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顧之蓉身邊只有一名婢女伺候着，她突然想到，或許，老夫人會徹查此事。
扭頭，想要說話，才發現屋子裡還有兩名嬤嬤站着。
很明顯，老夫人已經懷疑到她的頭上了。
顧之蓉心急如焚，不過，在一轉頭，對上了一面銅鏡之後，顧之蓉反倒是不那麼急了。
“小荷，我這頭髮亂了，你幫我再理一理。”
小荷一聽，立馬應了，過來幫大小姐重新梳一下頭髮。
顧之蓉刻意將頭上的一支珠簪拿了下來，然後拿在手上把玩着。
身後的小荷一看到這支珠簪，面色立馬就白了許多，正在盤發的手，也開始哆嗦不止。
顧之蓉很滿意，這也正是她要達到的效果。
將聲音壓到了極低，“想想你的家人，小荷，你應該知道，怎麼做，纔是最好的。”
小荷緊緊地咬着脣瓣，她當然知道，大小姐這話意味着什麼。
正屋裡，老夫人問了許多，顧家的兩位老爺、兩位夫人，都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地聽着。
顧子山的面色極差，時不時地還狠狠地瞪上劉氏一眼。
在他看來，女兒竟然敢有這樣的態度，分明就是這個當母親的教導不周。
老夫人只覺得身心俱疲，直到前面又傳來消息，說是李氏已經醒了，只是現在身子仍然有些弱，而且似乎是經歷了一場極其可怕的惡夢，一醒過來的瞬間，便開始哭喊不止。
“崔太醫可還在？”
“回老夫人，還在。三小姐也在那兒守着，人已經是哭地跟個淚人兒差不多了。”
老夫人只覺得心口隱隱作痛。
李氏進門這些年，對她可以說是畢恭畢敬，從來不曾忤逆過她半分。
只除了之前在顧之念的婚事上，與她有些爭執之外，其它時候，一直都是很孝順。
現在出了這等事，讓她如何跟在邊關的兒子孫子交待？
這父子倆爲了顧家門楣，出生入死，現在呢？
自己在這府中貴爲長
輩，卻是連他的妻女都護不住。
老夫人越想，越覺得心塞。
“去，着人將庫裡的那支百年人蔘取來，給李氏送過去。”
“是，老夫人。”
劉氏聽得有些嫉妒，不過此時，倒也分得清輕重了。
顧之念之前的一席話，如今大多數都被得以證實，唯這下毒一項，就算是不問，只怕也是與顧之蓉脫不了干係的。
劉氏心中怎能不急？
那可是自己辛苦教導了多年的寶貝女兒，命格可是金貴着呢。
怎麼能允許有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出現在顧之蓉的身上？
只是，現在事情發展到了這等地步，只怕也不是她一介婦人，可以掌控了。
“母親，雲世子可還在二嫂的院子裡呢，正與崔太醫一起，查找毒源呢。”
顧三夫人突然想起來，雲景還沒走呢。
這麼一提，兩位顧老爺自然是一陣心驚。
他們兩個人的身分，自然是不便去李氏的院子，紛紛看向了老夫人，希望她能出個主意。
“你們兩個先去膳房看看吧，聽聞此毒是從口入，想必，一會兒雲世子和崔太醫也會查到那裡的。”
“是，母親。”
劉氏小聲嘟囔了一句，“雲世子的身分再金貴，可這裡是顧家，總不能由着他一個外人來隨便地查處吧？”
老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過去，“你懂什麼？”
手上的柺杖用力一敲，“這醉生夢死的毒，曾經在宮裡出現過，雲世子是什麼身分？想要徹查此毒的來源，難道你還盼着他去稟明皇上？然後再讓皇上下旨，查抄我顧家？”
老夫人的臉色氣得通紅，幾乎是一口氣兒沒上來。
顧子山和顧子川的臉色都有些不佳，此事現在只是驚動了雲世子，若是真的鬧到了皇上那裡……
兩個人壓根兒就不敢想了。
“剛剛問到哪兒了？”
一旁的嬤嬤小聲提醒了一句，“剛剛提到小荷了，說是小荷同月兒一樣，都是近身伺候小姐的大丫環。而且，也是之前跟去了康
王府的。”
“嗯，將那個小荷給我叫過來。”
嬤嬤一使眼色，立馬就有人去了耳房，幾乎是未做停留，小荷便被叫了進來。
“說，那胭脂盒裡的紙包是怎麼回事？”
“奴婢，奴婢不知。”小荷似乎是被嚇到了，回話也有些結巴。
“你是近身伺候大小姐的，你會不知道？”
“回老夫人，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
顧三夫人一看這丫頭的樣子，便知道有些不對勁了。
“老夫人只是問你幾句話，你何必如此驚慌？”
小荷因爲想到了自己將來，原本就有些害怕，如今看在他們眼中，只以爲是小荷心裡有鬼了。
“小荷，你最好是從實擡來，你們大小姐屋裡的解藥，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荷嚇得滿臉是汗，她這反應，讓衆人也都跟着有些吃驚。
“奴婢，奴婢說，只求老夫人能饒過奴婢的家人，奴婢是家生子，還求老夫人開恩。”
這下子，所有人都認定了，小荷與這次的下毒事件，是脫不了關係的。
“說！”
老夫人的聲音極具威嚴，小荷的身子哆嗦了一下之後，咬咬牙，說了。
“奴婢之前犯了錯，大小姐寬厚，本來沒要罰奴婢，可是二夫人得知之後，卻是不依不饒，只說是府有府規，所以，便罰了奴婢一個月的月錢，奴婢心有不甘，纔會想到了報復二夫人。”
小荷頓了一下，嚥了口口水，“奴婢原以爲那是普通的瀉藥之類的，沒想到，竟然會是毒藥。”
“那解藥又如何會在大小姐的屋子裡？”
顧三夫人可不相信這會是一個奴婢做出來的事兒。
一則是她沒有那麼大的膽子，二來，她一介丫環，從哪兒得來的這等劇毒？
“是奴婢放的，奴婢手上還有一些餘毒，藏在小姐的衣櫃裡了。至於那個紙包，奴婢實在是不知道該不該交出來，所以纔會猶豫之下，藏在了胭脂盒裡。”
老夫人的眸光一暗，手心不由得收緊，“馬上去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