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都知道,左右這場戰鬥勝負的關鍵,還在天空這片戰場。
“師尊、薛堎,稍後你二人聯手阻擊對方三位玄形階中期強者,剩下的人交給我。”
林超並未轉身,用的是傳音入密的不二法門。
聞言,古城宣、薛堎頓時一驚。
“超兒,還是你和薛堎對付三個玄形階中期強者,那歐陽元德和其他人我來拖一會。”
古城宣異常堅決的道。
林超只是半步玄形階,就算有些手段對付一般的玄形階初期強者都是勉強,硬戰歐陽元德在加上幾個修爲處在玄形階初期層次的至強者,恐怕一個照面就會被轟成渣子,屍骨無存。
薛堎眉毛動了動,有些詫異這份師徒情。
但還是一句話沒有說,以他的手段如果不是正面作戰的話,就算三位玄形階中期強者也能夠攔下來。
但這種明面上的戰鬥,薛堎實力與一位正常的玄形階中期強者無異。
林超心中淌過一抹暖流,微微側過臉去,聚音成線:“師尊,你可知爲何到了現在皇甫擎天遲遲沒有將那些孩子的家人帶出來以作要挾?”
“這……”
古城宣微微皺眉,剛剛因爲對方陣容強大把這件事給忽略了。經過林超一點醒,幡然醒悟。
如林超所言,假如皇甫擎天現在就將那些人帶出來要挾林府,恐怕大多數人都會投鼠忌器。
林超掃了一眼對面的皇甫擎天,獰笑了一聲:“因爲皇甫老賊還有一絲良知未泯,想要借我們的手殺了歐陽。”
“你的意思是說,皇甫擎天故意把這張底牌出現的時機推遲,給我們機會?”古城宣驚道。
點點頭,林超神情罕見的嚴肅起來。
他看着古城宣,目光中有着一股子決然與責任迸射:“所以,不管是爲了我們林府還是爲了整個東域存亡,此戰,必須由我來完成。”
古城宣陷入了沉默。
林超的意思他懂,由古城宣出戰歐陽元德就算殊死一拼,最好的結果也是古城宣魂滅道消,歐陽元德受到一定的傷創卻絕對不會致命。
所以,此戰必須林超補上去。只有他,雖然看起來實力最弱,但層次不窮的手段,方纔有永遠將歐陽元德留下的機會。
當然了,一個歐陽元德或許還不夠。今天這些歐陽家的人,一個都不能少。
感受到林超骨子裡散發的那種決然,古城宣將眉頭灑脫的舒展。和善一笑,那種和善彷彿不是在鮮血與人命鋪滿的戰場中,而是師徒二人飲酒暢談。
“既然你意已決,那便去吧!這一戰,你不會孤獨!”
林超心中狠狠的一震。
這一戰,你不會孤獨!
“生,有我們陪着,死,黃泉路上也有爲師相隨!”這句話,是林超自己從古城宣灑脫笑容裡面讀懂的。
重重的一點頭,林超眼中泛起隱晦狠絕。
無論生死,只要我在,就會擋在家人的前面!
破軍劍!
林超一聲斷喝,手中倏然亮起一片血紅的光華。
光芒內斂,破軍劍出,頃刻間掀起一片殺伐劍意。
這是林超第一次動用破軍劍,其中殺伐劍意,在這幾天的淬鍊下,也可以說是如臂揮使。
但是,將殺伐劍意與逆之劍意相融,林超還遠遠沒有邁出那一步。
但這並不成爲殺伐劍意的阻礙,相反,純粹的殺伐劍意反而在林超真正登頂之前,比兩種劍意的融合,威力更加強悍。
鏘!
一聲清脆嘹亮的劍鳴,彷彿響在人的靈魂深處。
塵封了千萬載悠悠歲月的破軍劍,剛一嗅到鮮血的味道,已經按耐不住它貪婪的殺戮本性。
怒屠蒼生七甲子,青天之上我破軍!
好劍!
對面,歐陽家的人感受到破軍劍中楚楚欲動的殺伐劍意,雙目陡然綻放精光。
如此神兵,生平僅見!
而他們的震驚還未告一段落,林超一步踏前,身與劍和,給人的感覺如同將靈魂與劍體相融,人即是劍,劍即人!
人劍合一。
歐陽元德等人臉上,濃濃的震驚之色,已經轉變爲一種淡淡的恐懼感。
那種恐懼並非來源於林超的實力,而是他這一步踏出,看似樸實無華。
但只有真正的行家才能看得出來,林超乃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劍客。
東域因爲劍客領域的殘缺,並沒有劍客這樣的稱呼。
但在西域,劍客,無論走到哪裡都是地位尊崇的存在。任何一個家族,將會以擁有一位劍客而自豪。
原本散漫的歐陽強者,剎那間肅容。
那是一種尊重,一種對劍客崇高的禮節。
無論是敵是友,在尚武的西域,劍客,都要得到相應的尊重。
“在下歐陽景和,見過閣下。”
歐陽景和神情肅穆,鄭重其事的一抱拳,尊重意味絲毫不作僞。
他之後,歐陽元德同樣一步踏出,雙手一亮,一把通體墨黑色的闊背重刀,平衡與胸前。
“歐陽元德,見過閣下!”
“歐陽白,見過閣下!”
“歐陽路,見過閣下!”
“歐陽飛,見過閣下!”
“歐陽聯恆,見過閣下!”
…………
天空之上,除了皇甫擎天以外。
整整九位玄形階至強者,紛紛以着一種尊敬的姿態,以各自所修武道見禮!
林超傻眼了。
古城宣、薛堎傻眼了。
這一幕,就連下方混戰廝殺的戰場一個個武者同樣傻眼了。
“臥槽,發生了什麼?”
普通武者並不知道劍客的尊崇,就連西域普通武者也不例外。
可以預料,當雙方勢同水火,殊死一戰之際。
自己這一方的主帥,屁顛屁顛的給對手行禮。
這……這尼瑪,也忒丟人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西域那邊震驚的大腦當機,反觀林府武者,卻是倍感榮耀。
“牛叉啊!少主威武霸氣,吊炸天了!”
“看見沒,你特麼看見沒。你老大都乖乖的給我們少主行禮,你特麼還敢打我,你算個卵子。”
“草,傻逼了吧。我特麼*個傻逼!”
噗,
噗,
噗……
被林超訓練出來的武者,神經之堅韌簡直堪比鋼絲。
只是略微失神之後,立刻醒悟自己還在戰鬥之中,但那些西域武者就不行了,於是在發呆的過程中。胸口一痛,低頭一看,一把長劍已經將自己胸膛穿胸而過。
西域武者癡癡地擡頭,就看到殺了自己的那人,一腳揣在自己的肚子上。
臨死之際,耳邊聽到這樣的話語。
“少主這麼吊,老子可不能跌份,要不然,被那小王八蛋秋後算賬,老子這層皮還不得讓活閻王生撕活剝嘍。”
少主?
老子?
小王八蛋?
活閻王?
“我擦,哥們你到底說得是誰啊?”
西域武者身體在撞飛了幾個同伴之後,轟然落地,雙眼圓瞪,死不瞑目的看着瓦藍瓦藍的天空。
嘴裡碎碎唸的林府武者,又是幾個手起刀落,幾顆大好人頭咕嚕嚕的滾到了地上。
鮮血噴了這位仁兄滿頭滿臉,他臉上卻是露出了興高采烈的笑容:“他奶奶的,老子乾死了五個玄虛階,這次不用墊底了吧!?”
噗!
得意忘形之際,這位仁兄實際上體內玄氣已經完全的枯竭,一把劍,從身後刺入心臟。
然而,
生死彌留之時,這位老兄眼中露出陰謀得逞的奸詐:“果然有墊背的送上來,老子又賺了一個。”
猛然轉身,任由刺穿心臟的長劍把自己半邊身子劃出一條半米長前後透亮的傷口。
一劍出,單純的肉體力量御劍,在身後偷襲者驚恐萬分的注視下,狠狠的刺入咽喉。
“嘭。”
兩人雙雙倒地,一個臉色驚恐如鬼,另一個依舊殘留着貪了小便宜之後的竊喜!
這麼一愣神的功夫,西域武者,幾乎被這幫神經堅韌的瘋子乾死了一大片。
可謂碩果累累。
當然,這幫瘋子那種不要命的狠勁,也是把連同林府在內的所有人嚇得夠嗆。
“我滴個親孃咧,少爺這是訓練的什麼玩意兒?”
“我草草草……誰他麼跟老子說東域武者都是軟蛋來着?別特麼讓老子想起來,要不然老子就是做鬼也要艹你全家。”
“軟蛋,草!”
天空上,看着下方戰場局勢風雲突變。
一干歐陽家的武者,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
一行九人,還保持着彎腰行禮的姿勢,只是西域的禮節,對待劍客獨有的禮節。
除非劍客還禮,否則不能起身。
問題是,林超這個劍客不假,可他知道個卵子的禮節。
看着一幫人點頭哈腰的給自己鞠躬,林超直接麻爪了。
心道:“你說你打架就打架,鞠躬幹個卵子。”
“起來不?”
“還打不?”
“草,這西域都出了些神馬玩意兒?”
然後,某人很不高興的吐了一口吐沫。
洪荒九劍。
第一劍,山河破!
破軍劍橫空一揚,殺伐劍意輪轉,劍光漣漣。
這一劍大氣磅礴、氣吞河山。
虛空之上,彷彿有着一座巍峨大山拔地參天而起,有着大海山呼海嘯般掀起巨浪滔天。
一副錦繡河山圖,雄偉壯麗的顯現在虛空之上。
下一刻,劍出。
錦繡河山爲之破碎,山河飄絮。一座座巍峨大山崩裂、塌陷。波濤洶涌的海面宛如捲起了十二級颶風。宛如世界末日之景。
一劍破河山,劍氣蕩九州。
煌煌破軍之威,堂堂殺伐之意以着氣吞河山之勢,摧枯拉朽般的姿態,山呼海嘯一般一瀉千里,恢宏的劍光形成一扇劍幕,將目瞪口呆等着林超回禮的歐陽元德等人,一口吞進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