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幻境中出來後,秦宇再冥想了一會,隨後再整理一下自己的房間,時間便已經到了中午。
想想好久不見文叔了,所以他打算去看一看,順便和文叔一起吃個飯。
出了門,去錢莊辦了一張卡,往卡里面存入些塞爾幣,再走一段不遠的路,他便來到了文叔的小店。
文叔的小店位於西街上的鎧甲維修街,這條街擠滿了像文叔這樣的小店。
文叔的小店的店門虛掩着,走到門口的秦宇可以聽到裡面穿來的一陣陣敲打鐵器的聲音。
吱呀一聲,秦宇推開了那扇門,門內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在聽到聲音後擡起頭。
“哎呀,秦宇,好久都不來文叔這,文叔我還以爲你把我忘了呢。”中年人一臉高興地道。
“哪能呢。”秦宇答到,可以說文叔是他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的親人,如若不是文叔讓他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傢伙在這個小店打工,恐怕他都無法堅持在鎧甲學院學習了。
文叔才四十多歲的年紀,但由於長年幹着這樣的苦力活,一張臉已經飽經風霜,一道道魚尾在臉上蔓延着,那原本應該堅挺的脊樑也漸漸有些彎曲了起來,以至於讓得四十多歲的人看起來像五十多歲一般。看着文叔的身形,秦宇暗暗道,今後一定要讓文叔過上好日子。
“吃飯了沒,沒吃文叔就給你做去。”文叔直起了他的腰,然後熱情的對着秦宇說道。沒什麼親人的他早已經把秦宇看做是自己的孩子。
“文叔,今天就不用你動手了,小宇帶你去林中小築吃烤乳豬去。”秦宇感動地道,烤乳豬是他和文叔最愛吃的,每次過節的時候文叔總是帶着秦宇去品嚐。
“是哦,好久沒吃烤乳豬了,走,我們就去吃它一頓。”聽得秦宇如此說,文叔也立即高興起來。但剛想收拾東西的他像是猛然想起什麼一般,然後尷尬地道,“最近手頭有些緊,該收的維修費都還沒收到呢,小宇,下次再去吧。”
看着文叔這樣子,秦宇不僅莞爾道,“文叔,今天是小宇請客,您就不用擔心了。”
“你請客,不行,你什麼錢都沒有,再請文叔我吃飯,以後哪還剩什麼生活費啊。”文叔雙手一擺,立即否決。
“文叔放心,前幾天學校舉辦了一個比賽,小宇不小心奪得了個第一,然後學校就放給了我獎金,足足有十萬呢。”秦宇撒了個小謊。
“什麼,小宇得了第一,我們小宇也有出息了,今後必定成爲一名強大的魔法師。”文叔聽了很高興,當即又道,“那今天我就去蹭小宇一頓了。”
說罷便和秦宇一起收拾了東西,然後出了門,往林中小築的方向走去。
乘着文叔不注意的當兒,秦宇偷偷的把那剛剛辦的卡塞進了文叔的口袋。
在他們身後不遠處,一名年紀十五、六歲的美貌少女和一個身材略顯消瘦,留着三綹長髯的中年人也正朝着林中小築走去。少女眉如新月,明眸皓齒,顧盼流轉間及是明豔動人,而她身着一套連衣長裙,裙子暫新異常、材料考究,看起來就是大戶人家裡的小姐。
“九叔,這裡的烤乳豬在整個帕斯城裡要是排第二的話,沒人敢排第一,今天我非得讓你嚐嚐。”少女說完,便手拉着中年人的衣角,加快腳步朝着小店走去。
“呵呵,柔兒的話九叔怎敢不從。”名叫九叔的人臉上不禁浮現出和煦的笑容,搖了搖頭,他心裡清楚得很,這孩子不過是拉了個擋箭牌而已,其實她恐怕比任何人都急着要嚐到那道菜的。
雖然林中小築佈置簡單,吸引不了那些富有的商人以及那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但是由於獨特的手藝,倒是吸引了衆多平民老百姓前來光顧,尤其是那道烤乳豬,讓無數人流連忘返。
這不,當秦宇他們到達那裡時,店裡就只空着那麼兩個相鄰的桌子了,要是晚點來就只能另找地方了。
待得他們做好,那少女和中年人也走了進來,在他們旁邊的桌子坐下。
“店家,來一份烤乳豬。”剛一坐下,秦宇便迫不及待地朝着走過來的店家叫道。
“好的,請問還要點什麼菜嗎?”店家繼續問道。
“呃,再來……”只是沒等他說完。
旁邊便響起少女的聲音,“店家,也給我來一份烤乳豬。”
店家對於這位來過幾次的少女也算是熟悉了,只是,最後一份已經被人訂了,當下他只能苦笑道,“姑娘,本店最後一份烤乳豬已經賣給這兩位客人了,您看您是不是要點另外的菜。”
聽着店家的話,少女皺了皺眉頭,她可是專門爲這道菜而來的,現在卻說沒有,叫她怎麼辦,當下便對着店家道,“那叫他們把那道菜讓給我們了。”
“這,那就看他們能不能答應了。”店家有些爲難。
“別管他們,你就把那道菜端給我們。”少女霸道地道,同時從兜裡摸出一錠金子,朝着秦宇他們的桌子上丟去,又道,“這是給你們的賠償。”金子滴溜溜地在桌子上滾了一圈,然後便安靜的躺着。只是它不知道它的出現讓得周圍的衆人剎那間目瞪口呆。
爲了一份烤乳豬就丟出了一錠金子,這份財力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就算是陳三現那樣的人都不可能做出這樣的動作,因爲身在蒙得利比大陸的衆人可知道金子是如何的珍貴。
在衆人驚歎的當兒,惟獨秦宇他們那一桌人眼中閃過不滿的神色,這可是赤裸裸的藐視啊。只是文叔眼中的不滿的神色很快消失,看着少女似乎較爲高貴的身份,做爲一個老實巴交的市民的他只能嚥下這口氣,嘆了口氣,他知道惹不起。
就在少女得意於自己的機智,以爲烤乳豬就要到手時,她的對面突兀地響起了一句冰冷異常的話,“店家,我們除了烤乳豬外不吃別的。”
說話的正是秦宇,他剛好坐在少女的正對面,少女的一切動作他無不盡收眼底,對於這樣從小依仗自己家中勢力的人,他自是看不過眼,當下便冷冷的拒絕。看來人生得好看,心地也未必好,只不過是一具臭皮囊罷了,他在心底冷哼道。緊接着,他便抓起桌子上的金子朝着少女丟去,同時說道,“收回你的東西,我們不稀罕。”
看着這一幕,周圍衆人不禁呆了一呆,他們感受到了少年身上衝天而起的豪氣,只是光有骨氣有用麼,在帕斯塔城生活那麼久的他們當下只是搖了搖頭。
而文叔也爲秦宇的魯莽感到不安,隨手就拋出一錠金子,這樣的財力恐怕城中勢力最大的劉氏家族中的少爺們也做不來,無論如何是他們都不應該招惹的,當下他立即向秦宇打眼色,讓他趕緊改變主意。
下意識地接過秦宇拋過來的金子,少女不禁怒氣上涌,她沒想到這個普通至極的少年居然拒絕了她的決定,做爲大小姐的她何時被人如此拒絕,當即怒道,“你、你,居然不識好歹。”
“哼,別說是一錠金子,就算是一座金山,我也不會相讓的,只有那些自以爲是的人才以爲一錠金子就能讓人低頭。”秦宇依舊言語鋒利地道。有時候人的骨氣不能丟,一丟就永遠找不回來了。
“你這個惡徒。”聽得秦宇的話,少女更是氣極,只見她兩隻細嫩的手居然捏得桌子格格響,而下一刻,她猛地在桌子上一拍,只見桌子上的一根筷子猛地朝着秦宇飛去。
看得這一下突然升起的變故,衆人都是滿臉吃驚,他們沒想到說着說着少女就動起手來了。
眼看着疾如閃電的筷子,秦宇不敢託大,當下默唸魔法咒語,一道水箭便沖天而起,口中依舊不依不撓地道,“誰是惡徒,衆人自會分曉。”
就在衆人以爲筷子和水箭即將產生激烈碰撞時,半空中的筷子突然倒飛而回,緊接着一道若有若無的風又把水箭吹散,隨後筷子突兀的到了那個跟着少女一起來的中年人手上,一切快得彷彿做夢一般,就像筷子從沒飛起來,水箭從沒出現過似的。
不過秦宇自然知道這是那個中年人使出的手法,無聲無息間便化解了這一切,看來這位中年人是一個武道方面的高手。
看着這一切,少女狠狠地跺了跺腳道,“九叔,你。”
“柔兒,出來別惹事生非。”中年人耐心道。
“可是,柔兒被欺負了啊。”少女委屈地道。
“你再胡鬧,九叔回去就告訴你爸了哦。”中年人正色道。
聽得中年人的話,少女才勉強壓下怒火,只是半晌後依舊餘怒未消,狠狠地把筷子抓起奮力的丟在地上,同時怒氣衝衝地道,“我不吃了。”說罷便站起身朝着店外走去。只是走到半途,突兀的一個轉身狠狠地盯着秦宇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秦宇,鎧甲學院的魔法學徒。”
“好,你等我。”說罷不待秦宇回答便揚長而去。
看着少女遠去的倩影,秦宇不由苦笑,真是莫名其妙。
看着這一切,中年人搖了搖頭,心道,看來被她母親寵壞了。隨後他便站了起來,一臉歉意的對着秦宇他們說道,“不好意思,我這侄女就這脾氣,我在這裡代表她向你們道歉,希望你們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看得這中年人如此謙卑,文叔趕緊道,“這位先生,他們只不過是鬧着玩罷了,不必當真。”能這樣化解干戈,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有你這做長輩的一句話,我就滿足了。好了,我也要回去了。”說着,他又轉頭對着秦宇道,“少年人如此不畏權勢,我很喜歡,不過男子漢大丈夫做事要能曲能伸,免得四處碰壁。”說罷便拱起雙手告辭了。
能曲能伸,我自然知道,只是必要時必然不能忍讓,否則倒不如做只過街老鼠,讓人任打之,秦宇心中不置可否。
看着最終化干戈爲玉錦,文叔不免高興起來,趕緊招呼先前站起來的秦宇坐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