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羨一個人坐在涼亭裡,也不畏懼寒風吹拂,一個人在那裡沉思。
當年她奉命去擄走一個三歲左右的孩子,誰知半路上被一個黑衣人打亂計劃,結果孩子丟了,她還受了一身重傷,回到府裡,得到的結果卻是驅逐。回想起往事,她是多麼的恨。今日偶然撞見邵家小少爺,聽聞這孩子是施以煙從外面撿回來的,又見了那眉眼,猛地想起當年那個孩子!
這不是當年那孩子麼?她當時情緒有些失控,這才拉着小固也不放,也因此驚動了施以煙。想到這些,她脣角微微上揚,若是能夠將功折罪,並且將這孩子帶回去,那麼,她未必不可能因此上位,得到自己想要的。
哪怕現在很冷,柳羨的心裡卻像是藏了一把熊熊烈火想通了此節,也就從石凳上站起身,向着邵世寧的住處走了過來。
現如今,任誰都會將她看做是邵世寧從外面風流快活帶回來的女人,她以一個煙花女子的身份,行走在這邵府也就不會引人注目。
此時的邵世寧卻是滿頭大汗,跪坐在地上,臉上一副痛苦難忍的神情,指甲嵌入血肉裡,這副情景,與那個堂堂三少爺,卻是天差地別。在他的身上,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每當這時候,竹園就會安靜的連一聲鳥鳴都不會聽見,柳羨勾勒着脣角,看起來心情極其不錯。門被推開,跪坐在地上的邵世寧卻像是發瘋一樣撲倒在柳羨身上,只一晃的時間,卻被柳羨無情的推開。女子的力氣本沒有很大,但邵世寧卻生生的被她推倒,“給我藥,給我藥!”
他的喉嚨嘶啞,眼睛發紅,像只喪家之犬一樣的倒在地上,眼裡滿是乞求和痛苦。柳羨見了他這副樣子,鄙夷的搖搖頭。
“邵三公子,真想不到,小女子還能見到你這般落魄的模樣?”
邵世寧面部扭曲,“藥,給我藥……”
柳羨身子俯了下來,指尖在他滿是汗漬的臉上輕輕划着,“我要你,幫我把那固也小少爺神不知鬼不覺的偷過來。能做到嗎?”
此時的邵世寧真如同是一喪家之犬一樣,已經容不得他去思考什麼,“我答應你,一切都答應你,藥,快給我藥!”
柳羨很滿意他現在這樣痛苦急切的樣子,這才慢悠悠的從衣袖裡取出一個小木瓶,隨手扔在地上。邵世寧猛地將木瓶打開,倒出裡面的一粒丹藥,連看都不看就倒入自己嘴裡,之後這才躲到房間角落裡催發藥效。
柳羨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眼睛裡流光閃爍,不知又在想些什麼。半晌,邵世寧這才深呼出一口氣,恢復了邵三公子的常態。
他冷眼看着柳羨這個惡毒的女人,當日若不是他好心將人從一羣流氓地痞裡救了過來,也不會中了這女子的計。她在自己茶水裡偷偷放了五石散,後來的邵世寧才真正體會到,五石散的可怕之處。
他能將一個君子,生生逼迫的像一隻狗一樣,爲了解藥,不惜放棄自己的尊嚴和一切。邵世寧看着柳羨一副悠閒的模樣,怒火中燒。
“我已經答應了你將你帶入邵府,你還想做什麼?你還要把我逼到什麼時候!”言語過激之處,邵世寧一步踏出,一雙手狠狠的握住了柳羨的脖頸,在那一刻,根本就容不得人懷疑,他想要殺了她。
但他不能。柳羨無懼的望着他,那眼神似是挑釁,又像是在輕蔑。邵世寧這才感覺到無力,退出一步,“你要固也做什麼?”
柳羨也不去看她,整個整自己的衣衫,“這你不是你應該問的,你要做的,就是儘快掌握邵家,或者是勸說紹輝歸赴皇子殿下。其他的事情,你無權過問。”
邵世寧聽她一字一句的把話說出口,心裡失望到了極限。又聽那柳羨道,“你若要想成爲一個正常人,只能照我說的去做,懂了麼?”
邵世寧將滿心的仇恨藏在心底,低聲道,“明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