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初到
我們就坐着那雖然顛簸的要死,但就是一路上沒有吱呀聲的東風141在太陽即將下山的時候進入了軍營的大門。×?s!尐5說5箼5首發我坐在車尾的,看得很清楚,值班的士兵沒有帶槍。
然後就是轟轟隆隆的開到了一個大操場上,少尉就叫我們下車,拿好自己的東西。
我們就跟一羣吵吵鬧鬧的鴨子一樣,從車上跳下,爬下,呃。。。。。。。還有摔下的。
然後就是一大幫子老兵少尉衝上來,綁架一樣的把我們帶到各自的位置上或者不礙事兒的位置上。這種混亂持續了將近半個鐘頭才安靜下來。一名帶着上尉軍銜的幹部就給我們批講那什麼當兵光榮什麼逃兵可恥之類的沒鹽沒醋的話,後來我才知道,這就開始新兵教育了。第一次教育就是說明當兵是一件光榮的事情,不要做逃兵是放在後面說的,先誇你,後管你,這就是管理的訣竅。
兩年後,我接到新兵的時候,我就說了兩句話。第一句:歡迎大家來到軍隊這個大家庭,這裡就像自己家一樣,不用客氣。第二句:有什麼委屈找我們這些帶星的說,如果不敢,沒關係,你們面前所有帶道道帶星星的,都是你們的哥哥,有委屈就找他們!他們不聽我吵他們!下面各連按照名單把自己的人帶回去!
貌似當時那個上尉也說了這些,只是我沒注意聽,我在看夕陽。我是城市兵,純淨的空氣中的夕陽是很漂亮的。我沒見過,所以,我一直愣愣的看着那個紅彤彤的扁扁的太陽發呆。直到身邊的笑生捅捅我:“哎!叫你呢!”
其實當時上尉就站在我面前,我個子低,站在隊伍前面,都叫了我三聲了,嗓門之大前所未有。小x說s屋5$5整?5理因爲我在發呆,根本沒聽到,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上尉有點着急了,他還以爲把我給丟了呢,更大的聲音傳來:“慕容!!!!”
結果我一激靈,扯着嗓子嚎了一句:“到!!”
轟!!!笑聲在人羣中炸開。我還聽到那個上尉嘟噥了一句:“好麼,半天不吭聲,一聲如打雷。震得嗡嗡的。”
寫到這兒,我真的還能聽到我那跑了調的聲音迴盪在空蕩的操場上,帶着迴音。那時候真傻。
然後我就低着頭跟着前面的老兵提溜着我的東西站到一邊去了。然後就是大家各奔東西,被老兵帶回到各自的營區,哦,準確的說,是帶進各自的三層小樓裡面。
我是第二批到達新兵訓練營的。前面已經來了一批,我被分在6班。
剛進門,一個大個子就熱情的迎上來接過我手中的東西,然後又端來了熱水讓我洗臉。我挺不好意思的,趕忙說:“班長別客氣了,我自己來。”結果對方就傻了,站在那裡直瞪眼。我也不知道說錯了什麼呀,趕緊回頭看老兵。
老兵哈哈大笑:“你這小子,他和你一樣,都是新兵。他昨天來的!”
頓時我和那個大個子臉都紅了。
當晚,我們吃了軍隊傳統的接待飯,雞蛋麪條。小x說s屋5$5整?5理可我不喜歡吃,我就要求吃米飯,結果那老兵難爲了半天:“你們這批兵都是北方兵,我們都以爲你們不喜歡吃米飯呢。所以,我們沒準備。要不,你等會兒?”
我那會兒被全飯堂的人盯着看,跟看怪物一樣。北方人不喜歡麪食,這在當時算是個稀罕事兒。尤其是你的戰友你的同鄉都很喜歡麪食的情況下。
我只好勉爲其難的吃麪條,只吃了一點點。到現在我都很惱火,爲什麼當時沒有大米吃?害得我第一天就餓肚子。這可能是我到軍營第一天就遇到的最不爽的事情了。
當天晚上,又來了一批新兵,這批是安徽的。我也跟着先前來的那個大個子,江西兵,鄒建華。一起熱烈的歡迎新戰友,也是一個人,怯生生的不敢說話。
班長帶着他吃完飯後也沒來及互相介紹,熄燈哨就響了,然後就統一關了燈,大家睡覺。班長熄燈前問我,睡上面還是睡下面?我說,上面吧,沒蚊子。班長就笑:“你是第一個主動要求睡上面的新兵,人家都喜歡睡下面。”我說:“下面不安全呀!萬一上面牀板掉下來,那不就砸着我了。”
我還以爲我這三年就在這裡度過了,所以選擇了上面,省的夏天被蚊子咬,我舅舅和我哥都說過,下鋪蚊子多。
到了半夜,新換個地方,我睡不着。聽到外面哨兵低聲談話,然後就偷偷摸摸的爬了起來。往外走,結果,睡在門口的班副,警覺的很,一下就睜開眼睛:“喂,你想幹嗎?”
我說沒事兒,睡不着。小x說s屋5$5整?5理班副就安慰我,想家啦?很正常的,剛來都這樣。我說,誰想家啦?我纔沒有呢,只是剛到這裡,不習慣,睡不着。想出來逛逛,看看。
班副就笑,他就爬起來,看看錶說,正好,該我站哨了。你跟我一起站哨吧,反正以後你也要站,先熟悉熟悉,以後都不用帶了。我很興奮。剛來第一天耶,站哨呢!
結果在他們換防的時候聽到了以下對話:
“6班副,你怎麼跑過來這麼早?”
“廢話,老子好心好意早接你一會兒不感激感激我?”
“去你的,你這個四川的吊(三聲)兵,又想詐騙我的大紅鷹是吧?”
“你個浙江的毛驢,老子纔不稀罕你的煙呢,看看,我有紅塔山!”
“嘿嘿,大紅鷹哦,我們班的小老鄉帶給我的哦。”
“真的有?”
“真有。”
“拿過來!”
“滾一邊去,不給,你不是不要嗎?”
“誰說的不要了?快點快點,別磨蹭,你不睡覺了是吧?”
“咦?不睡覺了,反正不給你抽。”
“那行,你自己抽,抽死你。”
“抽死就抽死,氣死你。”
“滾滾滾,趕緊回去睡覺去,明天還有人來呢!”
“行,我走了啊!煙在抽屜裡。”
“你這個浙江的毛驢。”
“四川的吊兵。”
然後7班副就轉過頭看到了我,然後就愣了一下:“你居然把新兵帶過來站哨?違反規定的!”
“他睡不着,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在操場溜達吧?那事兒就更大了。”我們班副聳聳肩。
“那好,我去睡覺了,一會兒叫一班副接哨。”
“回來!口令還沒給我!”
“土豆!白菜!”
“誰想的鬼口令?估計明天就吃這個了吧!”
“管他呢,睡覺去了。”
“去吧,毛驢。”
“耶?你這個吊兵還來?”
“明天比試比試?”
“就你?一包大紅鷹!”
“行!”
7班副走了,我傻乎乎的問班副:“你們要打架嗎?”
我們班副笑啊:“打架?他打的過我嗎?”
“那你們還比試?”我很疑惑,軍隊不比打架比什麼啊?
“明天你就知道了。”班副狡猾的笑。
我也沒多問,問多了不好。然後就和班副聊天,瞭解一下這裡的情況。我不想兩眼一抹黑的度過軍營生活。班副也是個熱心人,事實證明了我的判斷,在以後的生活中,班副的確展現了他熱心關懷的那一面。
通過班副給我的解釋,我知道了,原來這裡只是一個步兵營,臨時當作新兵訓練營。老兵都拉出去野外駐訓去了,留下來一部分老兵帶新兵。新兵分了9個連。名字很普通,紅一連,紅二連,紅三連依此類推。
班副是四川人,樂山的。班副是一個開朗的人,把我逗得哈哈直笑,他卻一本正經的告訴我:“不要大笑,影響他人休息。我們是哨兵,要保持靜默。”結果沒三分鐘,他自己就嘿嘿的笑。我問他笑什麼,他說:“你們新兵就是好玩,老兵說什麼你們都信。”後來才知道,原來班副也是第二年兵,就比我大兩歲。
我們就這樣,站在哨臺上嘻嘻哈哈的聊天,聲音壓得低低的。
“口令!”忽然一聲斷喝打斷了我們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