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的眼睛,心裡是肆意蔓延的疼痛,都在心尖上,再惡毒的話說出來,也都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她不想跟他這樣互相傷害。
“慕慕。”她還沒開口,如沐春風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是銀魅,如果西澤爾不是聽到這個聲音就立刻擡頭的話,他可以看到神慕眼裡一閃而過的厭惡跟不耐。
銀魅臉上的傷已經好了,也不知道用了什麼神奇的藥,看不出一點傷痕,連被揍過的痕跡都沒有。
不可否認,西澤爾揍銀魅的那十幾拳,神慕想想就覺得解氣。
他一身米色的休閒服,整個人風度翩翩,看上去玉樹臨風,施施然的走到神慕的身邊,然後毫不客氣的將西澤爾扣神慕的手拿開,然後一把攬回自己的懷裡。
神慕強忍着,纔沒有掙脫出來。
她從他的懷裡被拉走的那一剎那,突如其來的空虛讓他幾乎瘋狂,條件反射的就想把她重新奪回來。
理智還是止住了他的動作,只是冷冷的跟面前的兩人對立,看着她纖細清瘦的身體被不是他的手環着肩膀,而她也沒有要拒絕的意思。
“休息了一天,還累嗎?”他溫柔寵溺的摟着懷裡的女子,彷彿完全沒有看到站在對面的西澤爾,“我猜你已經餓了,讓沈媽準備了吃的,我們回去?”
這男人難道還真的是無處不在嗎?神慕厭煩的想,她寧願跟西澤爾在這裡吵架,也不想讓西澤爾看到他們在這裡秀恩愛。
她懶得他說話,於是轉過身,就朝着別墅的方向走去,背上有道強烈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西澤爾死死的盯着的相擁而去的那兩個人,銀魅就跟沒看見一樣,直接摟着她就走人。
低低的冷笑聲溢出脣,“呵,你找的男人果然是比我大度得多。”
銀魅過來的時候他差不多就抱着她,結果身爲一個男人他可以完全忽視不計較。
剛纔那法國男人拉着神慕的手被他看到他都覺得無法忍受上去就揍人了。
銀魅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神慕立刻蹙眉,不想他跟西澤爾起爭執,“我餓了,走吧。”
銀魅低頭淡淡的笑了,“慕慕,你沒聽到他在歧視我嗎?”
什麼狗屁大度,他就是在變相的說他太窩囊了。
神慕面無表情,“他歧視你有什麼關係,我不歧視你就可以了。”
銀魅卻已經轉過了身,他臉上還是掛着笑容,但是眼睛裡已經有了陰陰的顏色,“西澤爾,你這麼糾纏她,有意思麼?我不跟你計較是因爲我不想讓慕慕爲難,懂?”
西澤爾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他一直看着神慕,但是始終都沒什麼反應,她背對着他,他也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我就是糾纏她,你有本事就攔着我,沒本事就別在這裡廢話。”他挑着眉梢,語氣不屑到極點。
銀魅抿脣,伸手摸摸神慕的頭髮,這麼說還真是過分,銀魅轉會身,想了想,攔腰就將神慕抱在手裡,她條件反射,差點就沒忍住想要跳了下來。
媽的,她狠狠的瞪着銀魅的臉,誰讓他抱她的?誰準他抱她的?!
銀魅自然收到她的目光,但他只是看餓了一眼,很淡定的抱着她繼續往前面走。
西澤爾在沙灘上看到那兩個人的背影,全身都有一種無法發泄的怒吼跟痛楚,她就在他的面前,當着他的面被其他人抱着,天知道他要忍得多辛苦纔沒有直接拔槍直接斃了銀魅。
海風很大,周圍的目光從圍觀到私底下議論着他,他雙手死死的握拳,風吹着他的短髮,直到他們的背影徹底的消失在他的眼簾,他才收回自己的視線。
直到走遠了,神慕才冷冷的道,“放我下來。”
銀魅無視她的怒氣,淡淡的道,“到了我自然會放你下來,”末了,又加上了一句,“別這麼憤怒,我這輩子都只抱過一個女人,今天這個例外,我已經很委屈自己了。”
神慕冷笑,“我有讓你抱了嗎?”她是隨便什麼七七八八的男人都可以抱的嗎?笑話,誰讓他抱了?
銀魅很無謂的笑笑,“我也不想,誰讓你男人刺激我?他讓我不好過,那我只好讓他更不好過。”
神慕抿脣,看着這張臉,第一眼看到的時候覺得很好看,果然是是越看越覺得難看。
“你到底想幹什麼?”明知道他不會告訴她,卻還是忍不住再問了一遍,“以你當年的風光,我不認爲你墮落到需要爲東方家賣命,你也不是在爲東方家賣命,我跟你半點關係都沒有,你鬧出這些事到底有什麼目的?”
銀魅看了她一眼,淡淡的笑,“以後你知道的。”
神慕一直盯着他的臉,突然出聲,“你剛纔在想誰?”她看着他的眼睛,不讓他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可能,“或者我該問,你剛剛想到了誰?”
銀魅眯眸,眼底深處微妙的情緒已經被清得煙消雲散,甚至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二小姐的眼睛很銳。”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看不任何的情緒,既沒有被人看穿的難堪,也沒有想起傷心的人和事的狼狽。
神慕隱隱的察覺到,他有心事,雖然藏得很深,深得在旁人看來幾乎沒有一般。
“你剛纔說你只抱過一個女人,你在想她?”神慕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銀魅不會無緣無故的接近她,他這麼做一定有這麼做的理由,她需要知道,他想做什麼。
她甚至都想不出,他怎麼會對她的事情知道得這麼清楚?
“別試圖打探我的事情,”銀魅淡笑着看着她,“提起她,對你沒好處。”
這樣的反應,神慕看着他風輕雲淡的臉,她還以爲這個男人戴着面具已經成了習慣。
沒想到,還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他的面具皸裂,雖然那絲幾乎無法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