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喜歡他嗎?
他擡眸,手指擡着她的下巴,“慕慕,你會騙我嗎?”
神慕徹底的怔住,他問得平常,但是她聽在耳裡,就像是被人打了一個悶棍。
他比她高了很多,尤其是這樣的姿勢,她幾乎要仰着臉蛋才能跟他對視。
她的脣色都是白的,卻還是淺淺的笑了出來,她閉了閉眼睛,輕輕的問道,“你都知道什麼了?”
難怪,難怪他會這麼反常,難怪,他回去喝酒,明明就不是真的醉了,卻裝成一副醉了的樣子,難怪他會這麼看着她。
你都知道什麼了。
所以,果然全都是欺騙是嗎?
他眯着眼睛,看着他面前的女子,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呢?他淡淡的想。
他勾脣玩味一笑,“也沒什麼,就是知道了一些大概是我應該知道的東西。”
比如她要嫁人了。
神慕依舊維持着她的笑容,“讓你生氣的是哪一件,告訴我?”
她想,她還真的不知道,他究竟是知道什麼了。
不過看他的態度,怎麼也不會是她最害怕的那一件。
“看來你有很多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多嗎?貌似的確是不少。
“你在生氣什麼?”她執着的問道,彷彿這個問題有多重要一般。
其實神慕在這個時候想的並不多,她是有很多事情都瞞着他但是真的都不是故意的,不是不肯說,只是真的不能說。
無論是哪一件事情,他生氣,她都理解。
西澤爾看着她無辜茫然彷彿真的不知道的模樣,所有的怒氣一下就飈了出來,都沒有用,喝那麼多的酒,做過無數次的心理準備,但是隻要一想到,她準備嫁給其他的男人。
胸口就是火辣辣的疼痛,肆意蔓延,什麼都潑不滅。
看到她,甚至越燒越旺。
他拿着這個女人,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手指上的力氣徒然加重,神慕甚至不得不皺着眉頭,因爲疼痛,她聽到他陰冷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宮神慕,你是不是,準備嫁給東方祁?”
她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了,瞳孔裡有什麼東西飛快的閃過,然後,眸色愈發的沉。
他只看了她一眼,但是她的腦子裡已經閃過無數的念頭。
她忍不住失笑,原來是這樣。
難怪,爲什麼她跟他在一起,東方疏馬上就知道了。
她原本以爲他可以等她,她真的是太天真了。
於是,神慕微微的擡高了下巴,淡淡的笑,雖然那時那樣溫婉的模樣,但是整張臉上已經都沒有了笑意。
“原來你都知道了,”她伸出手,撩了撩自己的長髮,幾分風情便泄露了出來,她笑了笑,“那就鬆手吧,西澤爾。”
“你沒有解釋?”冷厲的質問問出口,他才發現,原來他居然在等着她的解釋。
解釋,她輕輕的笑開了,那笑容淡得就像是一副水墨畫,“你想聽我解釋什麼?”
解釋,她可以解釋的話,就不用比等到今天了。
那樣涼薄而漫不經心的姿態。
西澤爾忍住心臟蔓延開來的疼痛,冷冷的笑道,“所以宮神慕,這纔是你的真面目?這些年,你裝得溫柔良善,全都是假的?”
她彷彿不解,挑着眉問他,“我哪裡裝了?或者我該問你,我哪裡不溫柔良善了?”
她的力氣不是很大,卻堅決的扳開了他掐着她的下巴的手指,兀自的輕笑着,“西澤爾,別這麼看着我,我還沒有做什麼值得你這樣深仇大恨的事情,”
脣角彎成微笑的弧度,“不過是分手而已,這世上每天都有情侶在分手。”
說着,彎腰撿起了之前掉到了地上的包,整個過輕描淡寫,沒有一點遲疑跟停頓的空間,“我想你應該不想看到我,所以我先走了,放心,以後都不會主動出現在你的面前。”
說着,就轉過身子,筆直的離開。
他沒有攔她,甚至一個字都沒有說,維持着之前的姿態,低垂着頭,從這個角度,誰都看不過去。
神慕出門,臉上的笑容都沒有來得及收起來,就看到她面前站着的女孩,正滿臉的淚水,但是看着她的神色,卻冷到了極點。
她只看了一眼,腳步一下都沒有停,側開她的身子往一邊走去。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聽到後面的聲音,“宮小姐。”
神慕停住腳步,轉身,迎面就是一個巴掌甩了過來,掌風襲來,她閉着眼睛,承受了這一巴掌。
末了,才勾脣,伸手摸着自己的臉蛋。
“我想,這個巴掌,是你該受的。”安沫甚至都沒來得及抹掉自己臉上的眼淚,“宮神慕,你到底是有多冷血?”
神慕並不怒,依舊笑着,“安小姐,你知道你打我這個巴掌,我可以讓你永遠消失在黑手黨?”
安沫冷笑,“你以爲你如今還會是教父捧在手心言聽計從的女人嗎?”
神慕搖着頭,微微的淡笑,“何必需要他的寵愛,就憑我是葉門二小姐,你敢對我動手,黑手黨就該給我一個交代,懂嗎?”
她的臉上掛着笑,說話不緊不慢,整個人都是從容淡定,毫不在意。
安沫的臉色微微一變,她不在乎離開黑手黨,但是如果離開黑手黨的話,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安沫不卑不亢,擡着眸,“二小姐,拿權勢來壓人這種事情,我沒有想到你也會用。”
她一直以爲,宮神慕這個女人,做的最過分的就只是,忽視教父的感情,但是沒有想到,這麼膚淺的事情,她做的這麼順手,這麼理所應該。
神慕的脣角染笑,然而眼底都是譏誚,“手裡可以用的東西,爲什麼不能用?”她輕聲笑着,“我聽說安小姐在黑手黨立功無數,用了短短兩年的時間就爬到了西澤爾的身邊,難道,你連這麼簡單的常識都沒有嗎?”
安沫有種錯覺,宮神慕的眼睛裡有着什麼其他的東西的,彷彿意味不明,但是等她仔細去看,她的眼睛裡卻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