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怎麼看,馬良都沒有躲開的可能性了。這一板磚毫無徵兆地砸在馬良的後腦勺上,彙集了阿正所有戾氣、怨氣、憤怒的板磚,發出一聲悶響,竟然斷成兩截。
而馬良終究不是鐵做的人,他之前曾經被周明一鐵棍蒙倒過,到了如今,同樣被阿正的這一磚頭呼倒了。
而體力已經全部耗盡,全身上下無處不痛,本應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流氓和老鼠,竟然同一時間一躍而起,用盡全身的力量朝着阿正撲了過去。兩人的拳頭一起重重砸向阿正的左右兩邊臉頰。阿正在這種力道的夾擊下,終於也向後倒了下去。
而老鼠和流氓因爲屢次超越體力極限,身體的負荷終於也承受不住。兩人的眼前一黑,也暈倒在了地上。他們的身下,是後腦勺淙淙流着黑血的馬良。他們在暈倒之前,也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軀,護衛着馬良的安全。
老鼠在暈倒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良子,挺住啊……我還要跟着你……走呢。”
地上躺着的四人,歪歪斜斜,手腳重疊在一起。這一幕,因爲樓上的居民早已都把頭縮了回去,窗戶關好,所以並沒有人看到。
而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一個看上去身形健壯的中年人走了出來。在他的身後,還跟着兩個幫手模樣的人,正在輕輕討論着什麼。領頭的中年人面色痛苦,手還捂着腹部,似乎那裡受了很嚴重的傷,亦步亦趨地走了過來。
“這會兒的孩子真猛。”中年人走近之後,看着躺在地上的四人,咂了咂嘴,又吩咐旁邊的兩個幫手:“把最下面那個,後腦勺流血的拖走。”
兩個幫手點頭,身手利索地將流氓和老鼠的身體搬開,把馬良拖出來,先用繩子綁好,然後擡起來,隨同中年人一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警察總是在最後時刻纔到,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兩輛閃耀着警燈的麪包車,停在了十幾分鍾前發生過鬥毆事件的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