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晴表面上高興,可心下卻盤算着如何來應對——當下就拒絕那是萬萬不能的,只有想辦法偷偷的溜了,不然,到時候自己拿不出他想要的東西,誰知他又會不會一怒之下就把自己給殺了?
正在大夥滿心歡喜之際,冷不防一個聲音從樹林裡傳了出來;“殿下!陳將軍回來了。”
魏清高興說道;“這麼快就回來了。”
幾乎是在魏清的話音剛落下的一瞬間,就看到兩條人影從樹林中竄了出來,不停叫道;“殿下!殿下……
看着他們那驚慌失措的樣子,魏清眼中閃過一絲不安,迎了上去;“張其?你怎麼會在這?緩軍到了嗎?”
張其噗地一聲跪了下去,抱魏清的雙腿,哭道;“殿下!伯父被靖王殺了,靖城丟了!”
魏清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驚道;“你說什麼?”
張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說道;“殿下,靖王他搬師回朝了,靖城是拱手讓給盛金國的!”
“回朝了?”
衆將領皆爲震驚。
魏清只覺心裡一陣抽痛,幾乎要吐出血來,兩眼充滿殺機,冷冷的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其停平復了一下心情,帶着哭腔道;“幾天前,殿下你離開後不久,靖王就把軍中的幾個重要將軍都召集到了他的大營裡去議事,可幾個將軍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沒過多久,靖王又把各級的大小將領全部召到了他的大營裡去議事,說那幾個將軍是執行殿下你的秘密任務去了,暫時就讓另外的幾個將軍代替他們的職務,而那幾個將軍我們根本就不認識,所有的人也都感到很納悶,優其是伯父,看他的樣子似乎他身爲副帥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可涉及到殿下的秘密任務他也沒敢多問。後來,靖王又馬上下令,讓全軍即刻開拔東進,說是爲了配合殿下你的佈置,伯父起了疑心,說殿下你根本就沒有下這樣的命令,他便跟靖王起了爭執,靖王說他違抗軍令就叫人把他拿下了,說是要把他交給殿下你發落。”
張其擦了下眼淚,接着說道;“見伯父都被拿下了,其他將領也就不敢再出聲,都紛紛散了。在回營的路上,我因爲尿急,跑到角落小解,卻無意間看到一羣靖王的貼身士衛扛着幾個大麻袋行色匆匆的朝後山走去,我看到裡面有鮮血掉出便起了疑心,悄悄的跟了上去,來到一片山林中,見那些士衛將麻袋扔到了一條山溝裡,等他們走後,我走過看了一下,待我將麻袋逐一解開才發現,裡面裝的是屍體,其中、其中就有伯父。”
說到這,張其又一陣激動,抽泣了幾聲,接着道;“當時我整個人都懵了,不知如何是好,當時我也不青楚靖王爲什麼要這樣做,所以我就想趕來通知殿下,可在山頭上我又看到我們的大軍全部撤出了靖城,當時有些百姓出來攔道卻讓靖王的部下給當場殺了,沒多久,又看到盛金國的大軍就堂而皇之的開進了靖城。我在山上遠遠的看到大軍開拔後就朝着回京的方向去了,我估摸着靖王這是要回京對聖上不利。當時我又不知道殿下你具體在什麼位置,我只好順着方向找來,直到今天早上,我才遇到陳將軍,到中午我們才知道殿下已經遇襲了,我還是來遲了,我跟陳將軍一路尋着殿下留下的暗記這才找到這來。”
聽着張其的講述,魏清兩個拳頭攥得死死的,渾身都微微顫抖,冷冷道;“二弟!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牧承道;“殿下,這樣看來,這次嚴候峻他根本就不是中了我們的計,而是他在誘惑殿下上鉤,他們和靖王早就竄通好了,目地就是要把殿下你殲滅在此!”
傅坤道;“這麼看來靖王的篡位之心早就蓄謀已久,他現在急着搬師回朝恐怕是要逼宮了,當務之急我們就是要趕在靖王前面回京,要不然,我們恐怕就要永遠都回不去了。”
跟張其一起來的那位將領說道;“可是靖王回京已經三天了,我們如何能趕得上?”
牧承道;“京城還有十萬守軍,靖王想要一下子拿下,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
傅坤道;“大軍隨行,速度自然要慢的多,我們一路輕裝說不定還是可以趕在他們前面的。”
魏清道;“沒錯!我們必須馬上起程回宮,不然一切就真的完了。”
“對了,那義叔怎麼?”牧承突然問出了這問題。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魏清。
在經過短暫的思索過後,魏清鄭重的道;“留幾個士衛下來,把他們交給肖瑤姑娘。”
牧承道;“這樣能放心嗎?”
魏清道;“先不要告訴她我們之間發生的事,她會爲了我給她的好處盡力的。”
傅坤道;“要不把蕭順也留下。”
魏清道;“不,我們身邊也必須要有幾個大夫。”
……
穆子晴在那兩個人來到後不久便悄悄離開了,像這樣的事情知道的太多對她一點好處也沒有。
剛聽到那些人的對話她就似乎已經猜到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同室操戈,手足相殘,這樣的事情在皇室的歷史舞臺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本來她是想就這樣悄悄離去的,可她又擔心這四周有魏清的暗哨,再加上,就這樣走了也讓她覺得有點不夠丈義,怎麼說魏清也算是救了她一命。
獨自來到林間的一塊空曠處,在一根生滿苔蘚的碩大樹根上坐了下。
這會月亮已經從山頭的那邊爬了上來,黑暗的樹林在月亮的照射下有了一絲光明,一縷縷柔和的月光,透過葉子的縫隙灑進樹林,把整個林子都襯托得有些夢幻迷離。
坐在樹根上,取出了一塊年肉乾和巧克力,靠在龐大的樹杆上,細細的嚼了起來。
望着朦朧夜色,回憶起在這個世界的過去。一幕幕真切而又清晰的記憶就象是潮水一樣在她腦海中不斷的涌現出來——短短的十六個春秋,沒有什麼刻骨銘心的事蹟,也沒有什麼驚濤駭浪的經歷,一個平平凡凡的小村姑。父親是個私塾先生,母親則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家庭主婦,同時也想起了那個對自己關愛有加的哥哥。
思緒正在過往的時光裡徘徊,突然,卻聽到一陣腳步聲從樹林中傳了過來。不多時,魏清帶着一干人等便出現在了視線裡。
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這般不動聲色就輕易找到這裡的。看着他們那行色匆匆的樣,穆子晴似乎感覺到了有什麼事要發生,第一次自覺的站了起來。
一行人走到近前。
魏清正色道;“肖瑤姑娘,我們有點急事,必須馬離開,我那舅舅就有勞你照顧幾天,我留幾個士衛給你,等我舅舅的傷好了之後,你們一起來京城找我。”
穆子晴有些訝然,問道;“我們現在就要走?”
魏清緩緩點了點頭,說道;“對,必須馬上走。”
穆子晴心中暗喜——他們人越少,自要溜也就越容易。臉上裝出一副爲難的樣子,說道;“我怕……
魏清安慰道;“別怕,我留給你的士衛絕對中心,身手也不弱,你大可放心。”
穆子晴點了點頭道;“那好吧!我答應你便是了。”
魏清拱了拱手,說道;“那就多謝了,只要你能照顧好我舅舅,等回到京城,我再另外好好賞你。”
穆子晴眼睛一亮,說道;“殿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好那將軍。”
魏清拱了拱手,說道;“那我們先就告辭了。”說完,轉身當先離去。
衆將領也隨即跟上。
剛走幾步,牧承卻又轉過身來,說道;“肖瑤姑娘,我們殿下經常領兵南征北戰,身先士卒,立下過無數戰功,曾被我們靈國百姓尊稱爲護國英雄,他從來沒求過人,希望姑娘不要辜負了我家殿下的誠意,拜託了!”
穆子晴雖然有點討厭他,可在這個時候也不便給他臉色看,道了聲;“我盡力。”
牧承點了點頭,轉身快步跟了上去。不多時,一干人等便消失在了樹林深處。
魏清等人走後不久,樹林那頭便傳來了一陣嘈雜的馬蹄聲向谷口而去,想來是他們牽着馬出山谷去了。
山谷陷入了一片寂靜,除了那些不知名的蟲蟻在黑暗中鳴叫外就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穆子晴穿過樹林來到了石巖處,只見幾個將士正坐在石巖前方的一塊草地上,見到穆子晴一出現立馬就迎上了來;“肖瑤姑娘。”
穆子晴應了一聲,經直朝張義走去。幾個將士卻緊緊的跟着她身後。
穆子晴被跟得有些尷尬,轉過身,說道;“你們有什麼事嗎?”
幾個將士相互看了一眼,一個將士道;“肖瑤姑娘,蘺山王殿下讓我們四個留下來照顧好姑娘和張將軍,有什麼事,姑娘吩咐我們一聲就是了。”
穆子晴道;“我沒什麼好吩咐你們的,要做什麼自己看着辦就是了,不必問我。”
“這……幾個將士似乎有些爲難。
穆子晴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說道;“我現在沒什麼事情要做,總行了吧!”
“是!”
“行了,你們自己找個地方休息去,我要給你們的將換藥。”
幾個將士應了聲是。
一個將士說道;“肖瑤姑娘,我們幾個就守在這巖口周圍,有什麼事你叫我們一聲就行了。”
“知道了。”
幾個將士轉身朝外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穆子晴的視線裡。
四周又恢復了寂靜,靜得張義那微弱的呼吸都能清晰可聞。
蹲下身子,啓動系統給他檢查了一下,之後又取出幾支藥液給他注射了。
由於下午沒睡夠,這會瞌睡蟲又起來了,打了個哈欠。從系統裡取出了一張睡墊往地上一鋪,躺在柔軟的睡墊上,沒多久便呼呼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