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娘笑了兩聲,道;“沒事,只是大王他怕你一個人在屋裡憋得悶,想叫你出去陪大夥喝碗酒,也好跟大夥兄弟認識一下。”
穆子晴眉頭一蹙,心中有些氣惱,這些人也太不把她的感受當回事了,還真當她逆來順受啊!溫怒道;“我不會喝酒!”
金三娘也有些尷尬,但還是強堆着笑臉,道;“不會喝酒沒關係,你去給大夥斟碗酒就行了,算是給個見臉禮。”
就在穆子晴想要發作的時候,心中一個念頭忽然閃動,精神也似乎爲之振作了一下,轉頭看了金三娘一眼,道;“去給大夥倒酒?”
金三娘連忙點了點頭,道;“對,其實也是大夥兄弟吵得兇,說要讓新夫人出去給大家見見面,大王也不好推辭,所以使了我來叫你。你就出去給大家敬碗酒,也算是給大夥一個臉。”
穆子晴在心中盤算了一下,不管能不能成功,總得要去試一下,或許這就是最好的一個機會。一念及此,她的眼眸深處瞬間閃過一絲讓人不易覺察的黠笑,遲疑了一下,道;“那好吧,我就出去給大夥敬碗酒。”
金三娘似乎都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女子會有如此爽快,高興得連連點頭,道;“哎!那我們走吧。”
穆子晴站起身,剛走兩步,又轉頭對還站着不動的時宣道;“你也跟我一去吧。”
“我?”時宣怔了一下。
穆子晴望着她點了點頭,滿頭的珠釵隨着一陣晃動,道;“沒錯,既然你以後是跟着我,這個時候怎能沒有你在我的身邊呢。”
時宣猶豫着看了金三娘一眼,顯然是在詢問她的意思。
“哎呀,你看我幹什麼,夫人叫你一起去你就去唄。”金三娘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向她招了招手道;“快走吧。”
時宣這才訥訥的點了點頭,“哦”了一聲,走了過來,竟是一把扶住穆子晴的手,樣子顯得極爲親暱。穆子晴也衝她淡淡一笑。只是她這笑容似乎另有一番含意。
一行三人出了房間,黑暗頓時籠罩過來,但又不是很黑,隱約還是能看得見路,因此她們也就沒打算挑燈。畢竟這裡不比皇宮那樣,到處都有燈樓。
走在夜色中,不知名的蟲蟻從黑暗處傳來?g?g歌聲。穆子晴穿着喜服,衣襬有點長,走起路來顯得有些不方便。好在金三娘與時宣對她倒也有心,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她。
過不多時,遠遠的就聽到前傳來一陣陣熱鬧的喧譁,不用想也知道是大殿那邊傳來的。這時金三娘在耳邊笑道;“小妹子,山寨裡的這些臭漢子性子有點粗,語言上從來都沒什麼忌諱,等會他們要是對你有什麼語言上的冒犯,你儘管罵他們就是了,不用怕他們什麼。不過有大王在你也不必擔心什麼,他們也不敢做得過份,你是這山寨的夫人,以後他們還得敬着你。”
穆子晴沒有說話,嘴角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看起來有些寒磣。但在夜色掩護下,金三娘與時宣根本沒有發現。
穿過小巷,監近大殿,喧譁聲越發的吵鬧。穆子晴在金三娘與時宣的扶持下,緩步從後殿側門走進了大殿,沖天酒氣頓時撲面而來,笑鬧聲更是震耳欲聾。
側門走進去剛好是鍾佩的上座位置,此刻正見他一副醉醺醺的樣子,一隻胳膊肘頂在案桌上,另一隻手卻高高舉起酒碗,對着堂下大呼小叫着,“喝!”說完,一仰頭,一碗酒一半喝進嘴裡,一半倒在了臉上或者身上。看着他那副邋遢樣子,穆子晴只覺一陣惡寒,心想——要真嫁這麼一個丈夫,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再往前走了幾步,穆子晴便緩緩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隨着金三娘突然大叫一聲“兄弟們,夫人到了”大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只待片刻工夫,除了鍾佩此刻已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以外,其他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到了穆子晴身上。
在衆山匪眼中看來,此時的夫人便是;珠輝玉映,耀眼生輝,光潔肌膚細潤如溫玉柔光,秀眉纖長若遠山含黛,側目如水亦有盈盈璃光流轉,細鼻紅脣,長髮如瀑似綢,身姿曼妙,亭亭而雅。當真是傾倒衆生,容色照人也。
加上此時衆山匪亦是“醉眼看花花不語,花看醉人兩相惜”。純屬多情。
鍾佩一隻手撐着案桌,另一隻手卻還拿一隻酒碗,身子微微左右晃個不停。穆子晴緩步來到他身旁,輕聲喚了句,“大王。”
聲音清脆而甜美,聽得衆山匪又是一陣心神盪漾。
鍾佩緩緩擡起頭來,甩了幾下腦袋,含糊不清的道了聲,“嗯……,夫、夫人來了……”
此時穆子晴已將演技發揮到了極至,嬌聲道;“大王你怎麼喝這麼多酒啊?”
鍾佩兩眼一瞪,粗聲道;“不多!就幾罈子而已,嗯……夫人吶,嗯……來!陪兄弟們喝、喝碗酒!”
穆子晴乖巧地應了聲,站直身子,目光轉向堂下,對着那些此刻眼光正發直的衆山匪盈盈一笑,那超高壓的媚眼頓時閃瞎一片。柔聲道;“兄弟們好。”
呃!衆山匪驚愕過後回過神來,大殿內頓時一片山呼海嘯。
“夫人好……!”
一時間,拿酒碗的拿酒碗,拿酒罈子的拿酒罈子,紛紛涌上前來,一個個豪情萬丈。
“夫人!我敬你一碗!”
“我敬你一罈子!”
……
雖說那些山匪此時沒有惡意,可看到他們成羣結隊的涌上來,穆子晴心裡還是多少有些害怕,只是她臉上還掛着笑容,朝站在身後左右的金三娘和時宣看了看,見她們兩人此時也是滿臉笑容,一副很高興的樣子。不過金三娘還是有點分寸,就在那些山匪快涌到近前的時候她站了出來,大聲啐道;“你們上來幹什麼,還不快下去!”同時,雙手齊舞,捶打着當先涌上來的那些人。
被她這麼一鬧騰,那些山匪倒也沒再涌上來,只是一個個吹鬍子瞪眼睛的道;“你又來摻和個什麼勁!?”
“就是!大王都說了讓夫人部我們喝酒,你嚷什麼呀!”
金三娘雙手往腰間一叉,大聲道;“你以爲夫人跟你們一樣,跟個酒桶似得,人家一個弱女子那能喝你們那麼多灑啊?看看你們這副德性,一個個跟餓狼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