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隱匿在暗處的鳳夜等人除了鳳夜自己,其它都隨着蘇木君離開了。
張檬睿和百里醇看着遠去的身影,聞着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對視一眼,眼底均有異色一閃而逝,下一刻,兩人都做出了同樣的舉動,那就是閉嘴當人已經走沒了。
張檬睿看向百里醇客氣道:“百里大人,既然已經無事,這裡就交給你處理了。”
百里醇聞言,也沒推諉,這事本來就是京兆府的責任,同樣客氣一笑:“張統領慢走。”
張檬睿走後,百里醇看着滿地的屍體揮手道:“處理乾淨。”
身後跟着的一衆衙役紛紛行動,動作雖不能說乾淨利落,但也算有條有理臨危不亂。
百里醇擡眸,深深的看了一眼遠處早已只剩下一片空茫的道路,不由得想起父親所說的話。
當時雲瞳出事,他們一家急急忙忙將人帶了回去,在父親回來後,這纔算是瞭解了事情始末,當時他氣得差點沒拍死百里雲瞳這個無法無天的女兒。
淳瑜郡主的身份是她一個小丫頭能惹的嗎?!
就算楚雲月身有殘疾註定與皇位無緣,那他也是太子的兒子,淳瑜郡主更是得了陛下的喜愛,父親又是一個有實權的,而百里家一直保持中立,不攀附,也不得罪,百里雲瞳倒好,在那敏感的死期去捅馬蜂窩,若非這人是長衛國的四皇子,只怕百里雲瞳難逃一死不說,右相府也會遭到牽連。
“那丫頭不簡單,這件事情就以平寧公主嫁到長衛國爲結局吧,以後不要去招惹她。”
當時這句話從睿智的父親口中說出,他雖然明白一些,卻並沒有深以爲意,只是想着淳瑜郡主尊貴的身份他們最好還是不要去硬碰硬,況且這件事情本來就是雲瞳的錯。
而右相府在這陛下年事已高的時期,最好還是避其鋒芒不要太招眼的好,以免成爲了皇族爭鬥中的犧牲品。
可是知道今夜看着滿地的屍體他才發現,或許當時父親的話別有深意,並不如他當時以爲的那麼簡單。
想想這半年多的時間裡,從淳瑜郡主突然醒來,皇玄孫殿下突然拜訪,而後淳瑜郡主突然病危,又突然徹底的好了,然後不僅退了瑾世子的婚,還要了永益王府明面上幾乎全部的家當做補償。
再到仙雲居毆打定國侯府的小公子,而後連上門討說法的定國侯也給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最後又是與長衛國四皇子和燕國太子打賭贏了每人萬兩的銀票,還讓他的女兒栽了跟頭自食惡果,再是今夜這血腥的場面,和旁若無事離開的背影。
那一刻,看着那已經有些模糊的背影,他恍惚還能感受到一股讓人震動的傲然與睥睨天下的霸氣……
想到這裡,百里醇心口突突一跳,爲自己心中突然升起的想法而感到震驚的同時,又升起了一絲莫名的忌憚。
父親說的對,淳瑜郡主果然不簡單……
這種神秘到邪乎的存在,讓人莫名的忌憚不安。
百里醇和張檬睿一行人來了又去,誰也沒有注意到站在一條暗巷裡的鳳夜。
黑暗的陰影下,鳳夜一身黑衣臉覆黑色面巾,一雙平靜銳利的眼眸被一個造型精緻類似眼鏡的東西罩着,手裡拿出一個小巧的操控儀……
刺殺失敗的幾人迅速隱遁,唯有領頭人一路來到了永益王府避開了各處暗哨,悄無聲息的來到一處庭院當中。
夜色下的庭院極爲安靜,唯獨一抹白影平靜佇立,身上散發着與這寒夜不符的寧和沉靜之氣。
風動無痕,黑影閃現,之前刺殺蘇木君的領頭人出現在了白影身前,恭敬的跪地而立。
“先生,刺殺失敗了,這次刺殺的五十二人,連上我只剩下了八個,淳瑜郡主身邊確實有暗衛存在,不過他們的伸手極爲了得已經超出了皇家暗衛該有的水準。”
“我們的人與那十九名暗衛一直僵持不下,淳瑜郡主並沒有親自動手,不過屬下有幾次看到淳瑜郡主出手殺了我們欲要要了那些暗衛命的人,一顆普通的珠子,每一粒都面門穿透而過。”
不需要來人再明說,清寧先生已經明白了蘇木君的用意,這根本就是拿他們這些刺客當做鍛鍊手下的基石。
清寧先生寧淡的脣角緩緩牽起一抹淡淡的寧和笑意,這笑意太淡,就好似不具任何意義一般,沒有歡喜,沒有開心,亦沒有憤怒和失望,唯有一片平靜。
揮了揮手:“我知道了,下去吧,等待時機。”
對於這個結果,清寧先生雖然平靜卻還是有些意外的,不過意外過後,想到那個神秘詭測的丫頭,心中又升起了一種意料之中的感覺。
若是她就這麼輕易被殺了,好像就有些對不起他如此上心警惕了吧?……
此時兩人誰也沒有注意到不遠處停落在花草上好似昆蟲一般的東西,而他們的一舉一動,一句一字,都通過這奇異的東西毫無遺落的傳送到了某部儀器當中。
暗巷裡,鳳夜取下眼鏡上帶着的東西,收起手裡的儀器,心中已經不知是第幾次感嘆有震撼這神奇詭秘的東西。
主子叫這東西爲迷你偵查監控儀,雖然這名字有些怪異,不過這效果當真是駭人不已……
更讓人覺得心驚可怕的是,這樣神奇詭秘的東西不止一個……
鳳夜收起心思後快速的回了將軍府,將自己看到的一切全都詳細的稟告給了蘇木君。
蘇木君聽完後,幽妄的貓眼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脣角勾起了一抹邪肆卻帶着血腥的笑意。
“裝門派一個人用監控儀盯着他,我要知道他背後的人是誰。”
鳳夜看着自家主子脣角邪冷血腥的弧度,斂下眼眸應道:“是。”
看來這清寧先生最後的下場不會好啊……
清寧先生這個答案對於蘇木君來說確實帶來了幾分意外,蘇木君想過任何人,卻沒想到,最先對她下手的居然會是這個一直隱藏在背後的謀士。
而且從鳳夜看到的情況來看,楚文瑾明顯不知道清寧先生的所作所爲,那麼從此可見清寧先生的背景不簡單,而他的背後,或許除了楚文瑾外,還有另外一個主子。
想想上一世楚文瑾對原身的所作所爲,割了麪皮讓人取而代之,這樣陰殘的法子,通過與楚文瑾這段時間的接觸,蘇木君不能說他想不出來,但是也不能說他就能想得到。
這其中有楚文瑾會想到如此陰殘法子的可能,卻也不能排除有他人提出了建議的可能。
而今日的種種,這個清寧當真讓人懷疑,不過,清寧身後存在的真正的主子,才讓蘇木君更在意。
若是一切都落實,清寧真的有一個更大的主子,那麼他留在楚文瑾身邊,成爲楚文瑾的謀士,求得就不單單是功成名謀劃山河,而是一個更大的陷阱,一個可能讓楚文瑾成爲了旁人棋盤上棋子的陷阱。
那麼上一世,楚文瑾對原身做出那樣陰殘之事後,原身慘死之後呢?
這個法子確實保住了楚文瑾的賢明讓他可歌頌萬代,可若是有一天當真相被揭發,世人知道真相後,知道這個他們所以爲的賢明多情的帝王,其實是一個假仁假義,裝腔作勢,利用女人建立名聲聲望,最後還殘忍陰毒的扒了他寵愛了五年的髮妻的麪皮,讓其被自己的親侄女千刀萬剮的可怕陰毒帝王,那會是什麼結果?
想到這裡,蘇木君眼底浮現一抹冷血的嘲諷,脣角的笑意越發豔麗邪肆了幾分。
什麼結果,哪怕原身沒有等到看到結果的那一天,她也能猜到。
這樣的帝王只會引起動亂,只會有一個被推翻的下場,到時候,無論是背後親手策劃一切的人,還是那些伺機而動的人,都會站出來,打着保衛楚國疆土,打着斬殺暴君還楚國安寧的旗號徹底推翻楚文瑾,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其實想一想,你上輩子也不算太悽慘,至少,楚文瑾應該也得到了他應有的報應。”
蘇木君笑容邪性,擡手撫摸着自己的臉,粉嫩的脣吐出一句清淺的話語,幽妄的貓眼陰邪冷酷。
看來楚文瑾不是最後的大人物了,她爲原身的復仇之路又多了一個要殺之人……
第二天一早各方人士就收到昨夜淳瑜郡主被刺殺的消息,淳瑜郡主不見毫髮無損,前來刺殺的刺客還幾乎被殺的片甲不留,滿地的血腥屍體,哪怕事後街道被清理乾淨,心細的人還能味道一絲不同的味道。
對此,楚文瑾滿心猜測的同時又有些慶幸自己沒有輕舉妄動,看來沒有萬全的把握,沒有一擊必中的可能,他決不能貿然出手。
而在府裡養傷的楚文清,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楚文瑾,在這京城,最有動機的非他莫屬,可任由楚文清如何派人查探尋找證據,卻絲毫無果,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最後只能放棄。
楚雲月則直接動身去了將軍府,親自去探望了蘇木君,因爲在外人看來,兩人已經有了婚約,若是這個時候楚雲月沒動靜,只怕會引人猜測。
不過楚雲月並沒有多留,只是親眼看到蘇木君沒有大礙後,聽了蘇木君說了一下關於長衛國,關於邊關,關於晉安候府的謀算後,就離開了將軍府。
而皇宮裡,收到消息的楚皇,只看着那名派去監視蘇木君一舉一動的影衛問道。
“可看出他們的身手不同尋常,或者有什麼詭異之處?”
“沒有,雖然幾人身手遠遠超出了皇家暗衛的身手,可是功法並沒有任何詭異之處。”
冰冷的聲音讓楚焱烈蹙起了眉頭,難道是他想多了?
面對這樣危險的廝殺,他們不可能隱藏實力,可若是沒有任何詭異之處,那就是說出現在宮裡的那名神秘黑衣人不一定是淳瑜丫頭的人……
半響,楚焱烈揮揮手:“繼續監視。”
影子消失後,楚焱烈看向祖殺:“難道是朕太過疑心了?”
祖殺沉默了一瞬,這才撫摸着黑貓的毛髮緩緩說道:“出現在宮裡的神秘黑衣人有一半的可能與淳瑜郡主有關聯,而且就憑那些暗衛突然高強了近一倍的身手,就值得讓人懷疑。”
楚焱烈聞言,點了點頭贊同了祖殺的結論,淳瑜那丫頭確實有些神秘了些,他還是好好探查清楚爲好……
隨着各國使團的離開好不容易平靜了一段時間的瀝陽城,再次因爲淳瑜郡主被刺殺的事情又熱鬧了。
楚皇下令徹查,必須查到刺殺淳瑜郡主的刺客,可是經過一番翻天覆地的徹查後,卻什麼結果也沒有,最後隨着冬至的結束,初春的到來,這件事漸漸平息了下來,不了了之了。
而三月初五這天,也迎來了淳瑜郡主的及笄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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