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終於都已經見到了曙光,看着周圍百廢待興的一切,我不禁感慨萬千,我和這位班長攀談了起來,說起來,我們算是老鄉,他們家是內蒙古的,叫王坤,來這裡的目標和我們皆是一樣的,當兵嘛,就是爲了報效祖國。
但是他跟我講,他寧願之前跟我一樣上戰場,直面戰爭的殘酷,也不願意去在後方支援,和扶助傀儡國難民的活動,太矛盾了,這種心理上的矛盾我理解。之前我和樑君一塊兒受傷的時候,傷勢不重,但組織上也有把我們派到後方進行跟王坤一樣的支援擴建,救災活動行動。
但我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因爲我們知道,我們寧願還是在這裡面對窮兇極惡的傀儡國敵人,也不願一邊看着受重傷的戰友在後方因爲受傷煎熬申yin,還要一邊幫助傀儡國的難民。
要知道我們剛殺過他們這羣老人。女人和小孩兒的兒子,父親,丈夫。現在還要救助他們,太矛盾了,對此我更佩服王坤他們了,他們纔是真正有胸懷,有氣魄的國家軍人。而現在的我們這些前線的,充其量只能算是會打仗殺人的國家機器而已,我不禁想到這裡默然了一會兒。
而王坤看着我,似乎看穿了我內心裡所想的一般,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很喜歡他的這種隨意的感覺,要知道軍隊裡面等級森嚴,就是高一級的軍銜也要叫首長什麼的,頗爲嚴肅,雖然我喜歡這種嚴肅,但不代表在任何時候都喜歡。
就比如現在我更喜歡王坤和我衝稱兄道弟,拋棄那種上下級的觀念,這樣可以讓我想到這家鄉的那段時光,儘管那段時光留給我的是所剩無幾的朋友和一段傷痕累累的感情,但它至少可以是美好,自由幸,福的,而不是現在我處在這樣的高壓狀態,所以我擡頭看着王坤頗爲親近地朝他笑了笑,他應該是體會到了我的意思,也衝我友善地笑道:“別把自己活得那麼累,至少我們都在活着,看那邊有賣冰淇淋的,我請你吃一個。”
我有點兒盛情難卻,被他半推半就地走向那家難民營旁邊的冰淇淋店兒,那家店的老闆就穿着和服坐在露天的冰淇淋機器旁邊。看向我們時,那個老闆眼睛一亮,他眼裡的某些東西頗爲頗有些讓我不安,但我看慣了這種眼神了,就沒怎麼把他的這種眼神放在心上。
但當我們走近他時,他又強迫自己露出那種諂媚的笑容
“軍官大爺們歡迎歡迎,想吃哪種口味的?”
他鞠着躬用日語討好似的,向我們問到。
他的這個動作讓我很不舒服,好像是我們強迫他再這樣做一樣。不過我還是忍住了,我的日語不怎麼樣,何況也不想多說這種語言,只用中文告訴了王坤我想吃的口味,但我沒有想到王坤的日語出奇的好,非常流利,好到讓這個店的老闆都懷疑王坤是不是他們的本土人,王坤只是笑了笑,沒回答兒,等一會兒,在冰淇淋做好後,我從王坤手裡接了過來,看着五彩斑斕的冰淇淋。我又想起了國回家後以後的生活了。
我不僅又有些垂頭喪氣了起來,因爲現在的日子都已經不能叫生活了,我暗自沮喪了一會兒,沒讓王坤發現,而王坤已經開始對那個冰淇淋開動了。
但我又有些沒有胃口,搖了搖頭左顧又盼了一會兒就看到了一對兒穿着便裝的母女,在我的不遠處,母親用瘦弱的手臂扶着孩子的後背上。那孩子眼神木訥卻死盯着我。
讓我驚奇的是,那居然是一雙異瞳,準確來說就是一個亞洲女孩的臉,卻有着一雙藍色的眼眸,就像是藝妓回憶錄裡的小千代一樣,可是我這時不禁又有些內心發毛,就因爲被她盯着的,而那個母親看到了我在看她的女兒,便把女兒抱得更緊了一些,順手讓另一隻手把女孩兒的頭整個方向埋在了她的懷裡。但女孩兒依舊把頭又轉了回來,看向了我,直勾勾的那樣盯着我,我有些好奇,王坤察覺到了我的異樣,便停止吃冰淇淋了的行動看着我,而我沒有理會他,徑直的朝這對衣衫襤褸的母女走去,我能看出母親的身子在發抖,我不禁再次感嘆道,這該死的戰爭啊。帶我走到母女二人面前時,婦人把着女孩的頭齊齊地向我鞠躬問好,我也回了個禮,婦人小心翼翼的問我有什麼需要的,她說她都可以,只求我可以放過她的孩子就行。
王坤也走到了我的身邊,用那些那種眼神看我,我不禁搖了搖頭,衝着婦人告訴他道:“你誤會了,我們不是那些軍隊中的敗類,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人當然也是,我理解某種現象的存在,但婦人卻爲造成這些現象的人解釋道:“其實還好,起碼他們會給自己覺得等價交換合適的食物。”
我不僅更同情這個母親一些,她爲了自己的孩子可以吃飽一些,卻出來出賣自己的身體來換取食物,我衝她一笑,解釋道,我只是看她的孩子很可愛,想要把手中的這個冰淇淋送給她,而母親大驚失色,十分慌亂到:“不行,我們不能要大人您的食物。”而我依舊禮貌的笑了笑,卻對她說沒關係。交給小女孩自己選擇吧,我始終堅信這個小女孩兒會拿起這個冰淇淋,可能是藝妓回憶錄裡那個橋段帶給我的感覺吧,而那個小女孩兒看着衝她微笑的我,面無表情地伸手拿走了我手中的冰淇淋。
我心中似有一塊大石落地了一半,而就在這時,女孩瞬間又把冰淇淋扔掉了,扔在了地上,她的母親大驚失色,而小女孩卻笑了,笑得十分開心,也很美,而母親卻推了一下她,反應十分激烈,我急忙勸住了她的母親,不讓她衝着女孩兒發怒,而就在這時,王坤也拉住了那位母親,那位母親這才逐漸平靜了下來。
而王坤卻覺得我剛纔做的不錯,起碼可以和周圍的難民來一次友善的交流,畢竟只要安撫了他們的孩子,他們纔會認爲我們是真的對他們心有善念。
隨後,王坤便叫來了他的大副馬君和另外兩位軍人,馬軍,是一個一米八的小夥子,長得十分少年有朝氣有活力,對我行禮後也沒那麼客氣,我挺喜歡他的。
王坤讓他們去老闆那裡再買兩箱冰淇淋,幫着過去擡給那些難民的孩子們,另外兩個人收到命令後,趕緊去冰淇淋店老闆那裡去去買兩箱冰淇淋去了,而馬軍卻與王坤嬉笑了一會兒,看得出來王坤很喜歡馬軍,兩個人很像一對親兄弟一樣,最後馬軍也要幫忙去了,還搶走了王坤手中的冰淇淋蛋筒卷,開心的吃掉後就跑去幫忙了,還朝王坤比了個鬼臉。王坤看着我哭笑不得,我倒覺得他這屬於幸福的煩惱,可是還沒有等我想完,噩耗便的下一秒傳來,馬君突然倒在了地上抽搐不已,我和王坤趕忙跑過去查看他的情況,馬軍嘴裡不停的咳血,王坤一下慌了,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看着馬軍嘴裡若有若無的口型,這是什麼,我內心焦急的想到。
馬軍嘴裡的口型,蛋卷,沒錯,是冰淇淋的蛋卷!我腦子嗡的一聲,突然衝着搬運冰淇淋的兩位軍人大吼了一聲:“把冰淇淋放下,那裡邊有毒。”迎面而來我的居然是一把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