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防之上,一片廢墟凌亂,血腥狼藉。
城牆下的護城河內,更是漂浮着大量的屍體雜物,河水渾濁不堪。
在漫天的硝煙塵土之中,聶錚率領着四千龍虎軍,迅速的涌入了北城門之內。
有了剛剛在城外的教訓,現在牛猛、施政和許世傑等首領頭目,紛紛圍護在聶錚身邊,不敢遠離他超過三丈。
聶錚面無表情的騎在馬上,心中卻波潮洶涌,剛剛若不是那個叫做李巖的跛子狙擊手,只怕自己現在已經是橫屍荒野了。
那個李巖,是個人才,自己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培養他才行。
大隊人馬越過城門,裡面是一條寬闊的道路,道路兩旁修建滿了校場營房,這些營房,應該是之前那些大越人的營房,營房的區域規模很大,隨隨便便容納萬人,完全不成問題。
“施政!”
“屬下在!”
聽聞聶錚的召喚,施政大步走到馬前,恭敬的拱手道:“盟主有何吩咐?”
聶錚勒馬停穩,指着北城防這一帶的營區,道:“你帶領八百人,將此處收拾一下,從今天開始,就和他們駐守北城防!”
施政低頭想了想道:“可是陽州城其它三處城防,咱們還未佔領呢,現在分兵,只怕不妥。”
聶錚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剛剛我已命一支小隊提前進城打探,如今這陽州城內的所有大越人,全部都從南城門撤離。”
聽聞此言,施政身軀一震,有些意外的道:“咱們都還沒打過去呢,這幫大越人就逃了?看來,他們也不如傳言中那般悍不畏死嘛。”
聶錚笑了笑不語,他心裡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沒有不怕死的軍隊,也沒有絕對愚蠢的軍隊,尤其是面對自己軍火大炮的轟炸,城內的大越人不驚恐害怕纔怪。
剛剛只用了十門山炮,便將駐守重兵的北城防轟成一片廢墟,其它城防的大越軍隊,聞風之後如果不抓緊時間撤離,那他們就不是悍不畏死了,而是愚蠢無知。
很明顯,這羣大越人生性狡猾奸詐,也許他們驍勇好戰,但他們並不會在明知不是敵人對手的情況下,仍舊集結所有兵馬前來送死。
因爲他們今晚死的人馬已經夠多了。
再說了,安南郡是大越人作爲侵略者所侵佔的地盤,並不是他們的老巢湄河北岸的越國。
假如今天聶錚攻打是湄河北岸,估計那些大越人就算全部戰死,他們都不會後退一步,更不會未戰先撤,因爲守衛自家的疆土,是每個民族流淌在血內的使命。
分出八百龍虎軍,駐守在北城防內之後,聶錚領着剩餘的三千多人馬,繼續朝着城內前進,準備在天亮之前,將整座陽州城的所有城防,全部都接管下來。
天色漆黑,城池安靜。
大隊人馬從北城防的營區一路往前前進,道路兩邊的衛樓上燃着火把,將附近一帶的區域照得有些陰晴不定。
藉助着頂上的光亮,聶錚在衆位首領高手的護衛之下,迅速的離開北城防,朝着內城奔去。
陽州是個規模很大很大的城池,也許傍晚的時候,聶錚他們無法窺盡整個城池的面貌,但是如今走進了城池,他們便瞬間被這座城池的龐大規模而感到震撼。
陽州城分爲內城和外城。
外城距離內城有一里之遙,是軍事防禦重地。內城其實沒有城牆,只是一排排的房屋宅院緊緊相連,最終形成了一道與外城相隔的天然“圍牆”。
當然了,內城的這些“圍牆”高矮不一,巷道林立,排布的極不規則,但這就是內城,只要穿過這一道長長的“圍牆”,裡面便是那號稱西南第一大城擁有數十萬居民的巨大城池。
北城門通往內城的道路,是一條寬約五丈的主通道,這樣寬闊的主通道共有四條,分別在東南西北四個城門之內。
而規模龐大的陽州城,就是被這四條主通道融匯貫穿,然後再敷衍出無數的細小街道,將整座佔地面積巨大的城池,蛛網般的分割成一個個大小不一的街坊區域。
馬蹄聲踢踏做響,步伐聲沉穩有力。
數千人組成的隊伍,浩浩蕩蕩的穿過通往內城的巨大牌樓,正式的朝着城池核心區域駛去。
一路上,街道兩邊的樓舍之內,不時有人將窗戶打開一條縫隙,小心翼翼的探目觀望。
對於聶錚的人馬進城,陽州城的百姓眼中有好奇、有擔憂、有驚恐、有喜悅,但更多的,是一種接近於麻木的呆滯。他們的心裡很清楚,從今晚開始,這座城池將會易主,或者說暫時的易主。誰知道以後大越人的軍隊會不會再次捲土重來,大越人的兇悍好戰,整個西南誰人不知?
面對城內百姓的窺視,聶錚的人馬毫不在意,他們仍舊神情激奮的跟在聶盟主的身後,準備去接管其它三處城防。
聶錚坐在馬上,在進入城內的途中,望着街道兩旁的房屋樓店猶如走馬觀花似得從眼前掠過,他的心情很是激動。
重生在這個陌生古代這麼久,今天晚上,他終於佔領了一座屬於自己的真正城池。
從今夜開始,這陽州城內的所有一切,都將歸他所有,城內數十萬百姓民衆的生殺大權,也全部掌握在他的手中。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這就是令每個男兒真正熱血的終極夢想。
如今,聶錚已經朝着這個夢想順利的前進了一大步,佔領了陽州之後,只要他成功的穩住局面,以後他就有了一塊可以長遠發展的根據地。
這陽州城治下的所有百姓,都是他日後發展壯大的根本。
然而,這些都不是令聶錚最激動的事情,最令他激動期待的,就是這陽州城內的金銀庫房。
像陽州這麼大的城池,庫房裡面應該存有大量的金銀錢財吧?
今夜他們攻城的速度兇猛,前前後後也才用了不到兩個小時,便將由大越重兵駐守的北城防攻破了,駐守在其它三處城防的大越軍隊,早就聞風撤離了城池。
在這麼緊迫的時間之內,這些大越人他們根本就沒時間將城內值錢的東西拿走,尤其是庫房內金銀財物,他們更加沒機會去搬運。
要知道,陽州城池規模巨大,從各個城防到城內的核心區域,來回沒有半個時辰,根本就完成不了。
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城內的大越人是不敢輕易冒這個險。
再說了,就算城內的那些大越貴族官員,臨走之前帶走了一些金銀財物,估計數量也不會太多,畢竟大家都趕着逃命呢,東西帶的太多,肯定會影響速度。
因此聶錚都不是很擔心,陽州庫房內的金銀會被搬空,再怎麼樣,裡面都會留下一大部分吧。
想到這裡,聶錚便讓隊伍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終於,半個小時之後,聶錚領着數千龍虎軍,進入了城內的中央區域,這是一條貫穿全城的十字街口。
這時候,聶錚立即對衆人下令道:“許世傑、薛常勝、安德海,你們三人各帶八百人馬,分別前往南門、西門、東門,將這三處城防全部佔領。”
三人聽到命令之後,紛紛拱手應喏道:“遵命,盟主!”
片刻之後,他們便各自領着八百龍虎精銳,急匆匆的分頭而去。
待到許世傑、薛常勝、安德海這三名首領帶人離去之後,如今,十字街口之上,只剩下牛猛、陳壽等七百多名龍虎軍了。
這時,聶錚看了牛猛一眼,問道:“陽州郡府在什麼地方,你可有派人打探清楚?”
牛猛嘿嘿一笑,道:“早就派蘇猴子他們去查探了,郡府就在前方不遠處,最多盞茶時分便能到,據說郡府之內,數十名陽州城的官吏早就備好印信,等着盟主過去掌印呢。”
聽聞此言,聶錚愣了一愣,道:“那些官吏不是大越人?”
牛猛道:“當然不是,大越的官員早就逃跑了,剩下的那些官吏都是漢人,據說是替大越人做事的,還別說,這幫佔領陽州的大越人其實還挺聰明,知道尋找一些在本地頗有名望的漢人來替他們管理城池。”
聶錚點了點頭,道:“陽州城的庫房可有探查清楚?”
牛猛道:“已經探查清楚了,但是庫房內有些亂,好像大越人在臨走之前,搬了不少金銀出去,不過我現在已經讓蘇猴子帶人看守庫房了。”
聶錚眉頭一皺,道:“趕緊帶我去庫房!”
牛猛愣了一愣道:“咱們不是得先去郡府受印麼?”
聶錚沒好氣的道:“受印急個屁,老子的金銀纔是最緊要的事情,和庫房裡面的金銀相比,那什麼勞什子的陽州城印有個鬼用,老子沒有城印一樣是這座城池的主人,誰敢對我說不?”
牛猛點了點頭,道:“好,我這就帶路。”
言罷,牛猛便領着七百龍虎精銳,護着聶盟主,急匆匆的直奔前方街道衝去。
一衆龍虎兒郎,步伐迅猛的跟在聶盟主的馬後,他們的心情都有些古怪,暗道:“早就聽聞盟主是個守財奴,生平最喜金銀,今日看來果然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