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清醒

牢房的齊白非常難受,他的靈魂重新接管身體,但他的大腦就像是受了重創,完全分不清自己在做什麼。

只有來自身體上的愉悅讓他知道自己還活着,他沉醉在其中,這種感覺很舒服也很糟糕,就像被邪神影響的那時候那樣,他想重新控制自己,卻凝聚不出一絲正常的念頭。

他就像一葉孤舟,在混沌中不斷漂泊,突然,一絲熟悉的聲音傳入耳朵,這是他家鄉的語言。

“齊白!快……醒醒,離開……這裡……”

當他聽清楚這句話的時候纔開始恢復神智,但眼前的景象卻讓他高興不起來,一隻跟他一樣外形的生物倒在地上,他從對方身上的飾物分辨出,它就是伊洛斯。

“逃出去……”伊洛斯的聲音十分細微,她身上佈滿傷口,生命力正在流逝。

齊白趕緊過去扶住她,這時他才發現,周圍跟她一樣的怪物還有很多。

“我到底做了什麼?”

齊白這時憤怒無比,他的舌頭分析出空氣中霧氣的作用,結合周圍的景象,以及以前伊洛斯不小心透露的話語,他猜到了一切答案。

這間實驗室在培育他的後代,製造克隆體,他們想從不停地繁殖中培育出血脈稀薄的後代來達到他們的目的。

“原來我被當成了種馬!”齊白嗤笑一聲。

這段時間他爲了快速進化逃離這裡,每天都讓伊洛斯帶高能量的食物過來,伊洛斯很可能爲了自己暴露了,現在被當做實驗品他也有責任。

“快走……”伊洛斯說出最後一句話,整個身體迅速萎縮,變成了一具乾屍。

“我會幫你報仇的!”齊白在心中想到,他的基因太過強大,普通的生命根本無法提供足夠的養分,只會把母體吞噬殆盡。

他開始反思,到底是什麼讓事情發展成這樣,是軟弱,還是不夠狠心?

他回憶起最初穿越的時候,除了躲就是逃,與巨鷹對戰也是以逃爲目標,第二次穿越後也是一樣,明明有那麼多機會可以反攻,擁有一個強大的進化系統卻把自己玩成了實驗品。

漸漸地,齊白明白了事情的關鍵所在,他的眼睛更加冰冷,擡頭望向天花板上的攝像頭說道:“這個基地的所有人都別想活着離開!”

攝像頭另一邊的琳諾被看得渾身發顫,她沒想這個怪物居然真的有智慧,還會說話。

但過了一會兒,她就按下了心中的恐懼,鎮定道:“釋放催眠氣體,用最大的劑量!”

在監控中,綠色的催眠氣體代替了原來的紅霧,佈滿了整個房間。

琳諾鬆了一口氣,她本以爲就這樣結束的時候,但齊白並沒有昏睡過去,而是跑到了封閉的大門前。

她的神色越來越難看,驚恐地說道:“他在做什麼,爲什麼還沒有倒下?”

這時雪萊從屏幕中出現,她回答道:“飛蛇切斷了自己的氣管,他正在生長出一種新的器官。”

只見齊白口中噴出許多奇怪的液體,液體落在房間的大門上瞬間冒出大量黑煙,兩米厚的鋼製門開始慢慢溶解。

“警報!警報!大門被破壞,正在關閉鄰近的所有房間。”報警燈瘋狂閃爍,警報響徹整個基地。

琳諾的身體又不自覺的顫抖起來,她從沒見過有哪種生物能改變自己的身體構造,這一切的發展超出了她的預估,恐懼在她心中蔓延。

她對雪萊命令道:“馬上把安保隊叫過來,順便通知安德森,怪物醒了。”她自己則帶上剛剛實驗獲得的樣本離開了基地。

另一邊的齊白成功突破了厚實的牢房,但外面沒有見到半個人影。

“你們以爲躲起來我就找不到了嗎!”他必須加快進化速度,以免被重新捕捉。

利用已經進化過幾次的熱感應,他很快就找到了躲在周圍的人類,還有被關押在各個房間的實驗體。

各種各樣的尖叫此起彼伏,殺戮……開始了。

……

一段時間過後,實驗室內好幾個研究人員聚在一起瑟瑟發抖,其中的喬治提醒道:“不要大聲說話,它們的聽覺和視覺都很好,我們待在實驗室之中不會輕易被發現。”

他被分配到這裡來進行安保工作,帶着一隊裝備精良的僱傭兵捕捉逃出來的怪物,但這個怪物跟一開始遇到的那隻完全不同,這隻更加兇狠暴戾,數十人的小隊瞬間被消滅,只有他一個人僥倖活了下來。

但現在整個基地都被封鎖,他沒來得及逃出去,只能等待外界救援。

“該死!那個怪物把所有實驗體都放了出來。”一個一直往外觀察的男子震驚道,他的話讓現場的氣氛又沉重幾分。

一個女研究員哭泣道:“我們連一個怪物都對付不了,現在跑出來這麼多,我們死定了!”

“我想媽媽了!”

“都怪琳諾那個賤人,還有那個變態老闆,要是一開始就把這怪物交給國家,怎麼會出現現在這種事!”

所有人都抱怨起來,把矛頭都指向領導層,認爲自己是被牽連的。

但他們在數着白花花的鈔票,違背良知進行非法實驗的時候卻完全沒有這樣想,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指責,所有人都認爲安德森是聖人,給他們帶來了美好的生活,在危機到來的時候,一個個都急着撇清關係,表示自己不是自願的。

“都別吵了,那個怪物向這邊來了。”

這句話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每個人都屏氣凝神,生怕發出一點聲音。

“砰……砰……砰……”

隨着腳步聲音越來越近,衆人開始心跳加快,有的人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各種臭味瀰漫而出,沒有人去管到底是誰在出醜,因爲怪物就在外面。

實驗室內是難以想象的沉寂,只有警報聲還在不停的響,怪物像是沒有任何發現,又慢慢轉身離開了。

衆人都暗自鬆了一口氣,以爲自己逃過一劫,但一隻大爪突然穿過實驗室的玻璃,把衆人一個不落地抓了起來。

“啊!不要吃我!我是無辜的!”

女研究員不要命地哭喊,想以此來激發齊白的同情心,但齊白經歷過伊洛斯的事,他已經明白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他一直以人的角度來思考,所以造成了悲劇的發生。

人是人,怪物是怪物,因爲雙方的不對等,人類不可能接納怪物的存在,如果自己不能以怪物的角度看問題,那麼遲早有一天會死於非命。

“這個基地內,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齊白冷漠地看着她,尖叫聲戛然而止。

“獲得10進化點。”

他聽着系統冰冷的聲音,加快了獵殺速度,實驗基地內遠不止人類,各種實驗生物多不勝數,這些都是他離開這裡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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