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礎的東西果然重要,雖然宋剛纔是說了那麼一個小時,但是秦宇卻是受益匪淺,原本弄不清楚的許多問題豁然開朗,而隨着宋剛的講課,他不時用筆在本子上記着一些自己認爲對自己重要的東西。
他的神情專注,似乎是完全沉滲在煉製丹藥這一門學科當中,以至於旁邊同樣聚精會神的錢心怡都不禁久不久觀察他那麼一下,錢心怡本來以爲這個選擇坐在後面的學生一定不怎麼認真,哪知道事情卻是出乎她的意料,她沒想到對方的認真程度甚至比她還要深。
這還不算什麼,當她看到秦宇本子上寫着的東西時徹底呆了起來。
其實她並不是第一天接觸煉丹這門學科,而是已經是親自動手煉製過幾次丹藥,所以對煉丹這門學科她自然是比這些剛進入二年級的學生熟悉得多,只是,當她看到秦宇本子上的東西時卻是呆住了,因爲從上面書寫的內容她可以看出這個男生不但是接觸過煉丹這門學科,甚至有可能比她還要厲害。
當下她不由得感嘆起來,沒想到帕斯塔城鎧甲學院學習氛圍那麼濃厚,不過當她看到周圍的人都是一副一知半解時,她才明白這根本是身邊這個男生勤奮的原因,跟鎧甲學院裡的學習氛圍沒有一丁點關係。
煉丹可不是自學就可以隨隨便便學會的東西,難道有人在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男生後面教他?錢心怡在心中如此想着。
宋剛儘管是在臺上滔滔不絕,但有空隙的時候他還是會走到臺下讓學生向他發問,而在走完那麼幾遍整個教師之後,宋剛卻是有些驚訝起來,讓他驚訝的是秦宇以及新來的兩名學生,這三名學生和蘇茹月一樣,似乎隱隱走在了全部學生的前面,這秦宇難道真是如煙商會的貴賓,要不然以他的身份不可能在學業還沒開始前就能提前接觸到煉丹這門學科的?宋剛忍不住多看了秦宇兩眼。秦宇的事情在鎧甲學院中傳得沸沸揚揚,他不可能不知道。
對於兩名新轉學來的學生宋剛同樣是驚訝,難道他們並不像資料裡面寫的那樣是普通人家的子弟?三人中最讓他驚訝的是韓動遠,剛纔在講臺上時他發現韓動遠居然動不動就和蘇茹月說着什麼,開始他是十分惱怒的,生怕韓動遠影響蘇茹月的學習,可是當他稍微靠近一點,聽到他的說話時頓時意外了起來,因爲韓動遠居然是向着蘇茹月解釋着一些難以理解的東西,從說話的內容宋剛立即就看出來,這韓動遠絕不是剛剛接觸煉丹這門學科的人,他甚至有可能已經能單獨煉製一些低級的丹藥。
雖然幾名學生讓宋剛有些驚訝,但驚訝過後他自然是高興的,因爲這些都是他的學生啊,他們能力強就說明他教得好。
看了秦宇兩眼之後的宋剛正打算朝着另一邊走去的時候,秦宇卻是說話了,“宋老師,請問淺絨花在融入融合液之前爲什麼一定要用火焰把其中的水分蒸發掉呢?”儘管秦宇能夠熟練地製作出了清骨丹,但是關於這一點他一直弄不明白,所以趁着宋剛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他乾脆就問了出來。秦宇也不是想炫耀自己的懂得多,他也沒有這個方面的覺悟,而是因爲這個問題就像是在撓他癢癢一般,讓得他禁不住要立刻解決。
“你說什麼?”宋剛愣住了,他沒想到才第一天秦宇居然問出了這樣的問題。淺絨花可是製作清骨丹中的一種材料啊,難不成這個秦宇已經能製作出清骨丹了?只是不對啊,如果他能製作出清骨丹的話,何至於連這些基礎的東西都不懂,還要記在本子上。宋剛覺得自己糊塗了。
秦宇無奈的把自己剛纔所說的又重新說了一遍。
宋剛的驚訝讓得教室裡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秦宇身上。其中尤以韓動遠的目光爲甚,當然,秦宇並沒注意到韓動遠的驚訝,他正一臉虛心地看着眼前的宋剛。
“淺絨花之所以要把其中的水分蒸發掉是因爲蒸發掉水分的它的花瓣纔會含有製作清骨丹的材料。”宋剛很快解釋道。
淺絨花、清骨丹?
這不是那些在煉丹這門學科上學上那麼一年半載的魔法系的學長們才能夠接觸到的丹藥嗎,怎麼這個秦宇在開學第一天就問出這樣的問題?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看來傳言是真的,這傢伙絕對和如煙商會有着某種深刻的關係,也正是這樣的關係才能讓他能那麼快接觸到清骨丹這樣的層面。
看着旁邊的一幕,歐陽立一顆心“咚”地跳了起來,他突然記起了和秦宇的賭約,如果秦宇在這第一天都已經能製作出清骨丹的話,那麼他們的賭約就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
“只是,秦宇同學,你怎麼會想到問這個問題呢,難道你已經對清骨丹有所瞭解,或者你根本就已經能夠煉製出了清骨丹?”宋剛同樣是憋不住自己好奇心的人,所以在回答完秦宇的問題之後他又立即問道。
在這一刻,教室裡的所有人同樣的以好奇的目光看着秦宇,整個教室靜悄悄的,原本嗡嗡的噪雜聲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秦宇此時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問題在這些人眼中是如何的驚世駭俗,當下他趕緊撒了一個謊道,“宋老師,我還沒那麼厲害了,這是一個煉丹師朋友叫我問的。”
聽得秦宇的話,衆學生才終於舒了一口氣,他們可不想在開學第一天就讓人穩穩地騎在他們頭上。
歐陽立一身的重壓更是一下子消失了,哼,我說呢,這小子哪有那麼厲害,原來不過是虛驚一場。
“原來如此。”宋剛說道。儘管秦宇的答案說明他並沒有多麼逆天,但宋剛對現在的秦宇已經有些刮目相看了。
由於蘇茹月剛好在韓動遠看向秦宇那個方向的稍偏一點的位置,所以韓動遠在看到秦宇的同時,眼角的餘光也看到了蘇茹月臉上的表情,等他注意力稍稍從秦宇臉上收回來時,他不禁有些呆了一呆,難道……
原本以爲韓動遠是一個憑仗着自己身份愛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但是才和韓動遠坐那麼一會之後,蘇茹月便徹底打消了自己對韓動遠這樣的想法,因爲除了剛開始和歐陽立表現出來的那般針鋒相對之外,他無不是表現得彬彬有禮,而且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根本就沒有一般男同學那般炙熱,也就是說他似乎根本對自己沒有什麼感覺,難道他之所以靠近自己坐根本上就是因爲他所說的那樣,只不過不想走遠罷了。
而接下來韓動遠對煉丹這門學科的瞭解更是讓蘇茹月對他有些刮目相看,蘇茹月遠不如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那樣冷如冰山,所以韓動遠的謙遜更是讓蘇茹月放下了自己身上的防備,然後就偶爾和他交談起來,當然,交談的內容都僅僅限於煉丹入門的那些東西。
不過這樣的交談隨着他們的接近和熟悉很快就夭折了。
“你和我女朋友長得一樣漂亮。”韓動遠說道,他平凡的相貌上帶着溫暖和煦的笑容。
“你有女朋友嗎?”韓動遠的這句話徹底讓蘇茹月覺得他安全了,因爲如果眼前這個男生要是對她有企圖的話,絕對不會說自己又女朋友這樣的話。
“哦,是嗎?”蘇茹月隨口應着,她的俏臉有些微紅,“不過你這一轉學來不就是遠離了她嗎?”
“嗯,還好了,她和我一樣轉到了這座學校。”
“真的嗎,那改天帶來給我看看。”蘇茹月對韓動遠這樣的人所交的女朋友還真有些好奇。
“可以啊,不如等下放學的時候我們出去一起吃飯怎麼樣?”
“只是……”蘇茹月略微遲疑,拿眼睛往秦宇和歐陽立那邊瞟了一眼後才繼續道,“我今天有約,恐怕不能和你們去了,改天吧。”
“這個沒問題。”韓動遠依然笑着,就像他和蘇茹月已經是多年的朋友一般。
“蘇姑娘臉色不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呢?”韓動遠有些擔心地問道。
“沒什麼了。”說到這個,蘇茹月剛剛露出的笑臉突兀地收了起來。
儘管看得出蘇茹月不想提這件事,但韓動遠卻是不依不撓道,“我有個親戚是個著名的醫生,說不定他能幫你醫治好你的病。”
“謝謝了。”
“蘇姑娘,聽說你是在神秘魔法結界中受傷的,不知道是被魔獸還是人傷害到了,如果傷害的方式不同的話要採取的措施也就不一樣,你也知道,有些魔獸體內帶些莫名其妙的毒素……”韓動遠依然滔滔不絕說着。
“對不起,能不能別說這個。”蘇茹月眼眶有些微紅。如果不是先前她對韓動遠有些好感的話,恐怕早就制止他說下去了。
“蘇姑娘,看來你是誤會了,我不過是關心你罷了,一個那麼漂亮的女孩如果被疾病纏身的話那怎麼行。”韓動遠關切道。嘴中雖如此說,但心中卻是想到了些什麼。接着他便又繼續說道,“聽說那天是秦宇同學抱你出來的,想必在神秘結界中你們受的苦不少吧。”
聽着韓動遠說起秦宇,想起什麼的蘇茹月似乎一下子就陷入了某些往事中,“是的,如果不是那天我幫秦宇哥擋住韓放的攻擊的話,秦宇哥恐怕早就沒辦法帶我走出來了,不過我卻……”
說到這裡,蘇茹月猛然驚醒過來,然後她警惕地看着韓動遠,“你問這幹什麼?”
“沒什麼了,我們不是朋友麼,關心關心而已了。”韓動遠聳了聳肩。
兩人的竊竊私語早已被周圍的人看在眼裡,所以教室裡的人早就議論了起來。
“天,那傢伙居然當着我們大家的面和蘇姑娘打個火熱,真他孃的不給我們面子,不給歐陽公子面子。”
“這土鱉子,就他那個醜樣,居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孃的,下課之後非得給他顏色看看不可。”
“不知道哪裡來的土鱉子,還以爲帕斯塔城是他家啊,草。”
衆人紛紛低聲怒罵着,不過此時正在上課,而且又是在學校中,所以他們除了碎碎念之外便再沒任何辦法,而韓動遠呢,專心跟蘇茹月聊天的他根本就沒有看到到周圍衆人眼中的怒火。
而錢心怡和秦宇兩人除了最初的那幾句話之後便沒有再說什麼,秦宇呢,現在心思裡除了煉製丹藥的各種入門知識之外便不再關注其他東西,就連身邊放着個美女他都無動於衷,而錢心怡呢,雖然心裡有些好奇這秦宇怎麼會問宋剛歸於淺絨花的問題,但由於看着秦宇聚精會神,再加上她本身又不是擅長交際,所以也只是偶爾呆呆地看了看身邊聚精會神的人,卻不知道該問些什麼,該怎麼問,或者乾脆說該怎麼樣溝通。
如果表妹在就好了,以她那個性格,就算是木頭她也能讓他蹦出話來,錢心怡在心中道。
當課間休息,秦宇才擡起頭來,眼睛往蘇茹月那邊看的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然後站起來,“這位姑娘,能讓一讓嗎?”秦宇平淡說道。
絲毫沒想到秦宇站起來的錢心怡趕緊有些慌亂地站起來,然後拉起凳子往後退了退,小聲說道,“當然可以。”
“謝謝。”說完秦宇便擡腳走來出去,他的方向赫然是蘇茹月的座位。
很快他便走到蘇茹月旁邊,而此時的蘇茹月正愣愣地發着呆,而那個韓動遠早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秦宇的身影自然吸引了教室裡所有學生的目光,他們沒想到秦宇居然敢在歐陽立在的情況下跟蘇茹月套近乎,有靠山就不一樣啊,什麼人都敢惹。
錢心怡當下有些奇怪起來,難道相貌平平的他和漂亮的蘇茹月有什麼聯繫不成?
讓衆人奇怪的是,歐陽立卻是依然舒舒服服地坐在自己的凳子上,按以往的情況,此時他早就火冒三丈衝上去了,不過看着歐陽立信心滿滿的樣子,想着考試那天蘇茹月對秦宇的無動於衷,他們自然明白了原因,想來歐陽立已經覺得秦宇根本就不可能給他帶來什麼威脅。
“蘇姑娘,你傷好些了嗎?”秦宇小心問道。
“這不用你關心。”與剛纔和韓動遠說話時的面容不同,蘇茹月此時是面若寒霜。
如果說秦宇先前還殘存着一點希望的話,那現在他的一顆心可是沉到了谷底了,他急劇狂跳的心突然覺得隱隱作痛起來,蘇姑娘真的和我沒關係了,此時的他心中只有只有一個念頭,他面色慘白,他嘴脣蠕動着,但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哈哈,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也不照照鏡子看自己長什麼樣?”
教室裡驟然響起了陣陣嘲笑聲,歐陽立一幫同黨紛紛吹着口哨,不過秦宇卻似乎根本聽不到他們在說在做什麼一般,他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朝着教室的門口走去,他一直的理智似乎在這一瞬間崩潰。
而這時,那些嘲笑他的人哪裡甘心他就這麼走出他們的視野,有一個人居然跑到他面前豎起一箇中指,那表情說有多鄙夷就有多鄙夷,然而,那個人很快意識到自己做錯事了,因爲他忘記了秦宇的身手,忘記了秦宇曾經在擂臺上一腳把陳三現踢下擂臺。
在他伸出中指的那一瞬間,秦宇猛然擡起了頭,他的眼睛猩紅,跟那些魔獸似乎沒什麼兩樣,而就在擡頭的這一剎那,他的右拳像閃電一般飛快地朝着前面的那個人擊去,那人根本就來不及反應,他臉上依然帶着鄙夷,他的驚恐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展現便已經被秦宇一拳擊飛,然後重重撞到他身後的牆壁上。
像受傷的野獸一般的秦宇根本就沒有再看那被自己一拳擊飛的人一眼便衝出了教室。
蘇茹月擡起來頭,她似乎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切。
當秦宇衝出教室後,被嚇傻了的教室裡的學生才反應過來,驚呼只剩頓時響起,他們手忙腳亂地朝着被秦宇擊倒的那名學生走去。
看到那名昏倒的學生的傷情時,他們頓時目瞪口呆起來,只見他的原先豎起中指的右臂居然軟軟的下垂,似乎是被秦宇一拳擊得骨頭粉碎一般,還好他沒站在那傢伙的正面,否則要是被擊中心口的話弄不好一命嗚呼,這些學生無不是在心中如此想着。
“那傢伙是人嗎?”
“你媽啊,居然一拳把骨頭擊碎。”
“還好不是我跑過去朝他豎中指。”有人心有餘悸。
他們在譴責秦宇的同時震撼於他的如同戰士般匪夷所思的身手。
在秦宇跑出教室之後,左思右想的如坐鍼氈的錢心怡在經過劇烈的思想鬥爭之後才跑出教室,朝着秦宇的那個方向跑去。
錢心怡沒想到事情居然會如此發展,而在這個過程中她也看出了秦宇是如何受到其他人的排斥,她覺得那名受傷的學生根本就是咎由自取,心地善良的她生怕秦宇有些什麼意外,所以儘管知道這樣的行爲必然會讓其他人不爽,但她還是選擇跑了出去。
一直都很冷靜的秦宇從來沒有如此失態,不過這一刻的他卻是想徹底發泄自己,跑到學院後山樹林裡的他盡情發泄着內心的痛苦。
秦宇攥緊着拳頭狠狠地擊打着面前的樹木,震得十人才能合抱過來的大樹都有些搖搖欲墜。
好吧,忘記吧,當今天過去,一切都回到那個雪天的之前,良久,秦宇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手上傳來的疼痛讓他漸漸清醒,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擡起頭,看着那被樹木遮擋得只露出那麼一絲縫隙的天空。
“你,沒事吧?”身後傳來了一道怯生生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