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着眉頭,“上次說去逛母嬰城,你沒有好好逛,這次補上。”
“好啊。”
說實話,自己這幾天一直想去,現在他願意相陪,再好不過。
有什麼比準父母一起去母嬰城買寶寶用品更幸福的?
當下挽着他的手,興致勃勃地出去了。
到了母嬰城,兩個人從一樓的衣服逛到二樓的用具,還有三樓的孕婦、嬰兒食品……每一樣貨物都能吸引韶光駐足,然後跟君越兩個人討論到底哪一樣更適合他們的寶寶。
比如開檔褲,韶光說,“這種顏色不太好吧,灰灰的,小孩子應該穿明亮的顏色啊。”
“這個不會走光嗎?”
“君越,不要告訴我你小時候沒穿過開檔褲?”
“當然沒有。”他回答得很肯定。
“你確定?就算穿過你肯定也忘記了,幾個月大小的事,誰還會記得?”
“……”
“哈哈哈……君越,你家裡會不會有你小時候的照片啊?”
韶光笑彎了腰,她想象不出、這麼冷酷霸道的總裁君越,小時候穿開檔褲是不是一本正經的樣子?
“哈哈哈,太好笑了……下次你一定要帶我去看看啊。”
某人直接轉身,給了她一個高冷的背影。
最後,裝了滿滿兩個購物車,一起去結賬。
出來的時候,她的額上已經噌了微汗,君越拿着手絹替她擦,“熱不熱?”
“熱啊……”韶光說,“某些人非得讓我穿這麼多,再過幾天熱出扉子了怎麼辦?”
“那我可以少穿一點,這樣你熱的時候抱着我,不就相抵了?”
韶光一臉冷汗:“……”
開車回家的時候,君越仍然很開心,嘴角總是下意識地上揚着。
這樣的意氣風發,是因爲之前何木子說的那個項目嗎?韶光一個個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有紀雨濃這樣的得力助手,他應該會輕鬆很多吧?
而回想剛纔,他選嬰兒用品時專注的樣子……她突然發現自己有可能是想多了,畢竟這麼久,君越對雨濃的態度並不怎麼樣。
自己和他在一起經歷了這麼多,明明應該相信彼此的啊。而且一個男人如果那麼容易被搶走,那也許原本就不屬於她的。
這樣一來,便再也不需要爲君越是否辭退雨濃而糾結了,她選擇相信他。
……
流年每週六的文化廣場拉小提琴賣藝的活動,改成了陪雨濃姐去教堂。
當然,這是在揹着姐姐的情況下,偷偷作出的改變……因爲姐姐如果知道了,肯定會覺得他不務正業。
如上次一樣,兩人一起做了禮拜,得到牧師的邀請,可以去教堂裡面參觀。
一直走進去,便是金光閃閃的祭臺,這是整個教堂最核心的地方,最早建造教堂的目的也是爲了保護祭壇……
因爲上面供奉着耶穌,祭壇不僅在紀念、也在於重現。
祭臺下面有一張平臺,那是共餐用的桌子,也是在紀念、重現耶穌與門徒共享的最後晚餐……
紀雨濃對這些歷史認識頗深,遇到他不懂的地方,就會替他講解。
流年好奇地問,“既然耶穌就像中國的神,那麼他可以聽到教徒的心事嗎?”
“你若是心誠,他自然會聽到。”
“他真的可以救教徒於苦難中嗎?”
雨濃道,“人如果沉浸在苦難裡無法自拔,信奉耶穌,他就會成你的救命稻草。”
說明白一點,這就是心理慰藉。當一個人一直生活在苦難之中找不到方向,就會把希望寄託在神之上……以此讓自己獲得希望。
“與其說是神的作用,不如說心理作用……但是、有時候這種心理暗示,的確可以將人從困境中解救出來。”
流年顯然很好奇,“雨濃姐,你是什麼時候開始信奉耶穌的?上大學的時候嗎?”
是啊……她爲什麼要信奉,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每週進教堂做禮拜?
被壓抑了幾年的痛苦記憶,彷彿要噴薄而出。雨濃眉頭緊皺,下意識地抱緊胳膊,身體在瑟瑟發抖。
“你冷嗎?”流年立即察覺到她的變化,將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外面風好大,是不是要下雪了?”
流年往外面看去,只見那風吹着光突突的樹幹直搖晃,空氣裡傳出咯吱的聲音,很是凜冽。
雨濃眯着眼睛,看向天外……耳邊卻有熟悉的味道傳進來。
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吃藥膳的原因,流年的衣服上有一股很淡的藥香味,聞着很舒服。
國外的冬天也很冷,甚至比中國還要冷……那幾個月,她每天都被困在房間裡,凍得發抖。
多麼希望有一個人,可以拿一件衣服給她,即使是一塊布也可以……始終沒有。
雖然後來得救,她重回到陽光下,卻再也沒有體會到溫暖。
直到那一次,她已經拜入雷的門下,也是風雪天,陪他去法國見一個朋友。她沒有料到法國的天氣那樣多變,穿着薄衣的她被凍得嘴脣發白。
是那個朋友讓助理送了一件衣服給她,她沒有記住那位助理,卻記住了他,君越。
他早就已經不認識她了,她卻始終記得那一幕,看上去那麼冷漠的男人,適時幫她擋住了風寒。
也許是在恐懼與冷漠裡折磨太久,纔會將那麼片刻的溫暖牢牢記住。
她攏了攏衣服,聞着少年身上的藥香味,“我們走吧,車裡有暖氣。”
“雨濃姐,那是什麼?”流年卻突然發現了一樣東西,興致高昂地走過去,“好像是一面鏡子。”
紀雨濃說,“那是一面魔法鏡,傳說心誠的人可以從裡面看到今生的另一半。”
“不會吧……真的有這種魔法?”
“只是西方一種古老的傳說,現在很多教堂爲了跟這種神秘學沾邊,都會雕塑一面這樣的鏡子,供人觀賞。”
的確是雕刻出來的,只是打磨得非常光滑,像鏡子一樣。周圍還纏繞着張開翅膀的天使,男女相纏,果然是跟愛情有關。
流年笑起來,眼睛彎彎的,“那雨濃姐心這麼誠,一定從鏡子裡看到過別人咯?”
“沒有。”她老實回答。
“那我會不會看到?”
“你想看到誰?”雨濃打趣。
流年臉色一紅,又伸直了背站着,直接就道,“當然是想看到你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