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校尉。”
“請隨我來。”
見張恆從天師殿出來。
等候在外的年輕仙官開口道:“我領你們去匠造監領取仙兵,一會還要往御獸監領只雲獸。”
張恆帶着白鹿跟隨在後。
一邊走,一邊與年輕仙官客套道:“仙官貴姓?”
“貴不敢當,姓劉,單名一個戩字。”
劉戩開口便笑:“我來天機府當值也沒幾天,之前一直在灌江口潛修,說來慚愧,修了三十幾年才勉強成就仙位,家裡怕我餓死,便託找關係,把我送到了天機府上當值,混口飯吃。”
“哦!”
張恆眉頭一挑。
劉戩的話信息量很大呀。
姓劉,單名一個戩字,還住在灌江口,家裡有條件將他塞到天機府內當值。
聯想一下,張恆忍不住沉吟道:“劉仙官可是出自灌江劉氏?”
灌江口爲二郎顯聖真君的駐地。
灌江劉氏,說的則是三聖母之子劉沉香那一支。
沉香救母之後,並未在天庭任職。
而是去了灌江口,與三兩紅顏雙宿雙棲,過起了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在地仙界中也是一段佳話。
“校尉好見識。”
劉戩笑着應下:“我乃劉家第四子,劉沉香正是我父。”
張恆輕輕點頭。
不到天庭,不知道官小。
劉戩有些來歷很正常,沒有才奇怪。
畢竟,天機府不是一般人能進的地方,想在這裡當仙官,光你有本事是不行的,上面也得有人照顧纔是。
“張校尉,請。”
劉戩帶着二人,直奔匠造監而去。
這匠造監,其實就是天庭中打造與管理兵甲器械的地方。
遠遠看去。
一座火紅色的宮殿羣落位於太陽星外,環繞着太陽旋轉。
不時間。
有太陽真火被接引而出,飛入火煉池作爲鍛造兵器的火焰。
“歐大師。”
“我等奉令而來,取八百套制式兵甲,一套四聖陣盤。”
飛入宮殿。
熱浪撲面而來,讓人站不穩腳跟。
別說剛剛成仙的劉戩了,就是張恆和白鹿,也忍不住口乾舌燥,好似被架在火爐上烤一樣。
“寶蓮燈!”
被稱爲歐大師的人一擡頭,看到劉戩頭頂上漂浮着的青燈便來了興趣:“公孫治的仿品寶蓮燈!”
說着,又上下打量着劉戩:“你是不是叫劉戩?我聽說劉家有個得寵的小兒子,三聖母楊嬋爲護其周全,特意拿出了寶蓮燈,請公孫治打造了一盞仿品神燈,應該就是這一盞了吧?”
劉戩連連拱手:“歐大師,正是在下。”
“公孫治和我吹噓寶蓮燈的神奇也就是三十年前的事。”
“那時你應該纔出生不久,現在看,一晃都這麼大了!”
歐治子有些嘀咕:“歲月不饒人,小楊嬋都當奶奶了。”
劉戩笑的很是尷尬。
沒辦法,仙凡戀,有好下場的不多。
自家爺爺劉彥昌絕對算得上人生贏家,當年奶奶三聖母在天庭時,不知道被多少人暗戀。
結果誰也看不上,反而與其一見鍾情,命運就是如此無常。
當然。
劉家內其實還有另一種說法。
在這個說法中,劉彥昌前世爲天庭仙將。
因與奶奶私定終身被發現,從而被打下凡塵。
奶奶下凡,本就是來找他。
二人在一起天經地義,可不是什麼仙子看上了凡人。
至於哪種說法是真的。
劉戩自己也沒問過,怕捱打。
“天庭底蘊不凡。”
“就是這制式的兵甲,材料普普通通,被那太陽真火一鍛造,也能器成上品,成套的上品仙器,這要是放在下界,足以掀起無邊浩劫。”
軍械庫內。
張恆看着漂浮在其中的八百仙甲,一時間也是感慨連連。
要知道,這只是給普通天兵裝備的仙甲,若是將軍的仙甲品級還要拔升。
有這套仙器在。
越階而戰只是等閒。
下界除妖中,一名人仙級的天兵,追着幾名地仙境妖魔砍稀鬆平常。
畢竟,能在天庭當天兵的人,放在下界本就是同階無敵的天驕。
精英,利器,自然是戰無不勝。
“挑雲獸啊。”
“這雲獸可是有好有壞。”
“好的呢,疾如雷電,壞的呢,自然也就差一點。”
“這也是難免的嘛,雲獸是獸,奇獸的一種,自然也有個優、良、劣之分,你們說是吧。”
領了兵甲之後。
三人再往御獸監去。
到了御獸監。
這次就不像在匠造監那麼悠閒了。
一名膘肥體壯的監正,見了三人的手令後打着官腔,一副你知不知道我在說什麼的樣子。
“什麼意思?”
劉戩有些發矇:“不給我們雲獸嗎?”
張恆小聲道:“給肯定是給,但是給什麼樣的就有講究了,這是要好處呢。”
劉戩還是年輕,一臉的不可思議。
張恆卻深諳此道,甚至早在來時就把份額準備了,只是沒想到在匠造監時沒用上。
之前他還以爲天庭清廉,不收孝敬。
現在看,是沒有遇到對的人。
“這幫人怎麼敢,不怕我們上告嗎?”
劉戩有些不懂。
“告什麼?”
“按照御獸監的規矩,給我們良品雲獸就行了。”
“至於這雲獸是勉強評定的良品,還是有瑕疵,從優品上降下來的準優品那就有的說了。”
“別說我們出身天機府,只是些小角色,就是天河元帥來了,人家一句公事公辦,你也挑不出毛病來。”
張恆簡單的交代幾句,便給胖監正送上了事先準備好的打點。
見到孝敬。
胖監正眉開眼笑:“張校尉你放心,我是個做事的人,有了我的好處,自然也少不了你們的,隨我來吧。”
張恆示意劉戩跟上。
一路上,三人跟隨着胖監正,只見很多雲獸在天空中歡快的奔騰着。
說起來。
雲獸的外形其實就是一朵雲。
因爲有跨越空間,聚散無常兩種本事,所以才成了天庭的戰略物資。
正常情況下。
天兵天將出戰時,往雲獸上一站,就不用自己飛行趕路了。
只要有點見識的。
一看制式仙甲和雲獸,就知道這是天兵下界。
“這隻吧。”
往裡面走了走。
胖監正指着一隻白色雲獸說道:“這隻雲獸正直青年,前段時間吞風時吃壞了肚子,有些萎靡,所以在月初評等的時候降了一等,被定爲良品,你們運氣好,要是下個月再來,可就沒這種好事了,要知道優品的雲獸可是不外放,要留在御獸監當種獸的。”
張恆門清。
所謂的吃壞肚子,有些萎靡,還不是隨便他們御獸監的人說。
只要他們想。
不萎靡也能萎靡,辦法總是比困難多。
“就是它了。”
看着眼前這隻聚散無常,在空中飛來飛去等到雲獸。
張恆雖然不懂雲獸的劃分,卻也能看出它很活躍,不但動作比其他良品的雲獸快一些,就連品相也偏向於乳白,而不是淡白。
“擡頭不見低頭見。”
“張校尉,別過。”
“回頭等您高升,成了將軍,去御馬監領取天馬,提我名字,好使。”
辦完手續。
胖監正拱拱手,將張恆幾人送出門外。
聽那意思。
御馬監也有貓膩,當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不過張恆對此倒是不反感。
收禮不怕,就怕假清廉,真不辦事。
你送禮他不收,也不積極處理,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後天。
十分鐘的事能拖一個月,癩蛤蟆上腳面,不咬人,噁心人。
哪像現在。
花點小錢,特事特辦,兩句話就把事辦了。
不然按照規章走,雲獸今天肯定是帶不走的。
“飛行!”
出了御獸監。
張恆站在雲獸身上下達命令。
下一秒。
雲獸猛地加速。
這感覺有點像坐飛機。
速度快,但是非常穩,如果閉着眼睛的話,甚至感覺不到自己在移動。
往上看看。
雲獸在飛行的時候,會在身上形成保護雲。
飛行途中。
人是被雲獸包裹在雲層之內的。
從裡面能看到外面,但是從外面看,只能看到一朵白雲,並且有一定的防禦力。
“飛行速度一般,每秒十二萬五千公里。”
“厲害的是橫跨空間,只要知道位置和座標,同一世界下,幾個閃爍便能到達任何地方。”
張恆操控着雲獸感應一下。
雲獸的特質,其實跟他的飛仙體差不多。
唯一不如的地方,是大成後的飛仙體能穿越空間,去往其他世界,雲獸卻只能在本世界中隨意閃爍,不具備破界屬性。
如果想破界,去往其他世界。
還需要配合仙路使用,利用各界的飛昇通道進行往返。
不過這也很好了。
天庭的飛昇通道,覆蓋了三千大世界與無量橫沙世界。
只要有手令和飛昇通道的使用權限,基本想去哪都在一念之間。
要不然。
依照自身實力跨界的話,起碼也要到大羅金仙才能做到。
“校尉。”
“兵甲有了,雲獸也有了。”
“你這一營兵馬,眼下就差天兵和駐地了。”
飛了一會。
劉戩拿出文書翻看起來,詢問着:“兵員方面你是怎麼想的,兵員有兩種出處,一種是從五營兵馬司調派,一種是下界招募合格的兵員。”
張恆想了想。
所謂的五營兵馬司,指的是東營平妖軍、南營定海軍、西營除魔軍、北營平亂軍,外加中壇定嶽軍。
這支兵馬的統帥爲天王李靜。
其中哪吒爲中壇軍元帥,負責拱衛天宮。
“五營兵馬,有太多的李氏父子的印記。”
張恆眉頭微皺:“雖然李家父子忠心不二,可話說回來,終究與我們天機府不是一碼事,這些兵將歸入我之麾下,恐怕也難以一心,還是另做招募爲好。”
劉戩點頭:“校尉你出身句容茅山,可是想以茅山仙真爲兵將?”
張恆搖頭:“家國兩分,我這八百兵馬要是全部出自茅山, 恐怕說出去容易落人口舌,還是這樣吧,在那大禹城中張貼募兵告示,招募五湖四海之仙真,建一強軍,料想地仙界內也有鄉野遺賢。”
軍馬一成。
張恆爲此營主將,白鹿將作爲他的副將。
正副兩印都由他茅山之人掌管,要是兵馬還出自茅山,這哪是什麼天庭軍士,說是茅山借天庭之手養的各傢俬兵也不爲過了吧。
張恆不想做這種讓人生疑之事,以免落人話柄。
畢竟。
他的隊伍纔開張。
小小校尉,兵不多,將不廣。
比不得開府自治,聽調不聽宣的上品天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