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疑惑的看着她,“慕慕,你爲什麼這麼問?”
爲什麼會問她對風絕有什麼感覺。
神慕微微的嘆息,“沒什麼,”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她覺得很頭疼,要怎麼說纔是對的?
不能傷害蘇顏跟她哥哥,但是就能傷害溫落嗎?何況,這原本就是一場錯誤。
而且是讓人哭笑不得的錯誤。
據說,真正造成現在這個狀況的人,不是風絕,也不是風曄,而是銀魅。
這個名字,她更加頭疼。
最近葉門流年不利,誰都跑出來針對他們,銀魅在好幾年前就是北美黑道的,跟葉門井水不犯河水,暗算她哥哥做什麼?
郊外的監獄。
這是很郊外很郊外的地方了,離市裡,包括幽靜的別墅區都有很長一段距離。
這裡是專門關押一些重型犯人的地方,基本是完全見不到天日,進去了,基本很難出來。
蘇顏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咳咳,那是因爲神慕的小舅舅如今是國際刑警的高級都察,裡面有不少葉門的人。
所謂官黑勾結,夏影藉着人道主義的幌子,想方設法留住了不少葉門犯人的命,當然,你的身份要足夠高級,否則,黑道這種冷血的地方,物不值,就不會花力氣去管你。
“蘇小姐,”幾乎是纔到監獄的大門口,就立刻有一個年輕的男子迎了上來,看樣子是已經等了她們很久了,“首長讓我特意來接您。”
話說着,看了神慕一眼,顯然是沒有想到除了蘇顏還會其他的人。
而且,還是個美人。
神慕只是淡淡的微笑,禮儀性的打了個招呼。
“這是我姐姐,她今天陪我過來的。”蘇顏連忙解釋道,對着外人,隨意解釋一下就可以了。
“小姐你好”那年輕的警官連忙打招呼。
說着,然後就將蘇顏身上的醫藥箱接了過來,看起來很重的樣子,西方向來講究紳士風度。
“傷重的人很多嗎?”蘇顏一邊跟着他走,一邊瞭解一下情況,雖然她是受夏影舅舅的囑託,但是在其他人的眼裡,她只是醫學院畢業的大學生。
“今天有大概十多個的樣子,辛苦你了。”
蘇顏搖搖頭,“沒事。”
她是醫生,這是她的職業也算是她的愛好,從死亡線上把人拉回來,那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至少對她而言是這樣的。
牢房是分區的,葉門的人……果然是罪大惡極基本在最隱蔽看守最重的地方,而且,蘇顏猜測,要不是最高首長的命令,什麼叫醫生給他們治傷這種人道主義的事情,基本是不可能發生的。
神慕一直在一邊作陪,她的存在感很低安靜得沒有任何聲息。
蘇顏從給第一個犯人看傷開始,就一直淺淺的蹙着眉頭,這些傷,即便是落在她這個醫生的眼裡,那也都是說不出的滲人。
入目的不是血肉模糊,就是森森的白骨,但是那些人就好像壓根沒有痛覺神經一樣,從始至終,皺眉已經是最大的表情了,大部分都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爲了方便,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大褂,頭髮也被挽起來了,從蘇顏開始給他們裹傷,十多個人,一共花了將七個小時的時間。
“蘇醫生,辛苦你了,”她綁上最後一根繃帶,退出牢房,伸手給自己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不會,”她笑了笑,“這是我的職責……”
話忽然就頓住了,原本準備轉身的視線無意落到最裡面的一個角落裡,完全隱在陰影裡的男人身上。
她看不大清楚,只隱隱覺得那是個年輕的男人,黑色的頭髮垂在額前,他低着頭,看不到臉,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的,看上去好呢破爛的衣服。
這座監獄的採光極其的講究,因爲是重犯,不能像一般的犯人那樣放出去勞動,所以一直被關着,採光就變得很重要。
所以即便是最裡面的那座牢房,此時夕陽也依舊照了進去,光明和陰影的分界線,他完全在沒有光的那個裡面。
蘇顏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流連了一圈,從始至終,他都沒有任何的動靜,安靜得就像是死去了一般,人的存在感,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
褲管上的血幾乎已經僵硬了,作爲資深的醫生,她甚至不必過去檢查,就看得出來,那人受了最重的傷。
神慕和接她們出去的警官同時注意到蘇顏在看那個角落裡的男人,“顏顏,我們該走了。”
率先出聲的是神慕,她握着她的手一緊。
蘇顏明白她的意思,那不是葉門的人,她們不必管。
想了想,還是問道,“他呢?我看他也受傷了,而且,傷的很重。”
警官皺着眉頭,“蘇醫生,那人你還是不要靠近的好,而且首長秘書下來指定的名單裡,沒有他的名字。”
“我想去看看。”蘇顏道,語氣裡有堅持。
“顏顏,”神慕低低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那個男人很危險,剛纔所有的人加起來,就沒有他危險,所以,我們走。”
那是直覺,近乎於獸類最威脅的最敏銳的察覺,她陪着蘇顏在這裡這麼長的時間,她居然一直沒有意識到這個範圍裡還有那樣一個存在。
光是這一點,那就不是一個可以靠近的男人,即便他傷得那麼重。
“警官,”蘇顏還開口,“讓我過去看看,我看他的傷再不死也會殘,還有後遺症什麼的。”
不得已,只好搬出最官方的幌子,“從人道主義上來說,即便是死刑,他也有權利接受治療,是嗎?”
神慕握着她的手,眼裡是極大的不贊同。
預拌這樣的情況,蘇顏不會堅持,關在這種地方的人,尤其是神慕說他比這裡所有的人加起來都威脅,她就應該乖乖的聽話回去。
但是,她還是,想去看看。
那警官爲難了,倒不是真的爲了人道主義爲難,而是,雖然沒有人明說,但是蘇顏這麼年輕,尤其她是東方人在西方人眼裡就更加顯得年輕,夏首長親自找來的人。
私下的關係,想必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