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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軍區總醫院。
於小魚抱着雙膝蹲在牆角,身子微顫,臉色蒼白如蟬翼。整個人現在就如同紙片一樣,脆弱不堪。
她記得,祁遇擋在自己面前中槍時和她說了句,“別怕,沒事。”
記得那一刻,她傻掉了,眼睜睜地看着眼前的人在自己面前倒下,流出殷紅的鮮血。在他那身白衣上,鮮血紅的很刺眼,很突兀。
她一直以來都很喜歡紅色,可當自己看到他那純白無暇的衣服被染紅的那一刻,她突然覺得,紅色一點也不好看,反而很醜陋。
於小魚想把他的衣服弄乾淨,卻無從下手。
自己討厭他冷心冷情,沒有什麼情緒就像個木偶一樣。可他對自己說出那句話後,於小魚明白了,他不是沒有感情,只是他不善於表達。
也不喜歡錶達。
其實他心裡很溫暖的。
於小魚抱緊自己,目光膽怯地望着搶救室的大門,喃喃道:“祁遇,你千萬不要有事知道嗎?我還有讓你喜歡上我呢。”
“拜託……”
喬言意到這的時候,就看到於小魚蹲在牆角那,可憐極了,無助極了,就像一隻快沒了水的魚。
她快步走過去,蹲在於小魚身前,“小魚兒。”
於小魚擡眸看着喬言意,定定看了她一會,眼淚驀然奪眶而出,她抱住她,顫聲道:“表嫂,他不會有事的對不對?一定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不會,不會。”喬言意把她抱在懷裡,輕輕拍着她的後背,“紀時年你聽過吧?他已經進去搶救祁遇了,絕不可能有事的。”
於小魚自然是聽說過紀時年的名字,那個手術成功率高達百分百的醫學界的傳奇,他居然來了這嗎?
她是看到後面有醫生進去了,不過都是戴着口罩,而且她沒有心情看人家長什麼樣,所以並沒有認出紀時年。
聽到他來了,於小魚稍稍安下心,有他在,祁遇應該不會有事了。
喬言意抱着她蹲在那,星眸中的溫度漸漸降了下來,是他們下的手?還是貝蒂動的手?
她沉吟了片刻,問:“你還記得當時是怎麼回事嗎?”
“記得……”於小魚調整了一下情緒,緩緩說:“我和他去買清潔劑回來,路過中央公園的時候,突然有槍聲響起,然而我就看到他擋在我面前,中槍了。”
想到這,她依舊是心有餘悸,嚥了咽口水,繼續說:“雖然他是擋在我面前了,但是我不知道躲在暗處開槍的人的目標是誰。”
“按照我們倆當時所站的位置,從暗處開過來的那一槍,如果他不擋,有可能打到他,也很有可能會打到我。”
聞言,喬言意目光微凝,那從暗處開槍的人,是想殺了祁遇滅口呢?還是想殺了於小魚提防她幫助祁遇恢復記憶?
如果她是兇手,她會選擇殺了祁遇,以絕後患。因爲就算於小魚死了,還會有第二個於小魚。
但祁遇不一樣,他死了,就徹底結束了。
可她不是兇手,不清楚他腦子裡是怎麼想的。不過不管他想殺的是誰,祁遇已經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