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鎮，地下市場…
出租車在外頭停下，葉錦蓉跟小花兩人也終是下了車。
司機把車停在外頭車場裡，沒下車，就坐在裡頭等她兩。
鬧哄哄的…
那所謂的‘地下市場’其實就像菜市場一樣，人多嘴雜，紛亂不堪。
裡頭，擺着一個個的小攤子，每一個攤子都有那麼一個衣着正常的攤主，每一個攤子前，也都擠滿了買家。
吵吵嚷嚷的討價還價聲，小市民一般慣用的粗嗓子口吻，夾雜着地方性的髒話…
這整體環境，給人的第一感官是……太亂，太雜，太擁擠。
葉錦蓉跟小花是戴着鴨舌帽跟墨鏡擠在這裡頭的。
在這擦肩接踵的人羣之中，如果不緊緊的牽着手，很容易被人羣衝散。
她二人必須時時刻刻保持警惕。
很快，她二人在這裡稍稍逛了一會兒。
乍一看，她們發現，這些小攤擺出來販賣的東西都很正常。
攤上擺着吃的，用的，穿的……平常生活中，衣食住行所需要的東西，這裡都有。
而仔細一聽，卻能從旁人的對話裡聽出不少門道。
“你這兒有面兒嗎？”
“有，哪種？”
“就能聞的那種。”
“4000半斤，100給10克。”
這是販賣毒品的對話。
還有很多人，很多對話中說着的那些行內話，代名詞，都是葉錦蓉聽不懂的。
“小姐…”
小花偷偷拽了拽葉錦蓉的袖子。
轉頭，葉錦蓉戴着墨鏡視線跟隨向她，只見着小花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某一處攤子。
這個角度剛好，她們站在那攤子的後面，看到的是一攤主在櫃檯下，不緊不慢的擦着一支手槍，攤主的腳邊，還放着一個玻璃瓶，裡頭浸着藥酒跟一團不知名的紅色物體。
正當的雜貨攤面後頭，有着這樣的東西，此處的黑暗與不能說的秘密……大概就是如此。
可能小花覺得新奇，但是，她那一指正好被攤主看到。那渾身真肌肉彪悍的男人也轉頭看了她倆一眼。
葉錦蓉趕緊把小孩的手指按了下去。
她也立刻對那男人點頭欠欠一笑，便趕緊拉着小花，遠離此處。
但那時，這攤面上的攤主已經盯住了她們倆。
“千萬不要隨便用手指指着別人，這裡的人都有脾氣。一個不好，有殺身之禍。”
離遠了一些，葉錦蓉便趕緊給了小花慎重的警告跟交代。
小花是沒經歷過這些，葉錦蓉這麼一說，她立刻便嚇的臉色都鐵青了。
“小姐……”
趕忙抱住葉錦蓉的手，緊緊的貼住葉錦蓉，渾身打了個顫慄。
“行了，避開那家攤子，我們再到處看看。”
葉錦蓉拍拍她的手，又安撫了一聲。
於是，她二人便在這地下市場裡又晃了一晃，擦亮眼睛，搜索顧懷陽的身影。
然而，偏偏那麼不湊巧…
就在她兩人心虛遠離的那家攤子處，兩個男人抱着顧懷陽在攤前站停了下來。
兩個男人的目光在攤上的生活用品上掃了一眼，隨後，視線又落在了那一身肌肉狂飆的攤主身上。
“老闆，收貨嗎？”
男人的朋友開口問。
“什麼貨？”
攤主擡眸瞥了他兩人一眼。
“這個。”
男人的朋友拍了拍手裡抱着的顧懷陽，掂量了一下，對那攤主道，“4歲，帶把的，很乖，不鬧，不說話，身上沒病。”
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顧懷陽，男人的朋友便又問了，“收嗎？開價不高，3萬。”
兩個男人急着出手，所以這價也已經越開越低了。
方纔，他們已經抱着孩子在這地下市場裡走了許久，問了不少攤子，但是因爲價開的太高，所有人都揮揮手拒絕了。
畢竟，他們手上只有一個孩子，拿不出什麼健康證明。
在這個市場裡，一個無證的孩子跟一個有證的孩子，價格差也巨大。
身體健康，四肢健全且性格活潑的孩子，一般都能賣個好價格。而這種孩子大多拿來販賣給有錢無子的大戶人家。
什麼證都沒有的孩子，只能賣給一些“裝乞人士”，隨便他們怎麼處理。
斷手斷腳也好，整成弱智也好，反正那些人是出去行乞討錢，孩子健不健康不重要。
因爲這樣的差別，所以，顧懷陽被兩個男人帶到這個市場以後，價格註定開不高。
而他要是被買過來，這命運大多也就是賣給‘乞丐’的料。
運氣好的話，可以先挖他一個腎，一雙眼角膜賣掉，再轉賣給乞丐，這樣的收入價格也不菲。
“我們主要是太急了，急缺錢。否則也不會帶貨來這兒賣。來這兒嘛，本來就已經準備是打折扣的賣了。老闆，你看看，這貨絕對值3萬。”
兩個人販子就像推銷貨物一樣推銷顧懷陽。
能看的出來，他兩人確實是挺急的。
這時間一點點過去，他們也怕出不了手，所以問到這兒的時候，開價已經從5萬降到3萬了。
“1萬。”
攤前，那正在擦槍的男人眼皮也不擡，就給了個價。
“老闆，你這也太低…”
男人忍不住皺眉，“我這真的是好貨，孩子，你叫個‘叔叔’。”
男人還拍了拍顧懷陽，讓顧懷陽開個口，博取博取老闆的歡心。
“……”
但是，顧懷陽面無表情，沒說話。
“看吧，這麼呆。說不定就是弱智，1萬都嫌貴，最多8000，不然就走。”
攤主邊上，一瘦骨嶙峋的小弟幫着開了口，更低的壓下了價格。
這一壓，真讓男人跟他的朋友臉色都青了。
男人本想甩頭就走，不賣了。
可是他的朋友卻硬着頭皮把個價格給承接了下來。
“別別別，一萬就一萬。咱說好，一萬啊……”
或許真是急於出手吧，所以這麼低的價格，他們也接受了。
“給錢。”
攤主也沒多說，就擡了擡下巴，應允了這項生意。
邊上，一小弟現點了一萬給他兩，另一個小弟則是伸手把顧懷陽從他們手中接了過來。
銀貨兩訖，達成交易。
短短的5分鐘時間內，顧懷陽被人販子以一萬的價格賣給了這個攤子的攤主，而那兩個人販子在轉手之後，撒腿就跑，逃之夭夭。
“琛哥，我帶他先走了。”
小弟把顧懷陽抱到手裡以後，立刻轉移陣地，抱着孩子，撒腿就離了這地下市場。
他們的存貨口就在地下市場後門的大貨車裡，一輛運貨的大車，周邊起碼有四五個人看守着。
這車內，什麼東西都有，極數珍貴。
那小弟一股溜的把顧懷陽抱了過去，打開後頭貨櫃的門，這貨櫃裡頭，還有他們的人看守。
“新貨，看好。”
顧懷陽被那小弟一舉託送進了貨櫃箱，隨後，貨櫃箱的門被關了起來，繼續鎖上。
地下市場只是個噱頭，只是隱藏這些骯髒交易的檯面。
真正的交易其實在後門處，在這一排排一列列的大貨車箱子裡。
什麼珍惜物種…
什麼槍支器械…
什麼癮物毒品…
什麼人口器官……應有盡有。
圍聚在這裡的都是些社會上的荼蘼之徒，他們帶着腐爛的靈魂，在這裡過着他們所以爲的快意的人生。
他們這些人，從來不會去計較丟失那麼一個孩子，殺害那麼一條性命，會對某個家庭產生多大的影響。
因爲對於他們而言，最重要的是錢，是他們享受到白麪兒時，痛快似神仙的人生…
顧懷陽被關在了那光線極暗的貨車廂裡，他回過頭，看到的是跟前，抽着香菸，咧着一口黃牙朝他陰笑着的男人。
“……”
當下，顧懷陽小小的心臟打一個顫慄，他撇下嘴，肩膀顫了顫，害怕而又堅強的忍淚。
“過來，崽子。”
裡頭的男人，翹着二郎腿，用輕佻的語氣招呼着他。
……
於此時，地下市場外頭，姍姍來遲的段愛玉正好帶着她的那羣手下，精準抓住了那兩個人販子。
兩個男人的車已經被段愛玉僱傭的那羣人給控制了。
而那兩個男人正被那羣人五花大綁的控制在車內，一把刀架在了兩人男人的脖子上。
“把孩子弄哪兒去了？說！”
段愛玉的手下正威脅着他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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