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五一勞動節。曾兵第一次在部隊過的五一勞動節。一個本不用出操的一個歡樂的節日。卻在前一天接到戰備通知。操照出,休息照休息,可是誰也不準外出。於是一羣機關兵們出操休息。因爲不能外出,老兵們也慫恿着小車班的老班長們趁接送領導的閒功夫弄了好多電影故事碟回來大家看。由於前一天已經把節日所需的物資供應得滿滿當當的了。曾兵等一干新兵於是和大家開開心心的過了一天愉快的的節日,電影什麼看了個飽。中午吃飯的時候。司務長告訴大家晚上會餐。雖然曾兵他們早知道了今天晚上會會餐。但還是把他們樂得跟什麼一樣。曾兵知道部隊的會餐可跟吃頓小酒席差不多。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不準喝酒,讓曾兵這半大小子覺得沒什麼過節的氣氛。至於吃的什麼,曾兵更是知道了,那可是曾兵他們班負責供應的啊。做爲一個高級肉食性動物。曾兵早就盯上了食譜上的糖醋里脊。想想都覺得哈喇子跟着往地上流啊。
看着碟到了晚飯時間。班長看看錶。還沒走電視房就吹哨集合準備開飯。集合完畢,照慣例還是要整隊唱歌。唱歌前,種植班的胡班副鼓動道:“老龔,短的,要短的。”
班長微微一笑。點頭表示明白,起頭唱道:“團結起來,準備打仗。。。。。。預備,唱。”
曾兵他們沒唱過這歌。跟着哼了哼,沒想到竟然學會了。曾兵不由感嘆老兵的東西就是多,又學到了一手。原來,歌是可以這麼短的。真好學啊。就唱這一遍,曾兵他們就學會了。
“團結起來,準備打仗。
團結起來,準備打仗。
團結起來,準備打仗。
團結起來,準備打仗。”
剛好唱完,就聽指導員在一邊喊道:“嘿,嘿,嘿。幹嘛呢?你們!都餓瘋啦。龔天生啊。你起這麼短的幹什麼?你也餓暈啦?起個長點的。團結什麼的就不要來了啊!”就見主任和隊長在一邊直笑。班長想了想,起頭道:“日落。。。。。。”
“得,得,得。再長點。”指導員笑着打斷到。
“弟兄們,沒辦法了。唱完趕緊進去。一二三四,一二三四,預備,唱!”班長很無奈了。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象首歌。
綠色軍營,綠色軍營教會我。
唱得山搖地也動,唱得花開水歡樂。
。。。。。。。。。”
以炮彈出膛一樣的語速唱完,指導員笑罵了兩句:“他哥的,唱歌怎麼跟打機關槍差不多了。又沒餓過你們飯,急什麼?”揮手一聲“進”。
指導員好象忘了說按順序進。所以由班長牽頭,一窩瘋的往裡衝。班長邊跑還邊說道:“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菜都搶不到,戰鬥力問號。”曾兵等新兵隨着全體公勤隊戰友一擁而入,機關的幹部們才笑呵呵的指着他們的兵跟了進去。
還沒等曾兵他們動筷子,他們班就被司務長趕到別的桌上去了。司務長說那桌要留給團長老大,政委什麼一班團常委的。在哪不是吃啊,不過被司務長這麼一挪窩,有利的地形沒了。還沒等曾兵他們坐下暢快的吃完,還在討論團長老大和政委什麼的怎麼還不來與兵同樂的時候。司務長幽幽而來,一拍班長的肩,手一直曾兵他們原來的那桌,大聲說道:“團長不來了。”
如此暗示龔大班長能有不明白的道理。也不說話,端着碗飛奔而去,瞬間搶佔了一個有利地形。這樣的問題,是不需要命令的。曾兵,樑濤,種植班的馬班長,胡班副,還有幾個別的班的老班長搶到了位置。劉會等新兵和蘇班副幾個老兵只能瞪着眼,感嘆班長卑鄙如此,也不照顧下兄弟們。也感嘆自己爲什麼聽到這消息發了那麼幾秒鐘愣。只能恨恨的站在旁邊撈了兩雞腿而回。
好一通的酒足飯飽。不,應該是飲料足菜飽。班長等老兵也大聲的謝過了炊事班的一干人等。打着飽隔回去看電視去了。日子很滋潤啊。看着小車班的老同志們租回來的影碟哈哈哈大笑。幸福哦幸福,曾兵感覺自己現在很幸福。
正當公勤隊的一干人等沉浸在快樂中時,通信員張昭班長跑過來悄悄對班長和種植班的老馬班長悄悄耳語了幾句。班長眉頭一皺,站起身來,用腳碰了碰在旁邊坐在地上看電視的李燕飛班長,示意讓他坐凳子上,然後跟着張昭班長他們出去了。曾兵他們回頭望望也不在意。
過了好一會,隊長進來了,把服務中心連帶種植班的人全叫了出去,讓大家回寢室換鋪,新兵一個班,老兵一個班,從起點到了終點,又從終點到了起點。發生了什麼事情?誰都不知道,隊長也沒說。儘管曾兵他們很是不解,也有些不安。還是按原來班長的分配搬在了一起,曾兵,餘小慶,樑濤,格桑多金,幾個大個子依然在上鋪,別的都在下鋪。等大家都收拾好夠,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很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看來直到班長回來,這個問題才能解答了。
不過,有事情發生還是肯定的,所以不敢去看電視了,也不敢偷懶了。把班裡整整齊齊的順了一通。然後把被子拿下來用凳子好好壓了一壓。在一邊討論了半天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所以大家心裡還是打着鼓,安不下心來。就想把情況去弄明白些,就剪刀石頭布決定,由倒黴的格桑多金和劉會兩個去偵察是什麼情況。讓劉會去詢問別的班的老兵。格桑多金去偵察隊部的情況。
不一會兒倆人回來了,劉會告訴大家,什麼情況都沒打聽到,老兵們都搖腦袋說不知道。格桑多金卻操着半生的漢語告訴大家他那裡有些情況,隊部有團長,政委,參謀長,隊長,指導員,主任,班長,老馬班長,還有個不認識的老兵。但他不能也不敢靠近去聽裡邊說的是什麼。
團長都在啊。場面好大啊。直到熄燈號吹響時,班長都還沒回來,沒人解答問題,大家心裡都憋着的,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終於等到班長回班了。
不過,班長不是輕輕推門進來的,而是揹着手用腳推開門的。用腳關上門慢慢走到牀前。在牀上坐了下來。新兵們不傻,看出來班長現在的情緒肯定很壞,但是看不出是什麼事情。紛紛嘆出頭詢問班長是怎麼回事情。爲什麼新兵們又被安排到了一塊。
班長也不回答,點了支菸。躺在牀上。一聲嘆息,打斷了大家的詢問。嘆道:“天作孽猶可存,自作孽不可活啊!你們命苦,可不能怨政府咯!但你們把我也扯上,多少就有些不地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