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羽咧着嘴,笑得極爲含蓄,與穆香雁的前俯後仰形成鮮明對比。
“陳兄,你看那乞丐,不覺得很好笑嗎?”穆香雁笑容誇張道。
“嗯,是很好笑啊!”陳羽點點頭,誠懇道。
穆香雁瞥了陳羽一眼,皺了皺眉道:“你這副表情也叫很好笑?真是枉費剛纔和你密謀這麼久。”
陳羽搖了搖頭,有氣無力道:“我實在沒力氣笑了!剛纔和那絕世高手交手,耗盡了我所有真氣和魂絲。要不你先給我渡點真氣,我再好好笑一次!”
雷音聖子從污泥中彈射而起,捏碎一枚除塵符,瞬間恢復了流光溢彩的模樣。
“哈哈哈哈——”雷音聖子一陣狂笑,冷冷道:“愚昧無知的人啊,莫不是這樣,又怎能引出雷雲聖子呢?各位都出來吧!”
雷音聖子朝四周大喝一聲,瞬間便有近百道身影破空而至,呈半包圍之勢,把陳羽和穆香雁圍在中間。
“你的人也都出來吧!”雷音聖子冷哼一聲,對穆香雁陰沉道。
近二十道身影從穆香雁背後不遠處顯露身影,來到穆香雁身後,嚴陣以待。
陳羽臉色陡變,傳音道:“穆兄,看來我們都被這個陰險的聖子算計了。”
穆香雁點點頭,苦笑道:“我也這麼覺得。”
“現在跪下來求我,我會考慮給你們一個體面的死法。”雷音聖子撫摸着自己的金冠,彷彿看着兩具死屍般。
“哦,對了,陳羽,本聖子知道你逃命的本領有一套,所以早早就在這片虛空佈下了禁制大陣,你就別指望着逃了。”雷音聖子蔑笑道。
陳羽淡然一笑,從容道:“你就這麼看得起我?”
“呸!”雷音聖子冷笑道:“就只知道逃命的垃圾,也配本公子看得起?”
穆香雁陰沉着臉,判斷着眼前形勢。暗暗道:“青冥之行已經結束三月之久,雷音宗怎會又率這麼多高手進入玄藤國?他們哪來的如此財力物力,頻繁開啓虛空之門,進行長距離的傳送?”
雷音宗在場修士,無一不是宿命境四盤以上修爲,更有十餘人已經是宿命境六盤巔峰。但穆香雁身後,卻只有二十人不到,除了三大長老修爲達到宿命境六盤巔峰外,其餘十餘人都只有宿命境三盤境界。
僅僅檯面上的實力,雷雲宗便已經必敗無疑。
雷音聖子勝券在握,望着四處張望的穆香雁道:“穆香雁,你還在四處看什麼?難道你以爲貴宗的太上長老會出來解救你們於水火之中嗎?別等了,他已經被我宗太上長老拖住了,只怕自身難保了!”
上兵伐謀,雷音聖子這攻心之戰,可謂一擊即中。
穆香雁臉色一白,心知自己的底牌已經全部掉進了對方的算計之中。
“怎麼辦?”穆香雁意識到失態的嚴重性,立即給陳羽傳音道。
陳羽神態怡然,始終老神在在望着雷音聖子,沉靜的可怕。
“穆兄,你覺得眼前情形該怎麼辦?”陳羽沉聲問道。
穆香雁毫不猶豫道:“兵合一力,伺機突圍。”
陳羽沒有迴應,而是擡起頭,目光蔑視望着雷音聖子,冷笑道:“雷音聖子,你不過就是個小丑,扯虎皮做大旗的跳樑小醜而已。你說說你究竟有何戰力?萬魔塔裡,差點被我陰掉性命,要不是搭進去宗門數千弟子性命,只怕早轉世投胎當豬好幾個月了。不,這是侮辱豬,以你的智商,怕是連豬都不如,否則怎會在禁魔崖被我擊成重傷?”
萬魔塔中,雷音宗爲了救他,死了兩千餘人;而禁魔崖,則生生多耗損了一月時間,才最終救出魔宗老祖,失去了殲滅雷雲宗的先機。這兩點恰是雷音聖子的痛處,每次想起,都能令他爲之發狂。
但陳羽並不打算繼續放棄打擊他,輕笑一聲,走到離雷音聖子不過一米遠的位置,伸着指頭,指着他的臉,罵道:“仙珍樓,被沈洛的氣場壓得像狗,現在還好意思說我垃圾?仙珍樓外,和小霸王拙劣的計謀,我真爲你的智商着急。你說,你有什麼實力在我面前秀優越感?今夜就算我與穆香雁飲恨於此,那也不是技不如人,而是沒有某人下限低而已。”
陳羽頓了頓,總結道:“你不就是個智商爲零,下限無敵的孬種嗎,有什麼資格評判我戰略性的撤退?”
陳羽舌綻蓮花,句句直擊要害,最後一句點名主旨,令身後穆香雁目瞪口呆,身心俱震。何謂攻心,這纔是上層的攻心之術。
穆香雁身心俱震,從未想過年輕一輩中,還能有如此舌綻蓮花的雄辯高手。
“陳羽在幹什麼?激怒了雷音聖子,對我們可一點好處也沒有!”穆香雁震撼於陳羽凌厲的語言攻擊,但也在未兩人的命運擔憂。
雷音聖子被戳到痛處,整張臉扭曲到極致。
堂堂一宗聖子,何曾被人如此痛罵過,而且還是指着臉罵。這種侮辱,像一柄刺刀,一刀刀切割着他的靈魂。
“啊!”雷音聖子怒吼一聲,咆哮道:“陳羽,天上地下,沒有人可以救得了你!”
陳羽笑了笑,不屑道:“靠你的人海戰術?如果這樣,那你這一世都別想洗刷掉‘孬種’之名!不,是永世都洗不掉!”
最後一句,陳羽施展小雄辯術,把這句心魔刻進對方靈魂深處,成爲他的魔障。
雷音聖子怒極而笑,癲狂咆哮,全身真氣震盪,望着陳羽道:“你說這麼多,不就是想激怒本聖子嗎?本公子就成全你!”
陳羽身形一動,已經閃到穆香雁身側,傳音道:“我的事情已經做完了,現在就輪到你出馬了!你有把握勝他嗎?”
穆香雁苦笑道:“原本就四六開,略輸一籌,你現在把他激怒,戰力激發,只怕四成都不夠了。陳兄,你就這麼坑兄弟的啊?”
陳羽淡然一笑道:“要的就是這個結果!我已經成了他的心魔,他不親自跨過我這道障礙,會成爲他的魔障。你與他交戰,只需敗,不許勝,儘量拖延時間就夠了,我自有辦法對付他。”
穆香雁心中一震,暗驚道:“原來陳羽一直在佈局,我還以爲他只是爲了羞辱對方纔如此咄咄逼人!他真有把握反敗爲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