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晚上，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
雖然偏側過了頭，但葉錦蓉盯的真切。
她目光灼灼，鎖定在他俊俏生魅的笑顏上，心思也跟着歡喜。
好帥。
段瓊樓怎麼看都帥。
笑起來更帥。
好喜歡。
“所以，你這麼開心，是原諒我了嗎？”葉錦蓉悻悻問着。
哪知道問話一落，段瓊樓一秒收笑，嚴肅一臉。
葉錦蓉也隨之緊張。
“我…能解釋的就這麼多，也知道錯了。這次找你，就是想真誠的道個歉。真的不想因爲這件事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
她很認真的說着，瞳仁之中具帶的神色是真誠。
葉錦蓉的意思，段瓊樓明白。
低頭，他繼續給她處理傷口，動作不緊不慢。
啓口，也給了淡淡的迴應，“道歉，我接受。”
“真的？”
葉錦蓉略顯欣喜。
“嗯。”段瓊樓淡淡迴應，沒有更多解釋。
他拿起紗布，往她的傷口上一蓋，最後上兩條膠布，也算是簡單搞定了傷口。
正好，談話到這差不多了，葉錦蓉的司機也開車駛回。
段瓊樓也該解放了。
“行了，你該下車了。”
收醫藥箱時，他開口催她走。
即便沒有擡頭，也能知道葉錦蓉現在的表情不會好看。
怎麼回事…
剛剛纔說接受道歉，現在就這副態度，簡直像是敷衍。
葉錦蓉，真鬱悶。
“我還有話想說。”
“說。”
“我，還沒打第15天的疫苗。”她道。
聞言，段瓊樓擡眸看了她一眼，真覺無語。
“你說過，你會提醒我，會幫我打的。”
這會兒，葉錦蓉自動擼袖，乖乖的伸出手臂遞上給他。
“我不是故意想麻煩你，是因爲我現在不宜出現在公衆場合，不能上醫院，所以才一直拖着沒打。”
葉錦蓉還附加了一條理由，說的坦蕩蕩的，不由人拒絕。
“……”
那表情，看着真無賴。
擺明了是想賴上他，要他負責。
段瓊樓還真不信，憑她葉錦蓉的身份會連一針狂犬疫苗都弄不到。
顯然，她是隨便找的藉口。
那動機不純，段瓊樓心知肚明。
但是，他沒戳穿，也沒拒絕。
“那跟我去一趟軍區，打了再回去。”
“好！”
葉錦蓉，滿意他的回答。
然後，段瓊樓驅車帶她回往特級軍區，而葉錦蓉的司機被留在那巷子口，等待警方到來，料理程玉凡的事。
這是第一次，葉錦蓉被段瓊樓光明正大的帶進軍區。
守門的00107士兵看到段瓊樓回來的軍車裡載了葉錦蓉，面部表情十分精彩，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葉錦蓉爲此很得意。
騰昇起了一種成爲段瓊樓身邊人的優越感。
在軍區的醫務室，值班軍醫給她注射了狂犬疫苗，並且照段瓊樓的吩咐又多給了一劑疫苗與針管，讓她在第30天的時候用。
“最後一針疫苗也給你了，第30天的時候打。我只能做到這，以後這件事，不準賴我。”
再回到他車上坐好時，邊系安全帶，段瓊樓邊撂下這句話。
分分鐘掃滅了葉錦蓉的剛自我膨脹的優越感。
這時，葉錦蓉才明白原來段瓊樓帶她回來，只是想快速將她解決掉，然後分道揚鑣…
這給一顆紅棗再給一巴掌的事兒，他怎麼就做得這麼好呢？
葉錦蓉簡直鬱悶。
“我不會打針…”
葉錦蓉弱弱回覆。
那時，段瓊樓可就什麼都不聽了，態度堅持，“找你傢俬人醫生打，或是你們那小區裡的診所醫生。方法有很多種，不止賴我一種。”
他說的這麼直白，葉錦蓉無話可說。
簡直不給她臺階下啊…
“瓊樓…”
“還有，明天起，不要再過來找我。我會住到部隊裡，晚上也不會出來。你可能等一整天都沒有用。”
軍車開始啓動，段瓊樓用不鹹不淡的語氣開始跟她進行最後一番談話。
至少，對他來說，這應該是最後一次談話。
因爲他的話裡話外透着一個意思——以後不相往來。
“瓊樓…”
葉錦蓉不明白他爲什麼還這麼排斥她。
他不是接受她的道歉了嗎？
難道說，那道歉只是說說的而已？
“你在生氣嗎？還不能原諒我嗎？”她弱弱問道。
“沒有。”目視前方，段瓊樓語氣平平的回答，“我不怪你。但我們不合適再來往。”
不會啊…
不是把誤會都化解了嗎？
“瓊樓，我們其實可以……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這幾個字，葉錦蓉說的很小聲，像是在徵求他的意見。
“既然你都接受了道歉，那以前的事不能放一放嗎？我們好好認識一下，不行嗎？”
葉錦蓉看上他的心思越來越直白。
同居的那一個星期，她已經是暗示連連，現在更是半挑明的說了。
段瓊樓，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不用了。我們不合適。”
但是這一次，他拒絕的很果斷，很乾淨。
段瓊樓不善處理男女之事，他的行事作風也很耿直利落。
認爲她合適，並可以繼續相處時，他能夠直言提出帶她回家。
但認爲她不合適再繼續相處時，他也不會再給她無謂的希望與可能性。
即使他原諒了她，即使他放下了陳年舊事，也不可能接受她。
男女之事不僅僅只關乎男女，段瓊樓認爲，他們段家不合適再接觸權貴之家，尤其是讓他家重創過一次的葉家。
他也不會想再爲他的家庭帶來麻煩。
所以，葉錦蓉跟他，絕無可能。
段瓊樓這樣認爲。
“瓊樓…”
葉錦蓉有點受傷，“你明明還說過要帶我回家。”
“別說了。你不合適跟我回家，我家不可能容你。”
段瓊樓不想再回想那一週以來發生的事。
他也曾以爲，跟她認識，帶她回家是一場不錯的邂逅。
畢竟他常年從軍，自己的時間太少，能出現一個願意跟自己，並且他也不反感的女人。
段瓊樓是有想要好好跟她發展，交往。
但是，事實證明，這場相遇是一場不該發生的孽緣。
過往種種，註定了他們不能繼續往下走。
段瓊樓已經把那一週產生的錯覺消化抹平了。
他，心意已決。
“……”
葉錦蓉不笨，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沒有反駁的話，沒有理由去辯解。
因爲，橫插在他兩人之間的問題，已經不是個人感情了。
三年前的事，她錯對的不止他一個人，還有他的家庭。
葉錦蓉才意識到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