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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一旦我們二十九軍在察哈爾站穩腳跟,誰也別想阻止我們做生意,誰擋了俺們的路,俺們就要誰的命!”張維藩狠狠的說道。
“我就喜歡二十九軍諸位長官的這種豪氣,”範傑笑着拍了拍手,“且不說外蒙古那邊一直鬧着獨立,內蒙古這邊也一直有人和蘇聯那邊勾勾搭搭,再加上日本人一直在草原上滲透,據說已經有好幾位王爺答應了日本人的要求,一旦日本人攻到察哈爾,蒙古的諸位王公恐怕會立時對你們下手,諸位長官可要操心了!”範傑很自然的將一把鋒利的刀送到了二十九軍的手上。
“當然諸位要是肯拿蒙古王公黃金古董來交易,那自然也是極好的。”範傑說話點到即止,兩人心知肚明的笑了起來。
範傑放下手中的茶杯,對張維藩說道:“張參謀長,大家以後都是自己人,有些話我也就不繞彎子了,熱河湯玉麟是怎樣一個人,相信你們也是有所耳聞的,如今日本人對熱河虎視眈眈,志在必得,少帥卻任由湯玉麟在熱河胡作非爲,長期以往,熱河情勢堪憂啊!”
張維藩點點頭,第二十九軍在張學良麾下吃飯一年多,對東北軍內部的派系紛爭也有一定的瞭解,湯玉麟父子在熱河的作爲,就是他們也是一直不齒的。
範傑接着說道:“察哈爾畢竟是熱河的後背,一旦熱河有失,察哈爾必然危急,到時少帥必然會命第二十九軍必然要前往支援,希望宋軍長能夠多做考慮,在多倫留下足夠的兵力,一旦局勢惡化,也不能讓日軍長驅直入,攻下多倫,那麼東北的抗日義勇軍就徹底失去的關內的支援。”
張維藩點點頭,心裡卻在琢磨了起來,範傑說這番話,自然不是無的放矢,難不成老蔣又在玩什麼手段不成!
“放心,範參謀長,我家軍長那裡,我一定會着重提醒的。”張維藩應了下來,很自然的忽略了範傑職務當中的那個副字!
範傑滿意的笑了笑說道:“當然,假如將來二十九軍願意從多倫東進,那當然是最好的。我說是的假如哦,熱河到時是誰的天下就不好說了!”
“範參謀長說笑了!”張維藩有些尷尬的笑道,但是內心確是一動,畢竟相對察哈爾而言,熱河要富裕的多,湯玉麟真要被日本人趕走了,真要想在爲回去怕是沒那麼容易了,倒是哪怕是在熱河插上一腳,對西北軍而言,也是有極大好處的。張維藩定下心思,多倫,將來要好好經營了,而多倫到熱河的幾條要道將來一定要派重兵把守。
範傑並有接話,畢竟二十九軍剛從晉東南出來,好容易有一塊自己的土地來休養生息,現在是萬萬不肯再火中取栗的,但是局勢演變之下,已經嚐到了甜頭的西北軍在最後會怎麼做,就不好說了。
在北平城外,程叔早就準備好了足夠的車隊,混在二十九軍之中,將軍火運至石景山,畢竟現在這批武器的撞針還在鮑爾手裡,還不宜現在就交給西北軍,而且二十九軍和範傑之間還沒有簽署任何的協議,空口白話就想將武器全部拿走,沒有宋哲元的簽字,範傑肯給纔是怪事。
這一點張維藩也是心中有數的,所以他坐鎮北平,指揮第二十九軍從保定往張家口遷移,而更多的老家當還在晉東南一帶,走閻老西的地盤,實在是不怎麼讓人放心啊,走河北雖然麻煩一些,耽誤一些功夫,但勝在安全省心,這一點在二十九軍高層之間已經達成共識!
時間似乎過得很快,當天下午,陳興亞就將憲兵司令部少校以上軍官全部召集起來,宣佈了範傑晉升上校副參謀長的任命!
其實對這個任命,憲兵司令部的中下層軍官們都是有些預料了,畢竟從月初就開始傳起了流言,而現在雖然實際上依舊是張學良在掌權,可從名義上講北平綏靖公署已經撤銷,現在最上面管事的成了軍委會北平分會,而北平軍分會的委員長由蔣介石親自兼任,張學良不過是代理委員長,蔣介石做事只要是不做什麼太過分的事情,張學良真不好拒絕。
陳興亞內心更要苦澀一些,就上層而言,作爲蔣介石代表存在的張羣,他在北平軍分會的話語權也越來越重,上下層這麼一結合,恐怕蔣介石對東北軍的滲透恐怕是誰也阻止不了了!
範傑雖然升了職,但是具體管轄的事務倒是沒有什麼變化,這一點上範傑倒是沒有強求。
對於這一點,邵文凱和李潤倒是很滿意的,對於範傑也釋放了足夠的善意,修械所和檢診所的兩名頭頭對着範傑也是不停的點頭哈腰,範傑溫言撫慰了幾句,暗中表示自己對修械所和檢診所的內部事務並沒有多少干涉的想法,只要兩人支持自己的工作就行!
倒是於秀英,旗幟鮮明的站在了範傑的身後,但是基於她的出身背景,大家明面上也不好說些什麼,但是在暗地裡,確實慢慢的開始有了一些不好的流言!
當晚,範傑召集了屬下的軍官進行聚餐之後,有些喝多的範傑被於秀英送回了公寓,趙祥扶着範傑躺下之後,下去拿毛巾了!
於秀英看着有些英俊的面龐,酒意上涌之下,不自禁的在範傑臉上撫摸了起來!
範傑在憲兵司令部一向很低聊,除了開會和值班,一般也不大見人影,衆人對範傑也瞭解不多,倒是於秀英在與範傑的接觸中,可以看得出,範傑確實所謀遠大,尤其是近期的密碼破譯小組,還有西山修械所,軍醫學院幾件事情,讓於秀英看出來些不一樣的東西!
華美公司在北平一直打着的就是範傑的旗號,主理事務的又是他的親信家人,倒是那位曾家小姐,更是吸引她的注意,不遜色於自己的容貌,出人的學識,溫柔的性情,加上範曾兩家匹配的家世,確實是範傑的良配,可是自己……
聽見外面腳步聲響起,於秀英像是觸電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從趙祥手裡接過毛巾之後,於秀英細細的幫範傑擦了擦臉,將毛巾遞到趙祥手上,於秀英又幫範傑蓋好被子,最後關了燈,兩人就退了出去!
就在關門聲響起的那一瞬間,範傑突兀的睜開了雙眼!
今夜他喝的本就不多,他是今夜最大的官兒,別人自然不敢慣他,見大家和的差不多了,範傑也裝作一副酒醉模樣,只是沒想到回了家碰上這麼一回事。
範傑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依稀有誘人的香氣殘留,心裡一蕩,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上班之後,範傑就找李潤請好了假!
李潤沒有多少猶豫就批了假,陳興亞長期不在,憲兵司令部的常務一直是由他負責的。自從範傑升做副參謀長後,最擔心的就是他了,生恐範傑插手他手上的事務,分走他的權力!
範傑請假所表露的意思很清楚,就是希望一切能夠維持現狀,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大家互不干涉!
李潤很會意的明白了範傑的意圖,三天的假期,大筆一揮就批了下來!
當天上午,範傑就帶着範青從北平驅車趕回了天津。在情報點裡,範傑聽小柳介紹了這幾天天津發生的事務,還有陳興那邊的狀況,相對應的做了一些安排!
到了晚上,在小柳和範青的陪同下,範傑來到了法租界第一次與鮑爾會面的那家咖啡店!
範傑臨窗坐着,欣賞着三十年代天津的風光,這裡畢竟是法租界,能住在這裡的中國人,除了原住民,就是有錢人,現在依然接近八月底了,秋老虎依舊在肆虐,但是晚上的清風吹來,不遠處舞廳進出的舞女露出的旗袍裙底,依舊是一道美麗的風光!
小柳在舞廳對面朝範傑打了一個手勢,範傑點點頭,朝坐在自己不遠處的範青打了一個眼色,範青的手放在了腰間!
不一會兒,鮑爾推開咖啡店的門,走了進來!
看見範傑依舊在老位子上坐着,徑直走了過來,看到範青的時候,他的神色凝重了起來,範青在南京下關利索的拆卸槍械的神態依舊留在他的腦海中,這確實是一名神槍手!
鮑爾走到範傑面前,不自然的朝着窗外望了一眼,似乎見到了什麼,才放心下來!
範傑笑了笑,帶着深沉的意味,他站了起來,和鮑爾握了握手:“鮑爾先生,許久未見了,一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