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寶山自己開了車先去了小鎮,有易謙驀作陪,多了個免費的司機,她倒也覺得挺愜意的。
車子平穩的駛向郊外,黑色的跑車性能極佳,只不過開到偏僻的地方折騰,就顯得有些掉價了!
偏過頭,她瞥了眼方向盤上的標誌,微微一笑,駕駛座上的人似乎聽到了,轉頭看了她一眼,不解的問:“笑什麼呢?”
“你這幾百萬的跑車本該是帶着美女去兜風看風景的,卻沒想到陪我到鄉下地方了,嗯,有點太材小用。”
易謙驀和她所認識的那些公子哥兒不一樣,他就算是開着名貴的跑車,他選的牌子和車型也是最低調的那種,低調得讓人難以猜測他的品位和性情。
“去鄉下地方兜風,你不覺得也挺別緻的麼?”低低的嗓音裡帶着幾分調侃,不難聽出他此刻的好心情。
鬱子恩點點頭,轉頭看向窗外漸漸遠離城市的風景,車裡再度安靜了下來,不知怎麼的她突然覺得不習慣了。
“哦,對了,今天粵菜師傅做的早點很好吃,我都有些吃撐了!”粵菜的早點將就精緻玲瓏,尤其是水晶蝦餃,她真是愛得不得了!
“改天有空可以過去嚐嚐新的菜點。”他轉頭看了她一眼,只是微微偏頭的姿勢,卻看到了她嘴角那上揚的微笑。
都說吃貨是幸福的,偶爾想想也不無道理。
那天和她回來小鎮吃飯,老夫人做了幾道精緻的菜點,裡邊就有她最喜歡的水晶蝦餃和馬蹄糕,回去十三樓他問了總廚,才知道這些糕點類是屬於粵菜系,十三樓的師傅雖然也做粵菜,但是在早點上功夫不深,他便讓湘姨大老遠的從廣東請了做早點的師傅過來,專做十三樓的粵菜早點。
今天帶她過去嚐了一番,看着她滿心歡喜的笑容,他恍然有種千金難買心頭好的感覺。
提到吃的,她不禁想起易暖暖那個小吃貨,偏過頭問:“你陪我來小鎮,暖暖呢?你不會把她一個人扔家裡了吧?”
“暖暖這丫頭閒不住的,總要折騰點事兒出來,一大早起來說是約了賀少去找c市的小吃,興致盎然的比誰都高興,我起來的時候賀少已經把人接走了。”
“哦,原來!”輕笑了聲,她微微有些感嘆:“我倒是挺羨慕暖暖的,無憂無慮,也沒什麼煩惱,但凡是能吃的就能讓她高興上好半天。”
沒長大的時候,煩惱很少,長大了世故了圓滑了,做什麼事都畏首畏尾了,總要顧慮太多,人也變得不那麼開心了。
“嗯,她還小,容易滿足。”頓了頓,他偏頭看了看她,似是想起了什麼,“很久以前有人跟我說,女人有兩段歲月是最美好的,一個是小的時候,一個是在有人寵着的時候。”
“嗯?還有這說法呀!”聽着他這話,她也覺得有趣,仔細琢磨琢磨,這句話裡卻有着不同的深意。
她已經過了年少時期了,那一段記憶雖然說不上美好,但最起碼也無憂,長大以後,鬱寶山對她過分寵愛,要什麼有什麼,除了藍暮維離開的那些年她憂傷了點,那幾年的時光,倒也是美好的。
“有時候軟弱並不一定就是妥協,你有時候太要強,過了頭就會傷了自己。”
“我知道……”安靜的看着窗外,她低低的回了一句。
其實她何嘗不懂這個道理,只是有時候,她的自尊不容許她在別人面前狼狽收場,所以只能傲嬌的裝作無所謂的模樣,讓所有人都認爲她沒心沒肺沒良心。
見她沉默,易謙驀也沒再開口找話題,車子安靜的駛向小鎮。
——《軍門寵婚》——
來到墓地,易謙驀微微愣了下,這個地方是山頂,並不是滿山墓地的墓園。
墓地四周種植着好幾株不同顏色的木槿,墓的一面朝着整個小鎮,一面朝着流淌而去的河流,高處的風景在耀眼的陽光照射下,多了幾分熱鬧,幾分明媚。
這個地方所有的佈置都是鬱寶山按着妻子的喜好打理的,當初爲了買下這塊地,鬱寶山陪着戶主喝酒喝得胃出血,躺在醫院接到戶主賣地的消息後,傻傻的笑得像個孩子。
從山腳上來的時候,鬱寶山已經先他們一步抵達,站在墓碑前,鬱寶山微微發福的身影看起來有些落寞。
鬱子恩頓了頓腳步,隔着一段距離就這樣安靜的站着,似乎並不想去打擾墓前站着的人,更不想打擾他們夫妻倆說話。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即便媽媽已經離開這麼多年,在鬱寶山的心裡,那個位置永遠都沒有人可以替代。
即便這些年,鬱寶山不厭其煩的給她找後媽,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鬱寶山桃花二度開,也就只有她明白,他無非是想讓她有個媽媽疼。
這個憨厚的男人,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了她,所以當寶鬱公司出現狀況的時候,她纔會毫不猶豫的拿自己的終身幸福去留住他想要的東西。
沒有值不值,只有她想不想而已。
聽着鬱寶山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半天的話,鬱子恩也沒有不耐煩,每年的這一天,站在這個地方聽鬱寶山和媽媽嘮叨家常也是一種幸福。
死亡,似乎並沒有帶走他們之間珍視的一切。
好半天,鬱寶山轉過頭來,看着一旁站着的兩道身影,愣了愣,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擡手招他們過去。
站在墓碑前,易謙驀禮貌的向鬱寶山頷首見禮,鬱寶山點了點頭,收起臉上嚴肅的神情,不由得問:“易總怎麼來了?”
“我陪恩恩過來,順便給她當司機,是我冒昧了!”偏過頭,他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黑白的照片定格了那個女人美好的歲月,那張安靜溫婉的臉和墓前的女孩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多了幾分歲月沉澱的靜雅。
“恩恩給你添麻煩了!”勞他大駕送女兒過來,鬱寶山有些不好意思。
“哪兒話,鬱總客氣了!”
點點頭,鬱寶山轉身退到一邊,安靜的站着不再說話。
站在墓碑前,鬱子恩轉頭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微微勾脣:“你知道嗎?這個地方,即便是唐銘麟,他也不曾來過。”
安靜的看着她,易謙驀沒有說話,似乎只是在聽,聽她一個人把自己的故事說給身旁的人聽。
看着她的背影,他隱隱明白了她的堅強。
轉過身,他擡眸看向一旁的鬱寶山,一臉認真的開口:“鬱總,我們能談談嗎?”
鬱寶山看了鬱子恩一眼,點了點頭,領着他先往山下走,留給鬱子恩一個說話的空間。
——《軍門寵婚》——
待鬱子恩從山上下來,她隱隱覺得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奇怪的氣息,鬱寶山看她的眼神和跟易謙驀說話的神態都不一樣了,易謙驀也改了口,不再一口一個鬱總喊着,反倒是改口喊了聲伯父,鬱寶山更是不客氣,以長輩自居,一口一個小驀,實在讓她覺得囧。
轉過頭,她看向易謙驀那和來時沒有多大區別的神情,依舊那般淡然自若,不禁懷疑剛剛那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寶貝兒,今天我們三就留在你姥姥家吃飯吧!小驀的聚會晚上纔開始,你們下午再回去。”不等鬱子恩開口,鬱寶山已經替他們倆做好了決定。
“好吧!那就在姥姥家吃飯好了,反正易少也不是第一次來!”眨了眨眼,她轉頭看向一旁但笑不語的男人,聳聳肩徑自往回走。
“我車上放着東西,坐不了人,你們自己走回來吧!”身後,鬱寶山朝易謙驀使了個眼色,開着停在一旁的車子,自己先走了。
看着那揚長而去的越野車,鬱子恩懊惱的跺了跺腳,忍不住大喊:“老爸!我腳都快斷了還讓我走回去,你也真狠得下心啊!”
“好了,我們回去吧!要是真走不了了,我揹你?”一旁靜默的男人終於開口,依舊是那一慣的溫文爾雅。
鬱子恩無語的翻了翻白眼,輕哼了聲,“沒那麼矯情,走吧!”
說是沒那麼矯情,她臉上那難得外露的撒嬌模樣,帶着幾分囂張幾分跋扈,卻讓他看得有些愣神。
“……”走了幾步,她發現身後的人沒跟上來,轉頭看了看,刺眼的陽光讓她眯起了眼:“怎麼不走了?”
“嗯。”緩緩回神,他快步走到她身邊,一臉認真的看着她,“這裡離小鎮有點路程,我揹你走一段吧!”
“啊?我不累,我就說說而已……”隨口說說的話,沒想到他卻當了真。
背過身,他彎下腰背對着她,“上來吧,前面那一段沙石路不好走,你穿這鞋子會腳疼的。”
“……”直直的看着那寬厚的背,她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擡手趴了過去。
鼻息之間傳來那淡淡的男性氣息,清新卻並不難聞。
感受到身後的重量,易謙驀緩緩站起身,偏頭瞥了一眼,“抓穩了,等會摔下去我可不負責。”
“你就不怕我力道過重掐死你啊!”後背上的女人沒好氣的哼了聲,一點都不知道感恩。
某人輕笑了聲,語氣平穩:“算命的說我命大,不會那麼容易就死了的。”
“是嗎?凡事都有個萬一呢!”
“我的做事原則就是,不會讓那萬一發生。”
“天有不測風雲,你不要太樂觀!”
“那也總不能悲觀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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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慢慢升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