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清清而又綿薄諷刺的笑:“熙修,你我都是凡人,馨兒更是。你以爲你能放下所謂的家仇和國恨?即便是現在你真的能放下,但經年流轉以後呢?你能保障,它不會慢慢的長成一根刺,日日扎你的心戳你的肺,更是橫亙在你們中間?你以爲,你能得償所願?不會!”
“你說,我若是將真相告訴了馨兒,她會怎樣?”
聞言,盛熙修雙手握拳,面目清冷的轉過身來,冷冰冰的口吻:“你敢!”
慕念孝低笑:“她有權知道真相!”
“人人都說你將她視若珍寶,捧在手心。可如今我覺得,你對她真是刻薄冷血,不見半分真心和心疼。”
慕念孝眼底的笑意退去,眼神複雜而冷漠:“那前提也要是貼上我的標籤,才能享有我給的全心全意…或者,換位思考,你能?我若是將她搶過來了,你能做到?”
毫無疑問的答案,“不能,我也不允許!”
慕念孝眯眼,“人心都是自私的,既然如此又何必怪我冷情冷血?”
盛熙修幾步上前,一把掐住他的咽喉,“你非得折磨死她,你纔開心?”
不用想,他都知道若是叫慕照知道這樣的真相對她是何種的打擊。
原本以爲的親生父母不是親的;原本以爲疼愛她的大哥是魔化的;原本以爲她是無辜坦蕩的,偏偏她的爺爺是劊子手;她的親生父親死在他父親手上…
陪伴她成長的沒有一處是真情,全是虛情假意,這讓她怎麼活呢?
換做是誰,誰都受不了這樣的變故和打擊。
慕念孝不說話,只桀驁的眯起眼,盛熙修在這時鬆開他的病號服,很淡很淡的口吻,“馨兒懷孕了,我的。”
他說完,便在幾秒內眼睜睜的看着病牀上的男人活活的氣到吐血並陷入昏迷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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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空氣好。
沒有繁華喧囂,只有潺潺流水,清風拂面。
慕照起的也很早,季夏按照盛熙修的囑咐照顧她用早餐。
她自然是沒什麼心情用的,小半碗白米粥吧,別的都沒有吃了,連她?最喜歡的小籠包也是一口也沒有咬。
盛熙修進來,她便起身飛快的跑過去,像是隨時都要鑽入他的懷裡,只不過在那之前被男人摁住肩膀沒讓她靠進來。
他發現,卸下包袱和誤會以後,她給他的感覺總是透着那麼一兩分的黏膩,她喜歡黏着他。
“外面霧深露重,我身上的衣服已經潮溼,等換了衣服再抱你,嗯?”好聽的嗓音帶着七八分的寵溺,又是出自這樣俊美不凡的男人,總是能能濃濃重重的讓人感到無比心悸,“小籠包怎麼都沒有吃?”
慕照並沒有因爲季夏在,就會覺得她先前跑出去的動作會讓她有幾分尷尬或者是羞澀。
她倒是沒有撲上去了,立在盛熙修的面前,仰着脖子看着男人濃密的短髮被露水沾溼的模樣,有幾分溫然:“我不想吃。我大哥好些了嗎?季夏說等你回來,就會帶我去見爹地媽咪,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