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之後,範傑留下陳興看門,自己則開車趕往中日學院。
吉岡正秀昨天來找自己能有什麼事情呢?範傑一邊開車,一邊思索,是東北的一攤子事暴露了,不對,要是有危險找****的,就不應該是吉岡正秀,而是憲兵隊或是特高科的人手了!
範傑琢磨半天,也沒有想出到底是什麼事情。
抵達學院之後,範杰特意在門崗處停了下來,他拉下了車窗,對着門衛問了一聲:“今天吉岡君在學校嗎?”
門崗處的門衛趕緊彎腰賠笑道:“是村上君呀,很久沒見了,快請進,快請進,吉岡君,半個小時前剛進去!”
範傑沒有動,皺了皺眉頭,低聲問道:“這些天學院有出什麼事情?”
“沒什麼事啊!”門衛有些迷茫的回答道。
聽他這麼說,範傑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放下心,驅車繼續前進。
到了辦公樓下,範傑從車裡提了兩個盒子待了上去,一路上,範傑不停的和人打招呼,這裡面認識他的人着實有不少。
站在吉岡正秀的門口,門敞開着,範傑向裡探望一眼,只見吉岡正秀正在和幾名教職工談事情。範傑輕輕敲了敲門,吉岡正秀擡頭一看是範傑,趕緊說道:“村上君,請先坐,我這邊還有點事情,咱們的事情一會兒再說。”нéíуапgě醉心章、節億梗新
“好!”範傑點了點頭,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從大門開始,範傑就不停的在四處探望着,唯恐這裡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萬一有人識破自己的假身份,設下埋伏陷阱打算對付自己,自己也可以隨時應對。
很可惜,中日學院的一切都很正常,因爲正好是課間,所以到處來來往往的教師和學生。
範傑笑了笑,對自己敏感的神經感到有些好笑。
吉岡正秀很快就和屬下談妥了事情,等幾名屬下走了以後,吉岡正秀也從辦公桌後面走了出來,坐在範傑旁邊的椅子上。
範傑順手提起茶壺給吉岡正秀倒了一杯茶。
“謝謝,村上君!”吉岡正秀微微點了點頭,“村上君,聽說你昨天去薊縣了?”
“恩!”範傑回答道,“我去薊縣有名的八仙山和盤山轉了轉,那邊風景着實不錯。”
“那裡面可全是深山老林啊,你一個人去,萬一有個意外……”
範傑擺擺手,說道:“吉岡君過濾了,我不過是在山下轉一轉,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你可知道在英國,有一項研究說明多呼吸新鮮空氣的人壽命相對長一些!”
“有這事?”
“好了,好了,村上君,你心裡有數就可以了,下次出去的時候多帶些人就可以了!”吉岡正秀無奈的點了點頭。
範傑的嘴角彎了起來,問道“吉岡君,你昨天找我有什麼事情?”
“哦!對了!”說着,吉岡正秀又走到辦公桌前將一份電報遞給範傑,範傑接過一邊看,一邊聽吉岡正秀說道:“這是文藝春秋社發來的邀請電報,邀請您在年底的時候,回國參加芥川獎的評選,您要知道這可是菊池寬先生親自發來的邀請電,說明您極有可能在年底獲得代表年度最佳新人作家的芥川獎啊。”
菊池寬是現任的日本文藝家協會會長,東京市議會議員、文化學院文學院長,是日本當代成就最大最輝煌的作家,有着“日本文壇太上皇”的稱號。
1923年,菊池寬成立日本出版界最具影響力的“文藝春秋社”、創辦“文藝春秋”文學雜誌,並在去年,爲紀念日本大正時代的文豪芥川龍之介,創設了日本兩大文學獎“芥川獎”和“直木獎”。其中的“芥川獎”也就是純文學新人獎。可以說菊池寬爲提高日本文學的地位不遺餘力,功不可沒。
範傑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皺着眉說道:“能夠獲得菊池先生的欣賞是在下的榮幸!”
“村上君,你怎麼看起來不大開心啊!”吉岡正秀有些疑惑的問道。
“是,”範傑嘆了一口氣,說道:“說實話吧,吉岡君,在下對今年獲得芥川獎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期待,今年我最大的對手可是太宰治啊,勝算並不是很高。”
說完,範傑還不自覺的抓了抓頭髮。
“太宰治?”提起太宰治,吉岡正秀也皺起了眉頭,這個太宰治是個麻煩人物啊!
太宰治,本名津島修治,父親津島原右衛門曾任衆議院議員、貴族院議員,同時經營着銀行與鐵路。津島家也是津輕地區首屈一指的地主富豪之家。
太宰治本身也是一名才華橫溢的作家,他的發表作品短篇小說《逆行》,以細膩的文筆,在日本徵服了許多的讀者,是這一屆“芥川獎”有利爭奪者之一。
“無妨,村上君請放心,太宰治絕對不會給您造成什麼威脅的。”說這話的正是站在門口的藤江真文。
“藤江君!”範傑和吉岡正秀趕緊站了起來。
藤江真文點了點頭,從門口走了進來,他伸手示意範傑兩人坐下,他自己也做了下來。
“村上君,請放心,芥川獎是絕對不會頒發給一個懦夫的。”說這句話的時候,藤江真文一臉憤恨的表情。
“沒錯,”吉岡正秀跟着點了點頭,說道:“村上君,就是這一點您就太宰治要強的多!”
範傑有些不解的看着這兩人,按照太宰治也是貴族院的候選議員之一,怎麼東亞同文會的這兩人是這麼一個態度。
看範傑有些不解,吉岡正秀看了藤江真文一眼,見藤江真文點了點頭,吉岡正秀這纔對範傑解釋了起來。
太宰治生長在一個人口衆多,女性衆多的家庭中,從小對女性便有一種特殊的情感,在文學作品中展示出來的就是大量的描寫女性。此外,太宰治在嬰幼兒時期便與母親分離了,在成長的過程中先後與乳母、叔母等離別,使得太宰治對女性產生了一種對女性的母性渴望、恐懼以及嫌惡的矛盾心理情感川。
正是這種成長經歷造成了太宰治性格上的缺陷,
太宰治十八歲的時候,外界就傳來芥川龍之介自殺的消息,太宰治甚受衝擊。第二年,太宰治開始接觸共產主義,思想上漸受馬克思主義的影響,因對出身苦惱,而有服安眠藥自殺的意圖,被人發現之後,自殺未遂。
太宰治在東京帝國大學法文科就學期間,多次參與共產主義運動。期間,三兄圭治去世。太宰治與銀座酒吧女田邊,相約在鎌倉腰越町海岸殉情自殺。結果女招待田邊死亡,太宰治卻活了下來。兩年後,在長兄的督促下,他主動到警察局交代情況,與左翼活動徹底脫離了關係。
之後太宰治回東京帝國大學重修,傾心於寫作之中。之後屢有佳作發表,並在今年與範傑一同成爲芥川獎的有力候選人之一。
範傑聽完吉岡正秀的講述,半天都合不攏嘴。這是一朵奇葩啊,怪不得川端康成在與自己說起太宰治的時候,一直支支吾吾說不清楚,原來是這麼回事。
“村上君,請放心,我們東亞同文學院會發動所有的影響力來支持你的!”藤江真文誠懇的說道,他是最不想見到太宰治獲得芥川獎的人之一,雖然他與太宰治的哥哥津島文治關係一向不錯,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他是堅定的站在範傑的立場上的。
“謝謝了,藤江君!”範傑站起來鞠了一躬,一旦他能夠獲得芥川獎,這就代表着他自己在日本文壇站住了腳跟,這對他以後的發展來說是極爲有利的。
藤江真文擺擺手說道:“村上君無需客氣,這些都是您自己爭取而來的,說起來,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太宰治一旦落選,會不會再次自殺!”
“啊!”範傑再次張大了嘴!
範傑不禁看向吉岡正秀,吉岡正秀也是一臉的苦笑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