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素淨,但大氣,四處的木製傢俱都雕刻上牡丹,細緻的雕工一看就並非凡品,上面的花紋也好似活了過來。
施清遠氣沖沖的坐下,手臂碰到設几上的白瓷杯,眉頭一蹙,手一揮,瞬間落地。
噼裡啪啦碎了一地,他猶自不解氣,而另一邊,李氏也走了出來,臉上尚且有倦意。
紫綃翠紋裙劃過地面,她攏了攏藕絲琵琶衿上裳,目光掃過滿地的碎片時,立刻清醒了過來,問:“老爺生氣便生氣,何苦拿杯子撒氣,若是傷着了自己怎麼辦?”
“杯子傷的是我的手,你教的好女兒傷的可是我的臉面!”施清遠深吸一口氣,將落水的聽聞講出來,末了生硬的問:“到底怎麼回事!以炘呢?”
那一聲隱藏着暴怒的呵斥就像是雷霆一般,震懾的丫鬟們紛紛低頭,便是李氏也臉色微變,她剛剛睡醒,不清楚始末,目光劃過常嬤嬤,後者立刻站出來爲難道:“剛剛來人,說大小姐落水,被帶到了二小姐的依蘭院,隨後大小姐已經醒了,就回了排雲院,現在還在請了大夫,但還在昏迷。還沒來得及稟報,老爺就來了。”
李氏聽到“二小姐”之時,眉頭一蹙,剛要說話,施清遠震怒的拍着桌子,“讓她給我滾過來,別以爲她那點小心思沒人知道!還大家小姐呢,偏偏比起那下等的奴才都不如。”
屋內尚且有奴婢,李氏面上火辣辣的,往榻上一座,聲音不自覺的拔高:“老爺息怒,大姑娘落水昏迷,但當時二姑娘也在,那必定清楚始末,叫過來自然清楚,畢竟人有旦夕禍福,誰知是否是意外。另外在把大小姐身邊的丫鬟都叫來,我要親自審問事情經過。”
她自然清楚施以炘喜歡那邵簫,但依着自家女兒的性格,絕對沒有這麼大的勇氣,敢試一試那冰池子裡的水。
那狹長的眸子裡,一閃而過陰冷,這其中,恐怕有什麼事情。
依蘭院內。
當得知大夫人有請時,施以煙並不驚慌,被服侍着穿上木蘭青雙繡緞裳,又在蒼白的臉上抹了厚厚的胭脂,白嫩的肌膚乾淨透亮,千嬌百媚,不過如此。
箬竹擔憂的爲她戴上了白銀纏絲雙扣鐲,低聲道:“小姐,夫人會不會是來算賬的?”
施以煙的目光涼涼的掃過她:“你是我跟前的大丫鬟,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着我說的話。”
箬竹一驚,隨後反應過來,一扇自己的臉蛋,悔恨道:“大小姐突然落水,二小姐就在身邊,夫人定是想問問,究竟是怎麼落水的。”
她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自己身邊並不缺軍師,需要的緊緊是聽話的奴才。
良久,福壽團案紋木門被推開。
掀開青蘿幔帳,桌上的紅梅設几上擺放的綠釉狻猊香爐,裡頭散發着嫋嫋生煙,猶如霧氣,卻遮不住人的視線,只見外屋做着一個婦人與中年男子,皆是三十幾歲的模樣。
屋內跪了不少丫鬟,正是落水之際在的人,李氏面容沉靜的很,杏眼明仁,薄脣一抿,端莊的發冷。揮了揮手,讓所有人都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