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咸陽城格外的太平,甚至可以用風平浪靜來形容。
四皇子沉默的坐在窗前,手指不斷的撫摸着藤木椅的紋理,看起來像是心事重重一樣。
便在昨日裡,一道口諭便將他宣往皇宮,還記得當時父皇的神情是淡漠的。二十年來,他見過他眼睛裡流露出來的厭惡,也見識過他對於自己的冷情。
平素裡,無事,父皇又怎會想起自己,主動宣召?
爲的,便是太子的事情。太子設宴,在邵世平那裡吃了虧,定然是在父皇那裡,說了自己不少的壞話,若非如此,父皇又豈會在這個時候想起他還有一個殘廢的兒子?
雖說他並非父皇的親生兒子,但是這多年以來的磨合,也是讓他漸漸的對於這位皇帝有了父親一般的感情。父皇厭惡他,他也會感到難過。
“……無緣無故,你去那邵府做甚?”
當父皇問起這句話的時候,他有了短暫的愣神,只是一晃的失神,便惹來父皇的不喜。
“怎麼?尋昱,莫非你還有着其他不能說的心思?”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是讓他的身子猛地一顫,面上極爲自然的帶了幾分震驚,若是他無法跪下,在那一刻,怕是要跪在地上向父皇表明自己的誠心。
他無意於皇位,不明白的卻是,父皇爲何會以哪樣的心思來揣測自己。
太子在邵世平那裡吃了虧,歸其緣由,還是因爲自己破天荒的跑了邵府一
趟。是以,太子受了委屈,父皇自然要在自己這裡爲他找補一些的。
四皇子嘆了一口氣,父皇已經多年沒有輕聲喚過自己的名字了……
“爺,邵府來的密信。”
小廝將竹筒遞過去的同時,四皇子便像是有預感一般的呼吸竟然帶了幾分急促。他擺脫邵府的事情,邵世安昨日便也說了,調查的結果很快便下來了。
而今他望着這小小的竹筒,一時竟是有些難以置信,指尖忍不住的有些發抖。
慢慢的將那紙條展開,字不多,每個字卻是那樣的觸目驚心!他的手指因爲用力,指甲狠狠的扎進了手掌,興許是因爲憤怒,他絲毫不覺得疼。
當一顆心,感覺到寒冷的時候,手上的一點疼痛,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的眼睛慢慢的有些發紅,從齒縫間擠出了幾個字,“詢建!”
詢建,正是當朝太子的名字。
旭日東昇,再到烈日當頭,最是正午的時分,太子冊封大典卻是開始了。
太子,爲國之儲君,國之基石。尤其是在當今聖人龍體欠安的時候,太子的重要性這便更加重要了起來。
冊封的流程極爲複雜,一道一道的,若是沒有足夠的體力,很有可能無法堅持下去。而四皇子因爲天生殘疾的原因,在冊封大典的重大事情上,關乎於皇室子弟的形象問題,是以,被聖人特許,不必參加。
這樣的決定,也不知,是好是壞。南陽
坐在那裡,因爲四皇子的緣故,她重新振作了起來,又因爲太子冊封大典的事情,身爲皇家公主,她都沒有道理不來參加。
聖人高高在上,引領着太子在那裡祭天,幾番流程下來,額頭也是有了一些汗漬。
就在所有人聚精會神的時候,一道刺耳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聖人呀聖人!糊塗呀!”
只這一句話,就讓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紛紛回頭去看,究竟是何人,有這般的膽量,敢於在這樣的場合下,說出這樣的話來。要知道,這可是太子冊封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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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陽回過頭去,便見那魏國公夫人聲嘶力竭的在那裡喊到,“太子無德,理當天誅!民女柳如雲狀告太子殿下,謀害大皇子,陷害三皇子,坑殺我夫!”
一時之間,她的聲音迴盪在天空之下,喊得衆人都以爲自己耳聾了一般。
唯獨南陽,在聽到那一句,謀害大皇子,陷害三皇子時,身子猛地站了起來!瞳孔裡帶着無比的憤怒!
聖人恍惚之間以爲自己耳朵壞了,便見高臺之上的太子憤憤然,“無知婦人!竟敢污衊本宮!來人,拖出去!”
“我看誰敢!”南陽公主猛地上前一步,“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無憑無據,你要本公主如何信你?”
“你可要看好了,這是太子冊封大典!你貿然闖入已經是待罪之身,若是說不出一個緣由來,便是太子不斬了你,本公主也定不饒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