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廣的大路上,一輛馬車徐徐前行,趕車的是一個乾瘦的少年,正是從洛克鎮出來的夏天明,車上不時傳來一陣猥瑣的笑聲,不是凌漢還能有誰。
從洛克鎮出來的兩人只見趕車的夏天明鐵青着臉,一句坐在馬車上就彷彿別人欠了自己多少錢一樣,“老夏,能不能不擺着你那個死人臉了,不久是用了你幾個錢嘛,至於這樣嘛。”
凌漢懶洋洋的聲音從車內傳出,夏天明就好像是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情緒激動的大吼:“幾個錢,那可是我這半年的積蓄啊,一百多金幣,一百多啊,直接就讓你一頓飯就吃光了,老子在洛克好歹也是待過幾年的人,就算是鎮上的子爵也沒這麼吃過啊,去年皇都來個上差,鎮上那些貴族老爺們也才花了二百金幣而已,你這一頓飯就吃了半個上差啊。”
“哎呀呀,別這樣嘛,這一百多金幣就算我欠你的好了,得,也別一百多了,給你湊個整直接二百好了,等咱們接到任務了,佣金我都不要了,直接都給你,到二百了再說。”凌漢從馬車裡鑽出來,樓閣頭在外面一臉諂媚的笑容。
看得夏天明又好氣又好笑,“這可是你說的,對了,上次老行頭給咱們的那個小冊子,你研究出來什麼沒有。”見凌漢答應還自己金幣,夏天明的死人臉也緩和下來。
聽到夏天明的話,凌漢的眉頭微微皺起:“那個小冊子是一本魔獸圖鑑,上面有很多大路上的魔獸的詳細介紹,但是這樣的東西只要花點錢就能買到,以我的經驗,兩個大劍師還不至於窮到爲了這麼一點價值的東西爭了二十年吧。”說完之後還是一臉的若有所思。
夏天明一個踉蹌差點從車上摔下去,回頭看見凌漢這貨還一臉的思考神情,鼻子沒氣歪了“這還用你說,豬都能想到,那本小冊子一定是有別的什麼玄機,我問的是這個。”“是這樣啊。”
凌漢十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正常情況下,像這種紙質的東西應該用火燒或者浸在水裡,然後就會浮現出本質的東西。”凌漢一臉的堅定,老神般的說道。
夏天明輕撫着自己的額頭,感到一陣的頭痛:“小夥,你吟遊詩人的段子聽多了吧。”如果那麼簡單的話,老邢頭這麼多年早就應該試過了,有沒有其他的方法,算了問你也是白問。”說完夏天明目不斜視的繼續趕車。
凌漢乾笑了兩聲,自己感覺也有些索然無趣,“老夏,你說要回趟家,你家在哪裡啊?”凌漢一臉好奇的問道,“前方百里明月城。”明月城?”凌漢發出一聲驚呼,“就是那個”明月城上映明月,夏日時光觀夏宮”那個明月城?”
“喲嚇,你懂得還挺多啊。”夏天明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凌漢,“那可不,還不是咱家老頭子天天都要我熟記大陸上各個地方的勢力”凌漢一臉的賣弄的表情,“你家老頭子?說說你家怎麼樣?”夏天明一臉八卦的看着凌漢,“這個,哈,今天天氣真好啊。”凌漢有些尷尬的打了個哈哈,夏天明也沒有追問下去。
劉二虎是明月城的一個城衛軍軍官,今天輪到他當值守城門,坐在城門口手下的兄弟們給搭的涼棚,愜意的拿着一個小茶壺,時不時的輕抿一口,這樣的生活真是愜意啊。
輕輕的將手中茶壺放在身旁的茶座上,劉二虎又是一陣的緬懷,自己的這個上好的紫砂壺可是上次自己剿滅一小股山賊後,城主大人賞賜給自己的,這樣的茶壺怎麼能喝以前和兄弟們一起喝的那種大末茶,這壺裡的茶葉可是劉二虎拿自己半個月的餉銀買的。
想到自己剛買完那陣,家裡的婆娘吵着要和自己離婚,如今回想起來,劉二虎還是有些後怕,繼而又一想女人家家的懂什麼,像自己這種如今在明月城來說也算得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能再喝那種劣質茶葉了。
想到得意處,劉二虎眯着眼睛看着城外,這種表情可是從城主大人那裡學來的,聽副城主說,這樣顯得特別的聰明,不對,那個詞叫什麼來的,對,叫睿智,嗯,是叫睿智。一輛馬車徐徐的從劉二虎的眼前經過,劉二虎依然眯着眼睛看着遠方,劉二虎這麼眯着眼睛都有些睡意了。
哎,剛剛過去的那個馬車上趕車的怎麼那麼像夏家的二少爺,不可能,一定是自己看錯了,堂堂夏家二少爺怎麼可能會給人趕車呢,錯覺,嗯,一定是錯覺。劉二虎如此想到。
夏天明趕着馬車終於來到了明月城,城門的城衛軍還是像以前那樣懶散,看樣子回家的時候一定要跟父親大人說一聲,雖然自己不想繼承那個狗屁爵位,但是明月城畢竟是自己的家,大哥那個傢伙不知道哪去了,老三還是那個不成器的模樣,真夠自己家老頭子愁的。
馬車的速度並不快,轉過了幾條大街,馬車停在了一個偌大的門前。夏天明
拍了拍車身,“到了。”凌漢從車內鑽了出來,一臉的嚴肅,夏天明一臉的不解:“怎麼了,老凌?”“這是你的地盤,如今來到你家,自然要見些你家中的長輩,我有怎麼可能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話說你家大門倒是挺大的。”最後一句無疑暴漏出了凌漢的原本性格,夏天明無奈的看了一眼凌漢,這時一旁早有下人從夏天明的手中接過繮繩。
“另外,這好歹也是我第一次見你的家長,必須得表現的好一些。”凌漢繼續道貌岸然的裝着13,夏天明只能無奈的撫了撫自己的額頭,倆個人一路吵吵鬧鬧的來到了前廳,準確的說一直是凌漢自己在吵鬧。
此刻在前廳,已然有一箇中年人站在那裡,中年人長得頗有威嚴,雖然面色看起來有些蒼白,看但得出來常年身居上位身上有着一種上位者的氣勢,想必這中年人就是夏天明的父親,夏家族長夏錦霖,夏錦霖身後站着一個少年約莫有十五六歲的模樣,身上的衣服稍顯凌亂,頭上歪歪的戴着一頂帽子,躲在夏錦霖的身後探頭探腦的看着凌漢。
一路把凌漢兩人領來的老管家此刻正站在中年人的身後,還沒有待兩個人說話,只見那夏錦霖爽朗的一笑:”天明,聽說你從外面帶來了朋友,想必這位小兄弟就是你的那個朋友吧。“說着把視線集中在了凌漢的身上。
夏天明連忙爲凌漢引薦,果然這中年人就是夏天明的父親夏錦霖,凌漢趕忙向前走了兩步雙手一抱拳:“伯父請了,我與天明兄是朋友,這小兄弟的稱呼小子是萬萬擔當不起的,若伯父不嫌棄的話,就叫小子侄兒便可。”
夏錦霖頗爲滿意的點點頭:“好,不驕不躁,這樣的年輕人要得,凌賢侄,內廳請。”“伯父先請。”凌漢怎麼敢走在長輩的前面,忙伸手一讓,夏錦霖也不矯情,帶着幾人進了大廳,大廳內的佈置雖不說金碧輝煌,也是極爲氣派,富貴中透漏着典雅,幾個人分賓主落座,夏錦霖坐在諸位上,一旁早有丫鬟給每個人身旁的茶几上佈置了茶水點心。
夏錦霖輕輕的拿起了手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卻不知,凌賢侄與犬子是怎樣結識的。”一旁的夏天明立即把兩人認識經過簡單的說了一下,坐在夏錦霖身旁的少年聽說到夏天明在洛克鎮動手想對凌漢下手的時候,輕輕的啐了一口吐沫,低聲的罵了句”該,真活該,天生就是一副做賊的料。”夏天明立即瞪了一眼那少年,少年縮了縮脖子,想來是極爲懼怕夏天明。
中年人也是皺了皺眉頭,畢竟,在現在的世界中雖然盜賊等級的劃分已經隨着歷史化爲塵埃,近戰類職業的等級劃分都改爲按照劍士的等級,但是盜賊這個職業在大陸上還是有很多,盜賊並不是小偷,雖然有的時候會客串一下,但是盜賊卻是最優秀的斥候,無論是在軍隊中或者傭兵團裡,盜賊是不可替代的存在,盜賊就相當於作戰集團的眼睛,若是眼睛都沒有了,那麼恐怕與敵人交戰的時候會吃很大的虧。
凌漢擡頭看了一眼那少年,對着夏錦霖拱了拱手:“伯父,卻不知,這位兄弟是...”“哦,忘了介紹了。這個也是犬子,行三,叫天龍,是天明的弟弟,天龍啊,快來和你凌漢大哥見禮。”夏錦霖對着夏天龍說道,夏天龍顯然對凌漢這個讓自己二哥吃癟的人很有好感,一臉欣喜的給凌漢施了一禮“見過凌漢哥哥。”凌漢忙伸出雙手扶起夏天龍。
“哎呀,您看,這是怎麼說的,既然如此,做哥哥的也不能少了見面禮。”說着變戲法般的手中出現兩個盒子,看得在座的幾個人眼睛都是一亮,在座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又怎麼不曉得凌漢的手上竟然有着一枚空間戒指。
要知道空間戒指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夠擁有的東西,就拿夏天明手中的那個吧,也是他花了自己幾年的積蓄,一萬金幣從一個地下交易場買來的黑貨,若不是因爲他是夏家的人的緣故,恐怕,早就被人把戒指搶走了。
而凌漢的這個戒指無疑比夏天明的那個要高級,夏天明的那個無論是裝東西還是取東西,都需要念咒語,而凌漢這個顯然是一個念頭的事情。凌漢手託着兩個盒子說道:“這兩件呢是我給天龍兄弟和伯父準備的見面禮。”說着將兩個盒子分別送到了兩個人手中,“我可以打開看看嗎?”夏天龍十分欣喜的問道。
一般來說別人送你禮物若是當面就打開,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但是一來呢,夏天龍少年心性,對這個東西好奇實屬正常,二呢,這裡也沒有外人。凌漢一伸手:“當然可以,伯父不妨也看看,看小侄所送的禮物可還符合您的心意。”
兩人聞言也沒有怎麼推辭,畢竟是凌漢的心意,夏天龍手中的那個盒子,打開後是一把摺扇,夏天龍有些微微的失望的神情,將摺扇展開後,夏天龍臉上剛剛的沮喪消
失的一乾二淨,轉而出現的是狂喜。
夏天明感到十分的好奇,將身子向前湊了湊,只見摺扇上只有一幅山水畫,這並不值得注意,在山水畫的右下角那裡題着作者的名字:聶海。
這下子,連夏天明也有些震驚了,要知道,聶海是當時鼎鼎有名的書畫大師,去年在明月城的拍賣會上,聶海的一幅畫拍出了三萬金幣的天價,而觀夏天龍手中的這幅,畫工明顯有些生澀,夏天明感到有些奇怪,莫非是他人模仿的?當即就一臉疑惑的看着凌漢。
凌漢微微一笑,“想來,老夏你也看出來這幅畫的畫筆有些生疏,這是早年間,我曾遇到聶海大師時,他爲我所畫,那時他還沒有現在這麼有名,在下就對他的畫藝提了點小小的意見,想不到竟然被這廝引爲知己,當時也沒有太在意,誰知道幾年過去了,沒想到這廝如今也成爲了當代的大師。”
夏天明明顯的被凌漢的話震驚到了,倒不是不相信凌漢的話,經過這麼多天的接觸,夏天明知道自己的這個團長並不是那種空口說大話的人,雖然有的時候看上去或許很二,但是大部分的時候這傢伙說的話都是做的了數的。顯然凌漢竟然在書畫上也是有着不凡的造詣。
夏天龍喜滋滋的把凌漢給的摺扇收了起來,繼而大家的目光又集中到夏錦霖手中的盒子上,夏錦霖手中的是一個玉質的盒子,白皙無暇的美玉表明裡面的東西一定不是什麼簡單之物,夏錦霖打開盒子,只見裡面赫然躺着一顆血紅色的人蔘。
夏錦霖微微一愣,人蔘不是沒見過,但是這種顏色的還是第一次見,凌漢微微一笑:“伯父,這是一顆千年血蔘,是小侄偶然得來的,恕小侄直言,今日見到伯父,觀伯父的臉色有些蒼白,小侄猜想應該是伯父早年間受過傷,氣血兩虧所致。這株血蔘乃是至陽之物,再輔以些許其他草藥,伯父的傷應該就能好了”
夏天明明顯有些激動:“團長所言正是,家父早年間與人決鬥,雖將對手斬殺,但自己也是重傷,想來便是那時留下的隱疾,團長若是能將家父的傷治好,以後兄弟的這條命就是團長的了,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凌漢微微一笑:“老夏,你都說了,你我爲兄弟,伯父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竭盡全力。關於伯父的傷,我還需要檢查一下。伯父,請借左手用一下”夏錦霖將信將疑的伸出左手,凌漢三指併攏輕輕搭在夏錦霖的手腕上,一旁的夏天明和夏天龍兄弟倆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打擾到凌漢。
少頃,凌漢將手從夏錦霖的手腕上移開,夏天明兄弟倆都是一臉焦急的看着凌漢,夏錦霖也顯得有些微微的緊張,畢竟任誰知道了自己二十幾年來的傷病又有了治癒的希望,定然會有一種患得患失的心情。
只見凌漢長出了一口氣:“雖說,伯父的傷由於時間太過久遠顯得有些棘手,但也未嘗不可以痊癒,多年來,想來伯父一直也沒有中斷過修煉,這樣的結果就是,原本只有七成的把握,如今成爲十成,我且寫一個方子,待取來藥後,將這血蔘切下小指節大小作爲藥引。每天服用一次,七天之後便可痊癒。”說完,凌漢來到屋內的書桌前,一旁的夏天龍早已備好紙筆,凌漢也不矯情,龍飛鳳舞的把方子開完,夏天龍取過藥方,對凌漢告了一聲罪便下去抓藥去了。
了卻了一樁心事的夏錦霖明顯比剛纔更有了精神,由於激動,蒼白的臉上也微微紅潤了:“想不到賢侄竟有如此醫術,環顧我明月城,老夫敢斷言,在醫道一途,無出賢侄右者。”凌漢謙虛的笑了笑:“伯父嚴重了,相比那些成名的醫者來說,小侄這些許伎倆也只是譁衆取寵罷了。”夏錦霖越看凌漢越是感覺對自己的胃口,不禁問道:“不知是哪家這麼有福,能有賢侄這樣優秀的子嗣。”凌漢苦笑了一下:“說出來不怕伯父笑話,小侄乃是秋蟬皇國齊國公的二兒子。”
夏天明聽了之後,明顯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團長竟然這麼大有來頭,繼而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玩味的笑望着凌漢,夏錦霖卻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賢侄,此乃何意,齊國公此人,老夫也曾見到過,此乃人中龍鳳,當初爲秋蟬國皇帝時,由於不喜世俗事務纏身,登基不久後禪讓給現秋蟬皇帝,當時也是一樁美談。何來笑話一說。”夏天明見凌漢在那只是苦笑着搖頭。
只好解釋道:“爹,江湖傳言,齊國公家的二公子自幼與財閥徐家家主徐正龍之女徐嫣然定下指腹爲婚,如今徐嫣然已出落的美豔動人,我這團長也是儀表堂堂,原本近期兩個人就要動婚,可誰知我這團長對他的父親說什麼自己的婚事要自己做主,繼而,他....”說道這夏天明強忍的笑意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旁的凌漢極爲尷尬的撓着自己的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