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暖全身的血液都被抽離了,目光盯着手術室上面亮的紅燈。
上面寫着三個字——手術中。
她僵在那足有半分鐘,大腦都是一片空白的,直到一旁的鐘離抓住了她的手,她才猛然回神。
她微微垂頭,看着絕望的南宮鍾離。
僵硬地伸出另一隻手,抱住了她的頭。
“鍾離,他會沒事的,相信我……”她竟然能夠如此鎮定地安慰別人,好像她真的只是一局外人一樣。
只是,她的指尖在發抖,雙腿也在不停地發抖。
淚水無聲無息地從眼角流下,她極力地用理智控制着自己的身體,纔沒能尖叫着衝上去撲到手術室的門上。
她努力地彎起脣角,冷靜地告訴她,他會沒事的……
不知是安慰南宮鍾離,還是自己。
南宮鍾離大聲哭了起來,情緒一度失控;醫生趕過來,爲她注射了鎮定劑。南宮鍾離睡着了,被醫生擡到了牀上,送去病房休息。
夏小暖看着鍾離被擡走,像一隻牽線的木偶,緩緩回神。
目光繼續盯着手術室的房門,下一秒,拖起沉重的步子,緩緩朝手術室的門走去。
每邁出一步,都像踩在針尖上,一種巨痛從腳底涌入心臟上面,如刀絞一般,壓抑着呼吸。
南漠……南漠……
她想到白天的時候,他還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想到今天她對他說的那一句話。
懊惱的恨不得死掉。
南漠,對不起,白天的時候,我不應該和你說那些話……
如果可以,我寧願你一輩子都生活在一個假相里,也不願意你受傷出事。
可是,我偏偏還是沒有控制住。
難道,這是老天對我的懲罰嗎?
你千萬不要有事,我還有好多的話沒有向你訴說,好多的心事,沒有講給你聽……
夏小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手術室門口的,她伸出手扶着牆壁,嗅着走廊裡濃烈刺鼻的消毒藥水味,整個人“撲通”一聲癱軟在地上。
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胸口的衣襟,終於還是抑制不住地哭出聲來。
漫長的等待,每一分一秒都彷彿一個世紀那麼長。
當聽到手術室開門聲的時候,夏小暖幾乎以爲自己是幻覺,因爲腦海裡已經有無數次手術室被推開的情景,每一次,想到醫生可能說出的最壞的答案,就好像有人拿刀子在剜着自己的心。
“誰是病人家屬?”
夏小暖的腿麻了,起身的時候,一下子朝前撲去。一個眼尖的護士連忙上前扶了她一把。
只聽醫生繼續用字正腔圓的冰冷口吻說道:“恭喜,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但還在昏迷,半個小時以後纔可以探視。”
醫生說完,將自己的帽子和手套摘掉,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身後的小護士見她還傻在那,笑着說道:“病人沒事了,你別太擔心了。”
夏小暖這纔回過神來,抓住護士的手,連聲問道:“真的嗎?他真的沒事了嗎?”
“病人還好送來及時,只是甦醒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