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村靠近海邊,是個小漁村。二十多年前,這個以打魚爲生的小村莊寂寥荒涼,漁民們靠海吃飯,過着艱難的生活。二十多年後,小漁村發展成了旅遊村,家家戶戶不是開旅館就是開飯店,專門接待外地前來海邊遊玩的遊客,熱鬧非凡。
沿着海邊一直往北走,穿過一個海鮮市場,再往裡走幾分鐘便是趙家村。趙東方老人的兒子在沿海路上開了一家海鮮飯店,生意異常興隆,忙的不可開交。
東哥好不容易找到趙東方的兒子,打聽到趙東方老人的住所。在海鮮飯店的西南角有一間小平房,一個老人正坐在小方凳上認真的洗着魚。
魏遠方踩着地上渾濁的水過去,叫了聲老人家。
老人聞聲擡起頭來盯着他看。
“老人家,你還認識我嗎?”
老人渾濁的眼睛透着呆狀的目光。
趙東方老人的兒子在一邊說道:“我爸前兩年得了老年癡呆症,有時候連我都認不出來了,打了一輩子魚,就只認識魚。”
魏遠方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但絲毫不放棄的問道:“二十多年前,你目睹了一個男人跳海自殺,我想再確認一下,你看到的這個人是不是他?”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照片是三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合影照,正是年輕時候的魏遠方、簡書亭、王志鵬和沈夢。
他指了指簡書亭,繼續問道:“老人家,你好好看看,是不是他?你是不是親眼看見他跳了海?”
無論他怎樣問,趙東方絲毫沒有迴應,仍然保持原先的狀態,自顧自的洗着盆子裡的魚。
趙東方的兒子插話道:“魏總,我父親現在這個樣子,恐怕也認不出來了。當年,是他第一時間報的警,你去派出所問問,應該能得到些消息。”
二十多年前,簡書亭跳海自殺,屍體已根本無從打撈。當時,目睹簡書亭跳海的只有正出海打漁的趙東方。
魏遠方正要告別的時候,趙東方的兒子叫住了他。
“魏總,我剛纔無意中看到了你拿的照片,有一個人我倒是有印象,我記得他也曾來過我家問過你說的那個人跳海的事。”
魏遠方指了指照片上的王志鵬,“你說的是他?”
趙東方的兒子點點頭。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事情的真相我爸得病之前跟我全說了,他說這是他這輩子做的最虧欠良心的一件事。我爸說,這個人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一口咬定跳海的是你照片上的那個人。”
“書亭沒有死?”魏遠方想起在心素舅媽家見到的那個表舅,“如果是他,爲什麼他的模樣和聲音全變了?”
“魏總,我爸說他其實沒看清跳海那人的模樣。當時他離那人挺遠,那個人在礁石上待了好長時間,再看時那人已經不見了。我爸懷疑他跳海自殺,所以才報了警。”
“怎麼會這樣?”魏遠方突然站立不穩倒向一邊。東哥急忙扶住他,並從他的上衣口袋掏出藥喂他吃上。
“魏總,咱們還是回去吧。”
“魏總,我爸當年也是一時糊塗,如果給他的家人造成了傷害,我替他道歉。”
坐回車裡,魏遠方止不住的顫抖。自責、憤怒、羞愧一併涌上心頭。如果當年自己能當面來確認一下,就不會被王志鵬得逞。如果簡書亭不是投海自殺,那一定是被王志鵬暗害。他爲了得到書亭的公司,得到沈夢,竟然做出殺害兄弟,奪人之妻,放火滅門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