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暖用力點點頭,擦了擦臉上的淚,顫動着說道:“謝謝……謝謝……”
小護士拍了拍她的頭,將一張紙巾遞給她,轉身走了。
夏小暖看着手術室的門,一瞬間轉悲爲喜,用紙巾用力擦着臉上的淚,可眼淚還是不停往下流,也不知是高興還是難過。
她在手術室門口徘徊,臉上掛着笑,沾着淚。像一個孩子一樣有些不知所措。
南漠,你沒事了……你沒事了,太好了……實在太好了!
只要你沒事,讓我做什麼都行……只要你沒事,我怎樣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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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護病房外。
夏小暖穿着藍色的隔離服,推開了房門。
這是一間重病監護,醫生說雖然暫時脫離危險,病人顱內積血已清,但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
旁邊是幾架冰冷的儀器,他的牀位靠窗,穿着病服躺在牀上,頭上繫着繃帶。
空氣中傳來“嘀——嘀”儀器發出的聲音,夾雜着一旁淨化加溼器發出的“噗嗤、噗嗤的水蒸氣的聲音。
她感覺好像有一根線牽扯着腳步,緩緩朝他走去。
他的面容蒼白削瘦,嘴脣也是毫無血色。
她看着眼前的他,突然覺得有些陌生。
記憶中的南漠不是這樣的,從前她每次感冒發燒躺在牀上,南漠都會守在牀邊,照顧她,端茶送水給她講笑話。
她總覺得南漠就像一個超人一樣,無論什麼時候,她需要他,他都會守在她的峰邊。
卻從沒想過,有一天,他也會倒下來,就像現在這樣躺在牀上,讓她來探望。
只是時過境遷,她和他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孩子,他們都長大了,時間改變了容顏,也改變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她坐在牀邊,靜靜看着他,帶着一絲貪婪的目光掃過他的臉頰,眉毛、眼睛,鼻子,甚至是嘴脣還有下巴。
這一刻,她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看他了。
自從再次相遇,他們從一開始的陌生,變成朋友,知已……而後又變成了仇人。
這一切,都是因爲七七,因爲他日思夜想,難以忘懷的七七。
她伸出手,放在他皺起的眉頭上,即使昏迷,他仍然不開心的。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她隱約能夠猜到了。
南宮曜凌走了,她接到鍾離的電話,原本以爲南宮曜凌也來了醫院,現在看來,南宮曜凌並不知道少琛出事。
這樣說來,南宮曜凌很有可能是去找蔣雪了。
蔣雪終於還是出手了,狠狠傷害了南漠,然後轉身投入另一個懷抱,給她一個徹徹底底的報復。
夏小暖伸出手,抓住樑少琛的手。
他掌心是溫熱的,她用指尖一點點在他的手心裡有些調皮地划着紋路,就像小時候那樣,她喜歡在他手心裡畫畫。
有時拿着筆畫一個笑臉,還任性地讓他不準洗掉;有時,在他的手腕處畫一塊手錶,有時,在他的指尖幾個星星。
南漠不甘心自己秀氣漂亮的指指被當成畫板,也拿着筆來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