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晴沒有尖叫,目光鎮定的與陸錦涵相對,心中卻是在盤算,到底要怎樣來脫身,畢竟他是太子,要是真把他惹急了難保他不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來。心中在想,手也沒閒着,啓動系統,手中很快就多了一支催眠劑。
或許是陸錦涵喝多了酒,又或許說他這會把所有意念都集中在穆子晴身上,所以當針頭從他肩膀處扎入時他竟是渾然不知。
遠路很識趣的把所有宮女內監都遣退了,最後把殿門關上。
陸錦涵把穆子晴抱到了牀上,正想把嘴湊上去,穆子晴卻用雙手撐住了他的臉,“太子殿下,你喝多了。”
“嗯……沒事,把手拿開。”
“太子殿下我替你更衣吧!”穆子晴使勁把陸錦涵推到一邊。正想起身卻又被陸錦涵拉住,“別動!”將半個身子都壓到了她身上。就在這時,只見陸錦涵使勁的擡着眼皮甩了幾下頭,“嗯……最終還是沒擡起來,雙手一鬆,噗的一聲,整個人都軟棉棉的扒在了穆子晴身上。
“殿下?殿下?”穆子晴試着叫了兩聲,陸錦涵卻打起了呼嚕。將他輕輕的推開,起身再將他擺正,然後給他掖好被子。嘆了口氣平復一下突突亂跳的心情,最後坦然的走過去打開了大門。
看着穆子晴的背影,遠路撓了撓頭,“嘶……這麼快就完事了?”
出了華凌殿,一路上都有燈樓,照出流金般的火光隱隱搖曳,時時還能遇上一些巡夜的內監與宮女。回到紫凌宮,裡面的燈已然息了一半,除了一些守夜的宮女和內監,其他的都已睡去了。
經過院子時,卻發現小雅童與鴻印還坐在遊廊的護欄上,見到穆子晴臉上立馬蕩起了開心的笑。交談過後方知他們倆是在這裡等她的,不爲別的,只爲落個心裡踏實,這倒讓穆子晴心裡泛起一股暖意,總算還有兩個真心爲自己擔心的。
一夜無話。
第二天是皇上陸玄的五十歲華誕,京城裡一大清早就開始熱鬧了起來,開倉放糧,施捨饅頭,不管是窮人還是乞丐,人人都有份,一時間,弄得滿街喜氣。
太和宮是皇家辦宴席的地方,大臣們一大早便來到了這裡,個個跟兩年前迎接太子回朝一樣,身穿紅袍、頭戴烏帽,零零整整站了一廣場。待得入度時,以官位大小依次而坐,自御座下到大殿門口齊齊數排,足有數百人之多。御座右邊是皇后的金鳳寶座,兩邊的是幾大嬪妃的座位,下方最靠前的是幾位皇子,再下去纔是文武大臣。
陸玄結婚較晚,雖年到五十,可最大的兒子也只有二十四五歲,不知因爲何故,如今竟是沒有一個兒子取了妻納了妾。
有太監高聲唱道;“皇上、皇后娘娘駕到……!”
衆大臣紛紛起身在桌邊跪下。皇上陸玄與皇后阮宓並肩而入,陸玄頭戴通天冠,白玉珠十二旒垂在面前,遮住顏面,讓人無法看清他的樣貌神情。坐到龍紋金椅上,大手一揮,“衆愛卿平身……!”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衆大臣的齊唱聲飄渺空曠的迴盪在大殿裡
待大臣們坐定,幾個皇子都紛紛獻上了祝壽大禮。陸玄也是樂得哈哈大笑。
或許是因爲陸昱之情況特殊,因此沒有給他安排座位,他一直是坐在他母親陳夏書旁邊的。見幾個皇子都呈上了禮物,陳夏書便示意叫陸昱之把事先寫好的祝壽詩呈上。詩文是穆子晴先寫出來他照着抄的,其實穆子晴也不會作詩,但史上那些比較有名的祝壽詩文她還是能背出一兩首來。
當陸昱之說給陸玄作了祝壽詩時,衆人都眯起了眼睛,期待着看看這個傳說中的先天性傻子能作出什麼樣的詩來。陸玄也滿是期待,他也很想看看這個“閉關”了多年的小兒子能有什麼樣的才學。
只聽陸昱之念道;“九如之頌,松柏長青,南山獻頌,日月長明,松林歲月,慶衍箕疇,篷島春風,慶衍萱疇,天賜純假,晉爵延齡……
詩文還沒念完,就有大臣在誇讚了,“好啊!”
“小皇子真天資聰穎。”
……
陳夏書也滿是欣喜看着自己的兒子。
待詩文唸完,陸昱之很乖巧的附到陸玄身上,“父皇,兒臣的詩作得好不好?”
“好,我兒真是聰明。”陸玄輕輕的撫了下他的頭。
“父皇,兒臣還有一樣東西給你。”陸昱之從袖兜裡拿出了一塊穆子晴給他的巧克力,在陸玄面前晃了幾下,“父皇,這東西可好吃了,兒臣一直沒捨得吃,今天也當壽禮送給父皇了。”
陸玄接過巧克力,拿在眼前端詳起來,所有人也都把目聚集到了那塊巧克力上。
“那是什麼東西?”
“是啊,從來沒見過。”
……
陸玄端詳了一會,正想往嘴裡送。陸昱之卻拉住了他的手,“父皇,不是這樣吃的,外面這層要拆掉。”說着,從陸玄手中接過巧克力,把包裝拆了之後再送到陸玄嘴邊,“父皇,這樣就能吃了。”
“哦。”陸玄點點頭,晃得白玉珠十二旒碰撞出輕微碎響的聲音。咬了一口,嚼了幾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陸玄臉上,只見他蹙起的眉頭緩緩舒展,笑意漸濃,讚道;“好!”說着又咬了一口。
“父皇,兒臣沒騙你吧?”陸昱之倒有點得意。
“嗯,不錯,聯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這東西誰做的?”吃到好吃,陸玄竟是不忘東西的來處。
“是小姨做的。”
“小姨?”
“是啊,小姨可歷害了,不僅能做好多好吃的,還會治病,而且還會唱歌寫字。”陸昱之一個勁的說着穆子晴的好,渾不知陸錦涵這時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豈會不知自己的父皇是有多麼的好色,要讓他看到了那姑娘那還能有自己的份?不禁在心裡罵道;“死小王八蛋,你跟父皇說這些幹什麼呢,真恨不得掐死你!”
陳夏書也是蹙緊了眉頭,她希望穆子晴能跟太子走到一起,但絕不希望她被皇上看中,不然這對她來可不是一件好事。
陸玄略微思索,“那你這字也是你小姨教你寫的?”
“嗯,小姨還教我寫了好多字呢。”陸昱之一本正經的應道。
陸玄看向陳夏書,“之兒說得小姨可是上次你說的那個醫女?”
“是的,皇上。”陳夏書福了福身,看向陸昱之時,眼睛閃過一絲責備。
陸玄輕籲道;“她治好了之兒的病,上次聯本就該賞她的,只是你說她去了太醫院,一時半會回不來,聯也就只好作罷,今天恰逢這普天同慶之喜,聯怎麼說也該賞她點東西,以表聯心意。來呀!去把那姑娘傳上來。”
“是。”一內監應聲去了。
這會穆子晴正跟小雅童一起在房間裡討論剛拿回來的布要做什麼樣的衣服,卻聽鴻印來報,說是皇上身邊的內監來見。正倆人錯愕之際,那內監便走了進來。見到此人,穆子晴心裡突然冒起一股想揍人的衝動,這人不是郭總管又會是誰?
郭總清了清嗓子,“那位是小皇子的小姨呀?”
聽到那聲音穆子晴就有種想吐的衝動,淡淡道;“我便是,有什麼事?”
見穆子晴態度不好,郭總管也是臉色一沉,要知道他在這**之中也算得上是一個角色,平時就算是那些得寵的嬪妃也不敢這般給他臉色看。
郭總管翻個白眼,“傳皇上口諭,叫你去金陽殿見架,哼!”,說完,也不等穆子晴作何反應,便轉身去了。
“是皇上召見你?”小雅童與鴻印眼中都充滿了驚喜。
穆子晴卻蹙緊了眉頭,只是皇命不可違,這會也只好跟着去了。
一路上沒跟郭總管說一句話,穆子晴這會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張臉將會惹來怎樣的事非,畢竟美與醜那都是別人纔看得見的。此時她穿一身月白千瓣菊紋裳,外配一件淡紅色輕紗外套,頭上隨便綰了個髮髻,沒戴任何髮飾,只是那?h過油的頭髮在陽光折射出淡淡光亮,整一素靜的着裝卻有一種空谷幽蘭的脫俗。
來到金陽殿,剛一進門,穆子晴便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迎面撲來。大廳裡黑壓壓一片人,卻又是靜得落針可聞。幾百道目光齊齊朝她看了過來,使得她心裡不免有些突突亂跳。
所幸的是她畢竟是個見過世面的人,很快就將心情平復了下來。微低着頭,雙手緊貼於腹部之間,腳步輕盈的朝着陸玄緩緩走去。來到御座前盈盈拜倒,“民女肖瑤見過皇上、皇后娘娘。”
大殿一片寂靜,冷不防聽到一聲,“擡起頭來。”
穆子晴心頭微蹙——不叫我起來卻叫我擡頭,什麼意思?但還是把頭緩緩的擡了起來。
“呼。”陸玄像是被狂風吹了一下,身子微微向後一仰,之後,眉宇之間漸漸凝聚笑意,一時間竟是忘了旁鶩,緊緊盯着穆子晴——天下間竟有這等絕色的女子?
見到陸陸玄那饞樣,衆大臣紛紛低頭,或者側目。皇后在旁邊提醒,“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