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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症監護室。
顧簡繁一夜未眠。他坐在喬言意牀邊,面色平靜,拿着溼熱的毛巾,去擦拭着她的手臂,動作十分輕柔。
她被自己從土裡抱出來的模樣,一直在顧簡繁腦海中揮之不去,令他的心也變得鮮血淋漓。
他除了心痛,就是心疼她。
她受了那麼多委屈,那麼多折磨,命險些都喪在了那。還笑着告訴自己沒事。
顧簡繁擡眼看着那張蒼白如紙的臉,心痛到難以呼吸。他擡起手,指腹摩挲着她的額頭,輕聲道:“喬喬,你一定要挺過去,知道嗎?”
爲了你所愛的人,一定要活下來。
祁遇敲了敲門,走進來,淡淡地道:“我現在是她的主治醫師,在她沒有脫離危險之前,我會一直留在這。”
顧簡繁眼神微凝,這纔想起,‘溫衍復活’的這件事了。緩緩將頭轉過去,與他對視,問:“溫衍?”
他至今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兩年前因執行任務而犧牲,並且被火化的溫衍,竟然會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祁遇聽後微微蹙眉,淡漠道:“你好,我是祁遇,盛暑祁寒的祁,遇見的遇。”
祁遇……
顧簡繁怔了怔,這名字聽起來有些熟悉,他不是在帝都軍區醫院那個帶喬喬的醫生嗎?
他和溫衍居然長得一模一樣?這是巧合,還是……
顧簡繁眉頭緊皺,“你不認識我了?”
祁遇眉梢輕挑,“喬言意的男朋友,今天剛認識你。”
聽到此,顧簡繁不疾不徐地轉回頭,緘默不言。看來關於這個祁遇,以後要好好查一查了。
他不像是裝作不認識自己的。
祁遇打量了他幾秒,語氣平緩地說:“你不睡覺也不吃不喝,體質再好也會撐不住的,去休息吧。”
他覺得自己被綁架一回後,就似着了魔一般,竟然會去關心一個陌生人。
顧簡繁搖頭,他想等她脫離危險。
祁遇見他這樣,也沒有再說話,和他說了聲再見,便退了出去,輕輕關上門。
……
晨曦初露的時候時,顧正行給他打了個電話,問:“簡繁,喬喬救出來了嗎?”他一個晚上都沒睡好覺,就在擔心這倆孩子的安危。
顧簡繁看了看牀上的人,異常平靜地說:“救出來了,只是,我們要在t市待一段時間。麻煩您幫喬喬掩飾好,別讓乾媽他們懷疑。”
他眼底青痕很重,眼睛熬的泛紅。只是一夜,他就變得有些頹靡。
“簡繁,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顧正行哪聽過顧簡繁用這種口氣和自己說過話啊,下意識地就覺得,他們那出什麼事了。
顧簡繁擡眼看着吊瓶中的藥,說:“沒什麼,我們想在這邊玩一段時間。”
“臭小子,有什麼你和爺爺說行嗎?”顧正行以前最不滿他孫子的態度,現在他特別希望,顧簡繁能發一通脾氣。至少會讓自己覺得,他沒事。
他現在這個語氣,和說的話,實在太令自己擔憂了。
“爺爺,我真的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