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
國際機場。
“旅客朋友們請注意。”
“飛機即將降落國際機場,請大家不要走動。”
頭等艙內。
張恆一身中山裝,手上拄着一根柺杖。
他看上去實在是太老了。
白鬍子垂在胸口,拉到橫店電影城去,演太白金星都不用化妝。
“老族長,您慢點。”
張嫣然態度恭敬的站在一旁。
在總部,她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御詭者隊長。
但是在張恆面前, 她只是個普通的張家後人,對張恆這個帶領張家,從民國一路走來的老祖宗,不敢有絲毫怠慢。
“倒是忘了。”
“你總叫我老族長,那麼現在的張家族長是誰?”
張恆一邊下飛機,一邊向張嫣然問道。
“嘿嘿...”
張嫣然好似想到了高興的事, 美滋滋的說道:“老祖宗, 現在的族長是我呀。”
“你?”
張恆有些意外。
張嫣然看了看張恆的反應,笑嘻嘻的說道:“老祖宗, 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您不會重男輕女吧?”
張恆想了想。
微微搖頭:“時代果然是不行了。”
一聽這話。
張嫣然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察覺到她的表情變化,
張恆輕輕擺手:“我的意思是,張家沒有男人了,頂不住大梁,只能讓女人上,這很可悲。”
張嫣然有些悶悶不樂。
誰說只有男人能頂大梁,女人就不可以。
老族長這句話,還不是嫌棄她是個女的。
天地良心。
這些年她爲了家族出生入死,二十六歲了,連個男朋友都沒談過, 一心將全部精力, 都投入在了報效祖國和家族上面。
哪怕未來張家分裂。
也是一部分人認爲,世界已經無可救藥,張家應該積蓄實力自保, 不再過問外面的風風雨雨,專心守護自身。
並不是她這個族長做的不好。
實則是, 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
“老族長好!”
“隊長好!”
走下飛機。
下方,早就有豪華車隊在等候。
聽到這些人的稱呼,不出意外,這些人應該都是張家子弟。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張嫣然作爲張家族長,而張家又是駕馭詭異力量的大家族。
自然,張嫣然這個總部隊長的手下,都是從張家挑選出的精兵強將。
“老族長,這個是張小虎,我的副隊長。”
張嫣然着重介紹了爲首那人。
被稱爲張小虎的人,是個四十多歲的黃臉漢子,見到張恆後很恭敬的說道:“老族長,我爺爺是張振虎。”
“振虎!”
張恆微微點頭。
和他所在的民國世界不同,這個世界下的張振虎,也隨着前身走上了御詭者路線。
只可惜運氣不好。
在駕馭上出了問題,被畸變的法則反噬,很早就故去了。
“老族長, 請。”
在衆人的恭迎下, 張恆坐上加長紅旗。
加長紅旗。
是總部爲重要人士來訪準備的專屬車輛,一輛大紅旗, 一張特殊通行證,代表着至高無上的權利。
一路所過。
暢通無阻。
偶爾經過擁堵路段,甚至有交通警員幫忙開路。
引得路人紛紛議論,車上坐着的是哪位領導。
“張老...
車隊來到三環內,一處沒有懸掛任何招牌的大樓前。
從車上下來。
張恆便看到一名有些禿頂,穿着西裝的中年人在等他。
“老族長,這位是總部的曹部長。”
張嫣然小聲給張恆介紹道。
結果張恆還沒開口,曹部長趕忙說道:“張老,您叫我小曹就行了,當年您在總部時,我爺爺纔是個辦事處副主任,在您面前,我哪當得起部長二字。”
張恆微微點頭。
示意知道他了。
曹部長樂得跟孩子一樣,一邊在前面引路,一邊小聲跟張恆說道:“張老,我可是從小聽您的故事長大的,我爺爺講完我爸爸講,可惜我沒福分,前幾年才調過來做部長,那時您已經歸隱了。”
“這是誰呀,曹部長這麼殷勤,還給人按電梯?”
“不止呢,張隊長居然走在這老人身後,要知道在總部的十二位隊長中,咱們張隊長可是出了名的高冷。”
一路往樓上走。
張恆雖然說話不多,可從張嫣然和曹部長對他的態度,也不由讓衆人浮想聯翩。
只是這一切張恆並不在乎。
來到六十八層,曹部長的辦公室內。
雙方坐下,張恆很直接的說道:“我需要總部,對我開放機要室內的所有檔案。”
“這個...”
曹部長一臉爲難:“張老,以您的級別,開放一部分檔案肯定是沒問題的,可開放全部檔案,說實話我很爲難,這裡面有很多連我都無權調閱的絕密。”
“看來你們的秘密還不少。”
張恆毫不在意:“我聽小嫣然說,你們對畸變災難進行了分級,簡易級,普通級,困難級,噩夢級,還有無解級。”
“總部的十二位隊長,都是解決過噩夢級災難的強大駕馭者。”
“那麼,我就用一個無解級災難,作爲交換機要室全部檔案的條件好了。”
語氣微頓。
張恆輕聲道:“這條件,你們不虧吧?”
曹部長張了張嘴,眼巴巴的說道:“您是個偉人,照亮了我們。”
說完這話。
曹部長又試探性的說道:“張老,在進入機要室之前,您看,能不能先幫我們看一件寶物?”
張恆輕笑。
什麼看寶物。
要讓他看的,應該是一件能覈實他身份的畸變物品吧。
話說。
這寶物夠不夠級別。
他在某種程度上,與前身就是一個人。
一朵相似的花。
“大兵,將東西帶上來。”
曹部長拿起對講機,向那邊的人吩咐了一聲。
很快。
一名二十多歲,留着小寸頭的迷彩服男子,就扛着一面鏡子走了進來。
張恆擡眼看去。
那是一面一人高的換衣鏡,與商場衣帽區的鏡子沒有不同。
“老族長。”
“這是總部收藏的珍貴畸變物品,代號魔鏡。”
“畸變的法則之力,不知能附身在人身上,化爲天災。”
“還能附着在物品身上,使之變成畸變物品。”
“更有甚者,會附身在動物身上,讓人防不勝防。”
“而魔鏡,是其中的佼佼者。”
“它沒有任何攻擊力,但是沾染了求真法則,總是能回答出正確問題。”
“當然,提出的問題越難,魔鏡給出的交換代價越高。”
“從一碗血,到一縷法則之力,千奇百怪。”
張嫣然在一旁小聲解釋道:“之前曾有隊長向魔鏡詢問,怎麼解決血月和畸變問題,它居然要我們獻祭一百萬名駕馭者,簡直是瘋了。”
“咦?”
“求真法則!”
張恆走南闖北,都沒有聽過這麼奇葩的法則。
誰會修這玩意。
天庭水牢裡的撲殺校尉,還是審訊神將。
正常人,應該不會考慮吧。
“魔鏡啊,魔鏡,請問他是誰?”
曹部長站在魔鏡面前,伸手指向張恆。
與此同時。
張嫣然後退兩步,和張恆保持距離。
另一邊。
那個叫大兵的迷彩服青年,也默默站在了曹部長的身後。
看樣子,要是魔鏡給出不同答案,他們頃刻間就會出手。
“五十年壽命...”
鏡子內開始流血。
鮮血組成字跡,上面寫着讓魔鏡回答問題的代價。
“帶兩個死刑犯上來。”
曹部長小聲說道。
很快,死刑犯被帶到了魔鏡面前。
二人看上去很恐慌,可曹部長有辦法讓他們屈服:“你們都是死囚,活不長的,這件事做了,每個人家裡能分三十萬,你們也不想臨死前,還要擔心家裡面吧?”
兩名死刑犯對視一眼。
站在魔鏡面前顫顫巍巍的說道:“我們願意付出壽命。”
刷!
這是一種詛咒。
或者說,交換法則。
一瞬間,二人就蒼老了二三十歲,從兩個年輕人變成了中年大叔。
與此同時。
魔鏡也給出了答案。
很簡單,只有四個字:‘他是張恆。’
呼。
見到魔鏡肯定了張恆的身份,沒說他是時光法則的畸變化身。
在場的衆人紛紛鬆了口氣。
“張老,歡迎回歸。”
曹部長流露出喜悅的笑容。
其他人也很高興。
尤其是張嫣然。
看着自己面前的老族長,身上的擔子一下就沒那麼重了。
“先別高興...”
張恆的目光落在張嫣然身上:“你身上,夾雜着不詳的氣息,這股氣息中,包含着時空的力量,它好似在干擾你。”
瞬間。
張嫣然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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