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陳羽整個身體化爲一張大弓,長矛化箭,拉出一幅身如滿月的圖畫,震撼至極。這張“大弓”,比起姬文寒剛纔一擊更兇猛,更圓滿。
“咦——”姬文寒雙眉微皺,隨即舒展,意味深長打量起陳羽來,冷笑道:“有點意思,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陳羽體內真氣狂涌,終於達到臨界點。
“嗖——”刺穹矛破空而去,帶着刺耳的呼嘯聲。
“就讓矛飛一會兒吧……”陳羽躍上天狗,一人一狗,隨着長矛,狂奔而去。
姬文寒望着激射而來的長矛,冷哼一聲道:“此子魂絲弱不禁風,修爲也才蠻荒境九盤。這等境界,我黃騰部落一抓大把,就算把吃奶的勁都使出又怎樣,能奈何我?”
刺穹矛與他朝夕相處,早已溝通自如,他魂絲一出,便能抵消大半勁道。
只見姬文寒立即施展步法,連連移動,卻非躲閃,而是在尋精確位置,準備徒手接矛了。
“寒哥這是要徒手接矛了,厲害啊,也唯有寒哥這等絕世天才,纔有如此魄力。”身後狗腿子奉承拍馬道。
“不錯,即便是雖無痕,也不敢徒手接矛,單比臂力,寒哥無敵。”
“雖無痕是什麼東西,也敢和寒哥比?大家快看,矛來了——”
刺穹矛呼嘯而至,姬文寒臉色呈現着淡淡笑容,磅礴的魂絲之力立即朝飛射而來的長矛覆蓋而去。
“消!”魂絲溝通長矛,瞬間抵消了大半勁道。
“凝!”姬文寒沉喝一聲,真氣裹住刺穹矛,就要以蠻力撼住長矛。
突然,一股兇悍至極的偉力從矛中透體而出,如猛虎出籠,似蛟龍在天。
“不好!”巨力瞬間震破虎口,鮮血迸射而出。
姬文寒驚呼一聲,趕緊鬆手,哪顧得上形象,立即來了個酣暢淋漓的狗打滾,險之又險躲過了激射而來的刺穹矛。
“轟!”一聲巨響,刺穹矛在姬文寒身後沒入地底,只留了一寸來長的矛柄顯露在外。
頓時塵土飛揚,瞬間淹沒了滾落在地的姬文寒。
“寒哥、寒哥——”狗腿子從人羣中躥出,衝入灰塵之中。
“哎呀!”灰塵中一聲慘叫:“哪個犢子踩到本公子的臉了。”
半響後,從灰塵中走出一位蓬頭垢面,滿身灰塵的狼狽公子,臉上印着清晰鞋印,身後跟着那位鼻青臉腫的狗腿子。
“噗嗤!”焦急等候的衆人,看着姬文寒的慘相,以及臉上清晰可見的鞋印,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陳羽跟着長矛,如影隨形,瞬間到了姬文寒身前。他嘴角掛着一抹詭笑,表演天賦施展得淋漓盡致,要有多獻媚就有多獻媚。驚呼一聲道:“寒兄,敢徒手接矛,這等膽識,這等魄力,令陳羽五體投地啊!你們說,是不是?”
剛纔還在鬨笑的人,立即附和道:“是啊、是啊,我們都佩服的五體投地。”
“陳羽?”姬文寒臉色陰沉打量着陳羽,冷哼道:“好,本公子記住你了!別他媽媚笑,老子不吃這套。角犀部落的小雜種,咱們撼山碑賽上見。”
“走!”姬文寒剛纔受了內傷,心有忌憚,冷喝一聲,在衆人簇擁下轉身離去。
陳羽臉上笑容漸漸轉冷,直到對方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才淡淡道:“都說穿越者牛逼不解釋,我看不盡然。在未尋到父親前,不宜鋒芒過甚。”
“誰!”陳羽突然怒喝一聲,朝前方大殿望去。
啪!啪!啪!一陣響亮的鼓掌聲從大殿上傳來。一位翩翩公子站在層樓上,衣袂飄飄,頗有幾分英姿。
“漂亮、精彩。頗有本公子幾分風采。——接招。”翩翩公子一閃而下,掌風呼呼,真氣滾動。
陳羽雙眸一凝,步法精湛,遊走如龍,迎着翩翩少年衝了過去。
“嘭!”
翩翩少年蹭蹭蹭連退八步,這才穩住身子,神色震驚,目光如電。陳羽連退三步,每一步都留下一寸來深的腳印,也是一臉駭然打量着眼前貌不驚人的翩翩少年。
翩翩少年身穿華服,雖然貌不驚人,卻風姿卓絕,頗有幾分氣質。他臉色陰晴不定、變幻莫測,許久後才咧嘴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的力量已經超過了五十萬鈞,打破了大衍之數,只是爲何境界還在蠻荒境?”
陳羽雙眸深沉,默然不應。
翩翩少年幾步走來,站在陳羽身前,伸出手道:“你好,雖無痕,剛剛多有冒昧,還望見諒。”
“你好,陳羽。”陳羽伸出手,禮貌性迴應道。
雖無痕瞥了眼陳羽身側通體雪白的靈犬,神色一驚道:“陳羽,你這隻天狗還只是二十年不到的幼狗吧,怎麼體型竟然比百餘年的成年天狗體型還要大?”
天狗,生六足,天賦異稟,生來嗅覺過人,遠勝人類魂絲,是部落最忠誠的守護者,與陳羽前世的中華田園犬比較類似,不過多了兩條腿,也更健壯。
“額?”陳羽一直以爲天狗本來就身形大——其實,見過數十丈之巨的鴸鳥,陳羽覺得這種小狗實在不值一提。
但如今對方提了出來,他也只好微微一笑,敷衍道:“哦,它吃的不錯。”
“哦?”這回答也太那個啥了吧?所幸雖無痕沒有一顆八卦心,沒打算打破沙鍋問到底,而是甩了甩長長黑髮,氣質斐然道:“陳兄,你對這次‘撼山碑賽’有多少把握?”
“撼山碑賽?——”陳羽暗暗心驚,先是被人誤認爲角犀部落子弟,現在又問起了撼山碑賽,陳羽茫然搖搖頭道:“我不是爲‘撼山碑賽’而來的!”
撼山碑賽?剛纔姬文寒也提到了這個詞,可是自己哪裡知道什麼“撼山碑賽”?這些人顯然都誤以爲自己是角犀部落的人。莫非這裡有場賽事即將舉行。
不過自己是找親生父親來的,纔不會理會這勞什子撼山碑賽。一羣小孩子過家家,打打殺殺,有什麼意思。
“不過,自己身上信物有限,倒是可以結交此人,打探一下父親的信息。當日匆匆一瞥,記下來的東西有限,要在這座大城中找人,比登天還難。”
不如先去瞧瞧那“撼山碑賽”,然後再隨機應變?說不定在這麼盛大的大賽上,能碰到父親呢?記得父親所住大殿,巍峨壯闊,身份應該不俗纔是。
陳羽心中計較了番,沉聲道:“雖兄,我隨角犀部落而來,雖然不是爲了參加大賽,但卻對大賽興致濃濃。既然雖兄有此一問,不如跟我說說‘撼山碑賽’!”
“走,邊走邊聊。”雖無痕笑了笑,立即在前帶路道。
兩人一狗,出現在黃藤部落小徑上。一路上,無數弟子見到雖無痕後,都立即側身行禮。而雖無痕皆微笑點頭,一一回禮。
“此人不但謙恭溫良,還深知禮數,儒雅無雙。看這些人的態度,在這裡的地位怕也不俗。”
黃藤部落縱八百里,橫三千里,有宮殿樓閣數十萬座,這纔是真正的大部落。比起陳羽心中那個巨大家族,大了數十倍不止。
陳羽當初出生之際,瞥了一眼的辰裔部落,縱不過百餘里,橫也只有三百餘里,豈能與眼前黃騰部落相提並論。但出生不久的陳羽,自然對這一切毫無所知,還以爲眼前的黃騰部落正是當日離開的地方呢!
“你可知我黃騰部落坐鎮西域荒涼之地,卻依舊繁衍茂盛,震懾八荒,是爲何?”雖無痕問道。
陳羽露出一個無害笑容,心想你要是問我前世,爲何在西邊藏地一帶部署數量龐大的軍隊,自己倒是可以立即作答,而且答案肯定相當出彩。但現在,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比之新生嬰兒也多不了多少。
“遠古時期,辰荒國是歸墟大洲毫無爭議的霸主,威震寰宇,是因爲它的‘地辰心魄’可以溝通上界;而如今我玄藤國日漸強盛,便與‘玄藤心魄’溝通上界脫不了干係。”
雖無痕口中所說的辰荒國纔是陳羽家族所屬的國度,自然與眼前的玄藤國相去了數以千萬裡。
陳羽笑了笑道:“但這與黃藤部落坐鎮西域,又有何關係?”
難不成這“玄藤心魄”便藏於西域黃藤部落之中吧?雖然自己並不知這“心魄”爲何物,但能溝通上界,自然是曠世奇寶。
“問的好——”兩人走到一條大道上,行人漸漸增多。“我玄藤國的西域正是歸墟大洲極西之地,再往西,便是無邊無際的墜仙海域。”雖無痕頓了頓,沉聲道:“當然,也是妖族入口!”
“海中的妖獸從這裡上岸,入侵歸墟大洲?”陳羽聽到妖獸,就像打雞血般來了精神。
“不錯,更是另一個巨大神洲進入歸墟大洲的跳板,那裡的妖族纔是世間最恐怖的存在。”雖無痕像位全能全知的智者,爲陳羽認知這個世界,進行着初步的啓蒙。
陳羽想起了《天辰心法》中的那幅地圖,那個世界也同樣巨大得令人生畏。
看來,自己要快速認知這個世界。
“可這與‘撼山碑賽’又有什麼關係?”陳羽被雖無痕兜了很大一個圈子,有些繞不回道。
“到了——”雖無痕突然擡起頭,望着不遠處的一座金鑾大殿,應聲道:“你角犀部落的人是最後一批了,明天就要出發。至於‘撼山碑賽’,你別急好不好,馬上就要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