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什麼感覺?
江娉可能到死都不會忘記。
許家庭背靠在枕墊上,手邊放着一隻手槍,槍口正正的對着門口處被推進來的女人。
江娉被嚇得花容失色,她很努力的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緒,穩定自己的表情,可是在心虛作祟下,她依舊被如此情形弄得瑟瑟發抖。
許家庭若無其事的把玩着手邊的槍支,嘴角微微上揚些許,一如既往的溫和從容,像極了那個曾愛她愛到癡迷忘情的男人。
江娉顫抖着,她不敢吭聲,她也不知道如何吭聲,喉嚨處好像被硬生生的塞進了一把石頭,只要她說出一個字,石頭的尖銳便能戳破她的喉管,必定會血濺當場。
許家庭目光溫柔的看着她,指了指自己身前一米位置的椅子,“過來。”
江娉卻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許家庭再道,“別害怕,過來坐。”
江娉擰緊了眉頭,她猶豫着,權衡着,躊躇着,最後被逼着往前踏出一步,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恍若自己的腳底下不是平平整整的地板,而是不知道埋藏着什麼炸彈的野戰區。
強烈的恐懼佔據着她的所有理智,她戰戰兢兢的坐在了椅子上,後背僵直。
許家庭輕輕的擡了擡手槍,似是有意無意的用槍口對準着她。
江娉這下子連呼吸都不敢太過用力了,她怵怵的盯着那隻隨時可以讓她一命嗚呼的東西,哽咽着,“老爺,您怎麼了?”
許家庭輕笑一聲,“你會不知道我怎麼了嗎?”
江娉哆嗦着搖頭,“老爺,您別這樣,您這樣會嚇到我的。”
許家庭笑的更加難以掩飾,“記得我曾答應過你,只要我有能力,一定會給你我最好的,你最想要的。”
江娉點頭,“老爺對我很好,我一直都銘記在心。”說着她便蹲了下去,一如既往那般情真意切的閃爍着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珠子。
江娉是美人胚子,特別是這幾年上流社會的滋養,如今的她除了美豔,更多的是帶着氣質,像一朵純潔的蘭花,矜貴而美麗,讓人不忍沾染,更不忍傷害。
許家庭的身體微微的往前傾了傾,更加靠近她。
江娉眼裡有碎光,她紅了眼眶,試着接近他的手,打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打消自己在他心裡的嫌疑。
許家庭撩起她的下巴,噙着笑,“你真美。”
江娉抿脣一笑,“老爺,您喜歡我這個樣子嗎?”
許家庭笑意更濃,卻是用力的鉗制着她的下巴。
下巴吃痛,江娉不可抑制的皺了皺眉,她嗲着聲音,“老爺,您這是怎麼了?”
許家庭眼中的溫柔不知什麼時候消散了,他陰鷙的眸中帶着劇毒,一點一點的侵蝕着對方那虛僞到讓人作嘔的笑容。
江娉後背一陣發涼,她感覺到有冷汗從她的後腦勺滑到了脖子上,激的她猛地一個顫慄。
許家庭用着槍口抵在她的喉嚨處,一手抓住她的頭髮,使其高高的擡起自己的頭,“你應該很清楚我在做什麼。”
江娉劇烈的掙扎起來,“老爺,老爺,您不要這樣,我做錯了什麼?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
許家庭忍無可忍的用槍口堵住她的嘴,“那個男人是誰?”
江娉瞳孔一張,更加用力的搖着頭,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
許家庭將她掀倒在地上。
江娉重心不穩的踉蹌一步,腳下打滑直接坐在了地上。
“嘭。”槍聲驚動了整層樓。
江娉兩眼發直,有些不敢確定的環顧四周,所有警衛兵都完好無損的站着,她有些害怕了,槍聲響了,沒有人中槍嗎?
突然間,她覺得自己的腿好痛,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撕開了那般,痛得她臉色一變,慘淡無光。
江娉慢慢的低下頭,鮮紅的血液汩汩的流着,她的大腿上好像被挖了一個噴泉,血液正興奮的往外涌着。
“啊。”淒厲的一聲慘叫聲從走廊一頭傳開。
許瑾瑞一出電梯便聽見了這除了痛苦還有絕望的驚叫聲。
沈筱筱眉頭微蹙,“大哥哥,這是怎麼了?”
許瑾瑞目不轉睛的盯着十幾米外那間被圍了幾層警衛兵的房間,瞧那陣勢,應該是發生了什麼難以估料的重大事情。
沈筱筱推着輪椅,壓低着聲音,“還過去嗎?”
許瑾瑞點了點頭,“過去吧。”
一名警衛兵發現了正在靠近的兩人,保持警惕的走上前,拒絕着兩人的繼續前進,他道,“這裡不允許任何人進入,請繞行。”
許瑾瑞沒有強行進入,空氣裡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謹慎的看了一眼病房,這種情況他是死了,還是醒了?
警衛兵繼續巋然不動的站在門外。
沈筱筱詢問着,“大哥哥,咱們要不要闖進去?”
許瑾瑞搖頭,“不用了,我們——”
“話音未落,房間裡再次傳來一聲槍響。”
警衛兵們面面相覷一番,沒有過多的理會這突然響來的聲音,彷彿剛剛出現的聲音並不是槍聲,而是普普通通的一聲破碎聲,可有可無。
許瑾瑞眉頭一皺,調轉了輪椅,企圖強行進入。
警衛兵們不疾不徐的擡起手,“請你離開。”
沈筱筱抓住警衛兵的手,“不許碰他。”
警衛兵斜睨了一眼女孩,聲音中透着不耐煩,“這裡是私人病房,不允許靠近,請你們立即離開。”
“筱筱,我要進去。”許瑾瑞目光深邃的盯着那扇門。
沈筱筱認真的捲起袖子,“好。”
警衛兵瞧着你一言我一語交流中的孩子,也不想再耽擱時間,準備用強硬手段把這兩個聽不懂話的孩子們給弄出去。
沈筱筱是屬於粗魯性的女孩子,打架這種事對於她而言就沒有謙讓一詞的說法,她打一個人,是直接一拳頭打的對方毫無還手之力。
警衛兵剛剛接觸到沈筱筱的胳膊,身體猛然襲來一陣失重感,是的,就是失重感,就是那種飛的高高的,然後一眨眼就摔下來的失重感,恍惚中,他好像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飛起來的,好像腰閃了一下,他就飛起來了,等他回過神,已經斷了肋骨,趴在地上動也不能動一下。
突如其來的一幕,半數以上的警衛兵都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們反應過來時,不是斷了手腳,就是當場吐出一口血。
現場情況,可謂是慘不忍睹。
許瑾瑞徑直推着輪椅走到了房門口,擰開門鎖。
當房門敞開的剎那,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許家庭彷彿是殺紅了眼,雙目猩紅的盯着地上雙腿同時中了一槍的女人。
江娉失血過多,眼前虛虛實實,她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疼的身體都在顫抖。
她看到了被打開的房門,求生慾望逼迫着她往前伸出手,不停的呼喚着,“救我,救我,救救我。”
許瑾瑞將目光投擲到病牀上喘着粗氣的男人,最後視線定格在他手裡緊緊攥着的那把手槍上。
許家庭怒吼一聲,“滾出去。”
江娉依舊不肯死心的往前爬着,“不要走,救我,救我,救救我。”
許瑾瑞來來回回的看了兩人數眼,最終在江娉的期盼中,一言未發的關上了門。
“不要,不要,不要。”江娉絕望的伸着手。
房門,緊閉。
江娉痛苦的十指握拳,她有些恐懼的往後看了看男人,搖着頭,求饒般的搖着頭,“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
許家庭閉了閉眼,聲音嘶啞又無力,“是誰?”
江娉咬着下脣,幾乎是從牙縫裡把這個男人的名字說了出來,“陳弘。”
許家庭驀地睜開眼睛,“陳弘?”
江娉痛苦的點了點頭,“是他,就是他,都是他逼着我做的,老爺,都是他逼我的,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都是他逼我的,他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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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寶貝們今天更新遲了,嗷嗷嗷,因爲小蠻的私人原因,實在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