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錚坐在案桌後面的太師椅上,望着賈秀芳離去的背影,他陷入沉思當中。
本來,得知那助自己破陣的伍散人來到陽州之後,聶錚心裡還挺高興的,但是又聽賈秀芳說這伍散人有所企圖,這就讓聶錚有些摸不清狀況了。
像自己的勢力,目前正處於高速發展的關鍵時期,手下最缺的就是人才,尤其是像伍散人這種精通陣法玄術的能人異士。
但是一般像這種類型的能人,都是一羣閒雲野鶴,對世俗中的事物根本就不感興趣,因此想要將其攬入麾下,可能有些困難。
不過,剛剛聽賈秀芳的意思,這個伍散人上次之所以幫助自己,而且這次又跟隨隊伍一起來陽州,似乎有求於自己。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不知道他想求自己什麼?
想到這裡,聶錚暗暗考慮,一旦那個什麼伍散人,這幾天真的親自前來見他,有求於他的話,只要能力上可以辦到的事情,他一定會答應那伍散人。
不爲別的,就爲了上次他幫助自己破了那護城大陣。
總歸來說,他聶錚始終欠着別人一個人情。
既然是欠下的,就遲早要還,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思想至此,聶錚立即大聲傳喚道:“牛猛!”
“在,大帥!”
聽到聶整的呼喚之後,守在外面的牛猛,便立即如同一座鐵塔般的出現在了聶錚的跟前。
聶錚擡頭看了他一眼,道:“牛猛,你等下去挑選一些實力高強的兄弟……”
…………
第二天上午,聶錚還窩在牀上沒起身,就聽見幾名守衛在外面大聲通報。“稟大帥,有人求見!”
聽聞此言,聶錚立即穿好衣袍,推開房門,望着那兩名守衛問道:“來人是誰?”
那守衛恭敬的道:“是一個老道士,他說大帥應該知道他是誰。”
“老道士?”
聶錚心中一動,暗暗猜測道:“難道是伍散人?”
想到這裡,聶錚立即對那守衛吩咐道:“你們速速將他請到花廳,記得一定要客氣一些,我在花廳候他。”
“是,大帥!”
兩名守衛聽到吩咐之後,便立即下去照辦了。
望着二人離開的背影,聶錚微微沉吟了片刻,便迅速的前往花廳會客了。
聶錚剛剛一到花廳,牛猛便聞訊趕來。
“大帥,那人來了?”
牛猛一臉凝重的望着聶錚,完全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想必昨天聶錚將那伍散人的事情告訴他之後,讓他有些擔心。
聶錚見牛猛如此緊張的安危,不由搖頭失笑道:“區區一個散人而已,不用搞得這麼緊張失態,再說了,人家既然敢光明正大的拜見,就表明了誠意,咱們可不能讓外人小瞧。”
聽聞此言,牛猛搖搖頭道:“不管對方是何來意,一切以大帥的安全爲緊要,我剛剛已經派人隱藏在花廳的周圍,其中就有五名狙擊手,如果那什麼伍散人敢對大帥有不利的舉動,我必要他血濺當場!”
說到這裡,牛猛臉色一寒,眼睛之內殺氣騰騰。
聶錚擺了擺手,低聲道:“你先退下,他馬上就來了。”
“是,大帥!”牛猛立即躬身隱退了。
就在牛猛剛剛退下沒多久,聶錚便聽見通往前廳的走廊之中,傳來一陣腳步聲,當即他眉頭一挑,急忙擡頭朝前望去。
果然,在前門的走廊之內,出現了一名面容清瘦的老道士,那老道士在護衛的引領之下,不緊不慢的朝着花廳這邊走來。
趁着這個短暫的間隙,聶錚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只見那老道士年約六旬,身穿一件黃色的道袍,頭頂之上扎有道冠,此人雖然年逾六旬,但是卻絲毫不顯駝背,行走之間步履沉穩,大袖飄舞之間,遠遠望去,還真有那麼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不過聶錚再仔細看他的容貌,就明顯感覺有些違和了。
這老道士雖然身姿異常挺拔,但是他的面容卻異常的蠟黃,尤其是他的雙眼,一片黯淡渾濁,根本就沒有絲毫修道練武中人的那種精芒和神采。
見此情景,聶錚暗暗奇怪不已,心道這伍散人的面相,倒真是有些奇特,以前還從未遇見這種氣質的老者。
按照常理來說,像這種身姿挺拔、步履沉穩的老者,他們的精神面貌一定是非常醒目的,可是反觀這伍散人,他的挺拔身姿跟臉上那病怏怏的萎靡神情相比起來,實在太特別,太詭異了。
反正,聶錚看到伍散人之後,心中會產生一種古怪的錯覺,他覺得伍散人的身體和腦袋,根本就不屬於同一個人。
這種詭異的感覺,就好像一具年輕的軀體,硬生生的裝上了一個六十歲老人的頭顱一樣。
儘管聶錚心中覺得那伍散人看起來很古怪,但他臉上卻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異樣,因爲,那伍散人已經進入花廳了。
“貧道伍散人見過大帥!”老道士單掌橫胸,衝着聶錚行了一禮。
這老道士好奇怪,自稱貧道又自稱散人。
不過奇怪歸奇怪,面對着擁有真本事的能人異士,聶錚可不敢託大,當即他快步來到伍散人的跟前,也很客氣的回了一禮,笑道:“散人莫要多禮,快快請入座。”
言罷,他便將伍散人請到茶几對面坐下,這時,便有一名郡府侍女乖巧的上來替而二人上茶,然後又自覺的退下了。
待到那伍散人坐穩之後,聶錚滿臉微笑的道:“上次多虧散人送上破陣之法,這才使得聶某能夠順利的攻破城防,在此聶某要多謝散人出手相助纔是。本來,得知散人進城之後,聶某本想親自前往五葉觀登門拜謝,可未曾想到散人今日居然貴客親臨,倒是讓聶某失禮了啊。”
伍散人擺了擺手,笑道:“大帥客氣了,貧道今日前來,其實是有事相求。”
聽聞此言,聶錚愣了一愣。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伍散人居然如此乾脆直接,一上來就開門見山,倒讓他感覺有些突兀。
聶錚的這一連串的神情變化,全部落在伍散人的眼內,他微微沉吟了片刻,有些尷尬的笑道:“或許大帥會覺得貧道有些唐突,但是此事對貧道事關重大,迫在眉睫,只好開門見山了。”
很快的,聶錚的神情就恢復如常,當即他端起茶杯,不動聲色的道:“不知散人有何事相求?只要是聶某能力範圍之內的,一定盡力會滿足散人的要求。”
伍散人深深的看了聶錚一眼,道:“貧道聽聞大帥的手中,擁有一種可以翻江倒海的火器,此事不知是真還是假?”
此言一出,聶錚端着茶杯的手一僵,暗暗有些震驚,心想他又是如何得知自己擁有深水炸彈的事情的?難道是我上次在沅江炸水猴子的事情傳了出去?還是他當時也在場,只是我們沒有發現他而已。
想到這裡,聶錚淡淡的道:“我的確有此物,但是此物只有我才能夠操控,怎麼,散人對此物很感興趣?”
聽聞此言,伍散人眼睛頓時一亮,驚喜萬分的道:“原來大帥真有此神物,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見他突然如此激動,聶錚心中疑惑不已,這傢伙表現太反常了,怎麼知道自己有深水炸彈之後,他高興成這樣?好像一個失散多年的孤兒,發現了親爹媽一樣。
過了半響,伍散人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剛剛有些失態了,當即他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繼續道:“貧道有一事相求,還望大帥能夠答應。”
聶錚眉頭一挑,道:“散人不妨說來聽聽,看看聶某能否辦到。”
伍散人點了點頭,緩緩的道:“貧道想請大帥出手相助,隨貧道去一趟古龍坑。”
“古龍坑?”
聶錚眉頭一皺,道:“古龍坑是什麼地方?散人去那裡作甚?”
聽聞此言,伍散人忽然神情一黯,深深嘆了口氣,道:“今日,貧道就實話跟大帥說了吧,其實大帥帶領大軍渡江的那日,貧道恰好也在附近,當時親眼看到大帥使用那些翻江倒海的神物,將藏匿在江底的水猴子全部誅殺,那一幕場景,令貧道深感震驚,同時也讓貧道極爲振奮。”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看着聶錚似笑非笑的道:“貧道十年前練功走火入魔,修爲早已經散去大半,其實大帥根本就不必對貧道有所警惕,像我們這種雲遊散人,生性淡迫名利,從不參與俗世之爭,行事作風也喜歡直來直去,不喜歡拐彎抹角。
貧道今日前來,就是想讓大帥助貧道去古龍坑獵捕‘龍蟒’,因爲貧道經脈受損多年,服用了許多靈丹妙藥,都未能使自己的傷勢恢復,反而傷勢越發的嚴重了,後來貧道無意中在一冊古籍上發現,說只要尋找到龍蟒,便能夠徹底醫治好受損的經脈,從而恢復修爲以及實力。只要大帥答應出手相助,事成之後,貧道定會加以百倍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