約記得一些,問你,你也要堅決否認,不能讓他察覺出任何破綻!”
“可我害怕……你知道我大哥那人……他狠下心,就連妹妹也……”
“不用緊張!”季清妍握緊她的手,緊盯着她的雙眼,“你只要堅持否認就夠了,其他事我會處理!”
見她似乎很有把握的樣子,龍芊凝只好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
爛醉加上一夜未眠,第二天龍焰連的精神狀況無比糟糕。頂着兩個大黑眼圈,頭一天的鬍渣也沒有剃,整個人很憔悴。
但最讓他心煩的是童天愛的態度,一直對他板着臉。他每次想解釋,都會被她冷言打斷,幾番如此,他都快絕望了。
龍芊凝心裡很不安,本來不想去吃午飯,但未免引起懷疑,只好硬着頭皮去了。一見到龍焰連,就跟老鼠見着貓似地,避開他的目光,繞路走。
但他快步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質問道:“昨晚是不是你把我扶進妍妍房間?”
龍芊凝心虛地低着頭,強自鎮定,“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別裝傻!我記得喝醉後是你扶我離開!”
“你記錯了,我只有扶旭陽回房,是別人扶你回去的……”
從小看着她長大,龍焰連怎麼可能看不出龍芊凝在撒謊,這更加印證了他的推測,“我問過傭人,林姐說你拒絕了她的幫忙,一個人扶我走!”
龍芊凝渾身哆嗦得厲害,“她、她記錯了……”
“你還繼續撒謊?”龍焰連握緊拳頭,眼裡冒火,都恨不得直接把她拎起來推到角落逼問,“你故意隱瞞,是因爲你把我扶進妍妍房間,”他咬牙揚高几度嗓音,“是不是?”
龍芊凝承受不住他的追問,都快急哭了。“我說過了,不是我!”
秦旭陽發現兄妹間的異樣,走了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龍芊凝忙躲到他身後,像個到驚嚇的小孩一般,恐懼地拉住他的衣服,瑟瑟發抖。
“發生什麼事了?她最清楚!”龍焰連指着龍芊凝的臉,一字一頓,咬牙切齒,“你最好自己坦白,別逼我不顧兄妹情分!”
她猛咽口水,膽戰心驚,顫慄着,“就算、就算是我扶你離開的……我中途去了趟洗手間……一出來你就不見了,是你自己跑錯了房間,不能怪我……”
“還狡辯?不要逼我……”
“阿焰!”
季清妍由傭人推了過來,叫住他,“郭老快來了,不管你和芊凝之間有什麼誤會,也不該在這個時候鬧,有什麼待會再說!”
龍焰連心頭的怒火熊熊燃燒着,然而考慮情況,還是不得不硬生生忍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童天愛也走進了客廳,見到龍焰連和季清妍在一起,本來就惱火,這下火更大了,只是忍着沒有發飆而已,心裡可時刻跟被鋒利的爪子狠狠撓着似地。
最讓她無法忍受的是,昨晚的事情之後,季清妍竟然跟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地,一個勁和郭老熱聊,與龍焰連也如往常那般相處,言笑晏晏,讓她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她知道季清妍也是顧忌郭老,不能在他面前吵。可她怎麼能無恥到這種程度?
龍焰連喝醉了,但她沒醉,她明知道他是有婦之夫還不拒絕,簡直不要臉到令人髮指的程度。
呵,她差點忘了,季清妍的手段,自己又不是沒見識過,怎麼還能指望她有羞恥心?
他喝醉酒‘主動送上門’,她自然欣喜若狂,急不可耐,怎麼會‘傻’到拒絕?哪會顧忌她這個正室的存在!
世界上就是有這麼不要臉的小三的,尤其是青梅竹馬!
這頓飯對衆人而言無異於酷刑,龍焰連窩火,龍芊凝恐慌,童天愛惱怒,季清妍也未嘗不心慌。
儘管每個人都極力壓抑,但氣氛還是怪異得很,連郭老都有所察覺,一吃完飯就散了席。
童天愛沒等龍焰連,一個人走了,他忙追上去,但剛追出客廳,一個女傭叫住了他,看樣子緊張兮兮的。
“太子,我、我有件事想告訴您……”她緊張地四處張望,見沒有人,才說,“我剛剛不小心偷聽到您和芊凝小姐的談話,那晚、那晚我親眼看見芊凝小姐扶您離開,而且是她、是她……”
龍焰連緊張地問,“是她什麼?”
“是她……”
“太子!”林姐的突然出現,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女傭低頭不敢再說什麼。
“太子,郭老說有重要的事情找您,請您現在過去!”
龍焰連心急如焚,但情況不允許,只能先讓女傭回房,“你就待在房間,哪都別去,我待會過去找你!”
“是!”女傭快步離開了,龍焰連也和林姐一同離開了。
所有人都沒有發現,龍芊凝躲在牆角,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臉色慘白如紙,惶恐得要命。她已經那麼小心,竟然還是被人看到了。
不行!她必須阻止一切,決不能讓事情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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