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裡的陽光,溫度恰到好處的灑在兩人身上,使得昨晚上睡眠不足的穆子晴泛起一陣庸懶之意。坐在草地上,雙手抱膝,下巴靠在膝蓋上,一動不動的望着前方。
陸錦涵坐她旁邊一尺來遠處,卻無心看別處,側過頭來,不停的看着那張精緻的臉蛋,見她眉目似是含情,嘴角似是含笑,黑髮輕輕飄灑在肩畔,眼眸水盈盈的,一眼看去,竟似乎有種要沉浸其中、再也不願出來了的感覺。看着看着,陸錦涵心中又是一陣激盪,總覺得離她太過遠了些。於是,便雙手撐着地面,朝她移了過去。
穆子晴聽到動靜,側過頭來,以臉靠膝,眼中依是帶着幾分庸意,淡淡道;“你幹什麼?”
陸錦涵抿嘴一笑,對上那雙如水般的明眸又是一陣怦然心跳,原本靈光的腦子也在瞬間變得遲鈍起來,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麼是好,千言萬語又化成了一句,“肖瑤,你真美。”
穆子晴緩緩閉上眼睛,似乎在打盹,口中庸庸然地道;“這句話你今天說了不下十遍了,能不能換個詞啊?”
呃!陸錦涵頓感一陣尷尬。他從來就沒有對一個女子如此傾心,可偏偏這女子卻對他不理不採。因爲他的身份,以前見過的那些女子不管是傾國傾城的美女,還是貌若天仙的小姐,見了他無不是如蜜蜂見到花兒一般,紛紛涌上前來。因此他自然不用花什麼心思去討女子歡心,再加上他平時所學的也幾乎都是一些詩書古經,相處的又都是一些王公貴臣、文人雅士,這些人爲了展現“才學”,所說的自然都是一些文縐縐的“至理名言。由此一來,面對眼前這個對他不理不採的姑娘,陸錦涵一時間竟是沒了說詞,說一些“關關雎鳩,在河之州”之類的話吧,穆子晴直接就把臉別了開去——聽不懂!
口中沒詞,場面自然沉默,陸錦涵尷尬的免強一笑。
陽光照在穆子晴軍服肩章上的金色鈕釦上,折射出一縷耀眼的光芒。陸錦涵看在眼裡,終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忽然道;“肖瑤,你這衣服真好看,我以前怎麼沒見你穿過呢?”
穆子晴依側臉靠在膝蓋上,閉着眼睛,淡淡然地道;“以前不想穿,所以就不穿唄。”
“這麼好看的衣服你怎麼會不想穿呢?”陸錦涵一雙眼睛不停在穆子晴身上看來看去。
穆子晴把臉側到別一邊,聲音順風飄了過來,“剛開始你覺得好看,等看得久了你就不會覺得好看了。”
陸錦涵看着穆子晴披散在肩畔的黑髮,隱隱有幽香傳來,聞之腦中又是微微一昏,聲音似縹地道;“怎麼會呢,看多久也好看啊。”
穆子晴沒再回答,要不是昨晚上衣服徹底溼了沒衣服換,她是說什麼也不會拿這衣服出來穿。畢竟這種分上下兩截、且把身形包裹得原形畢露的衣服,在這個時代穿出來實在是太不合時宜了。本來她是想拿套迷彩服出來穿的,興許是女孩子愛美心性使然,嫌那迷彩服穿起來感覺有些臃腫,這纔拿了這套儀仗式正裝出來。
陸錦涵把目光定在了軍服的那塊袖章上。那塊印有華夏國國微、上面寫着華夏人民共和國、第五一七三軍醫院、瓜子形的一小塊,在陸錦涵看來竟是那麼的新奇。可看着那些方方正正的簡體字、和古怪的花紋,卻又看不懂代表的是什麼意,明知那上面寫的是字,可卻又偏偏不認識,便忍不住問道;“肖瑤,你這上面寫得是什麼呀?”
穆子晴轉過頭來,看了陸錦涵一眼,白色的紗布就像是傳說中的“緊箍咒”一樣纏在他頭上。頭髮束在頭頂,再往後垂下來,把腦後部分的紗布遮去不少。一件白色條紋的病患服鬆垮垮的穿在身上,一雙眼睛正骨碌骨碌的看着自己臂上的微章,樣子就像是一隻準備偷吃猴子。穆子晴忽地感到一陣滑稽,噗嗤一聲笑道;“誰叫你不好好讀書啊,現在不認識字了吧。”
陸錦涵窒了一下,隨即臉上一紅,傻傻笑道;“這些字我確實沒見過。”
或許是爲了掩飾尷尬,陸錦涵把頭轉向了別處,目光正好看到那兩頂帳篷,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又轉過頭來看着穆子晴道;“肖瑤,這兩個小帳篷是兩年前我們在山谷時用的那兩個麼?”
穆子晴心裡微微一蹙,臉上卻沒什麼表情,淡淡道;“你問這個幹嘛。”
陸錦涵笑着道;“沒什麼,只是覺得奇怪,來的時候你明明只帶了一隻箱子,怎麼一下子就多出這麼多東西來了。”
穆子晴沉默而沒有言語,內心急迅電轉,表面卻似是平靜,過了許久,方纔語氣平和地道;“你以後能不能別再問我這些問題?”
陸錦涵一怔,聽那平和的聲音竟是那樣的溫柔,似乎還帶着些許哀求。似是桃花的臉蛋靠在雙手抱着的膝蓋上,一雙明眸水汪汪的如潭水,那目光回眸,隱隱約約便似乎會說話一般,凝視着自己。心下頓生憐愛,溫和地道;“好,你不想說,那我以後不問便是了。”
穆子晴暗自鬆了口氣,再次側過臉把下巴靠在膝蓋上,目視前方,進入她視線的依舊是那洪水一泄千留下的一片狼藉,和遠處蒼翠的山林。突然,她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轉過頭來問陸錦涵道;“你感覺你的傷勢怎麼樣?頭還痛麼?要是不怎麼痛的話,明天我們就走着回去吧,想來你父皇他們此刻也正在擔心你。”
兩人四目與對,因距離太近,隱隱能聞見對方的微弱氣息,陸錦涵忽地笑道;“怎麼,不想陪我在這多住幾天?”
穆子晴一怔,隨即道;“你不怕你父皇和母后擔心你?”
陸錦涵轉頭望向遠處,沉默了一會方纔嘆道;“現在想要回去,那有那麼簡單。”
穆子晴又是一怔,皺眉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錦涵一聲苦笑,看向穆子晴,道;“你還記得兩年前我遇剌那一回麼?那次要不是遇上了你,我現在恐怕就不在這個世上了。”
穆子晴點了點頭,沒有語言。
陸錦涵繼續道;“這些年來,他們從來沒有放棄對我暗中加害,這次有這麼好的機會,他們又豈會輕易放過?”
穆子晴眼睛微微轉動,隱隱有波光流轉,疑道;“你知道是誰要殺你?”
陸錦涵看了看穆子晴,淡淡一笑,道;“怎麼會不知道,只不過是大家心照不喧罷了,其實你也猜想的到是誰最想要我死的。”
穆子晴默然,目光平靜的落在陸錦涵臉上,似乎隱約看到了他眼底深處的傷懷與苦楚,忽然心裡有些抽痛,像是對他產生了一絲憐憫,轉開話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陸錦涵望着遠方,深深呼吸,再長出了一口氣,振作精神,道;“還能怎麼辦,小心點就是了。不過我們明天可不能在這裡呆了。”
穆子晴隨即問道;“爲什麼?”
陸錦涵沉默了一會,淡淡道;“過了今天,明天他們可能就會找到這來了,或許是父皇派出的人,或許會是他們派出的人。”說到這,他又停頓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向穆子晴道;“要是讓他們的人先一步找到了我們,這其中的歷害不用我說你也因該知道吧?”
穆子晴默不作聲,把目興緩緩轉向別處,忽然又轉過頭來問道;“你怎麼就知道他們明天才有可能找到這來,今天就不會有可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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