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商浩宸,老家在東北,我爺爺是出馬仙,奶奶是爺爺的二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所以我的出生很詭異。
別人家的孩子都是十月懷胎,而我是我媽懷了兩年零三個月才生下來的,都快趕上哪吒三太子了。
那時候人都講究個瓜熟蒂落,剖腹產也不流行,加上堂上有老仙,說什麼因果緣法,所以也就沒人提議把我媽送去醫院,就那麼幹等着。
好在也熬到了降生,但我出生那天卻又引起了軒然大波,左鄰右舍都被嚇的夠嗆,差點都要搬家了。
不過大傢伙都知道我爺爺是頂香看事的老弟馬,後來在爺爺的安撫下,這幾戶人家才放下心來,沒再張羅着搬家。
我家的掌堂大教主是早已經位列仙班的常天龍常老爺子,在東北的一畝三分地上,那是赫赫有名,邪魔歪道的輕易不敢靠近我家。
可就在我出生那天,漫山遍野的狐狸都跑來了我家,就像捅了狐狸窩一樣,連我家的坐堂教主都驚動了,愣是沒嚇跑這些狐狸。
後來我出生了,可是我媽卻因爲難產大出血撒手人寰。
我爸因爲受了強烈刺激精神失常,當天晚上就走丟了,從那以後再也沒回來過。
所以我是爺爺奶奶一手拉扯大的。
這些都是在我看到別的小朋友有爸爸媽媽也哭鬧着問我的爸爸媽媽在哪兒時,爺爺給我講的。
漸漸的我大一點了,變的懂事了,也就不再總嚷着要爸爸媽媽了。
但是我卻又發現了自己身上的一個大秘密。
我沒有體溫,也沒有呼吸,心臟也不會跳動,就跟一個活死人一樣。
爲了讓我看起來能像個正常孩子一樣,在我很小的時候爺爺求了我家堂上的掌堂大教主給我弄了一個吊墜常年戴在身上,我纔有了體溫,但是較之平常人還是低很多。
呼吸是爺爺奶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教會的,但實際上我不呼吸也一樣能正常活着,努力學吸氣呼氣就是爲了不被別的小朋友當成是異類排斥。
長大之後我就更明白爺爺奶奶的用心良苦了,所以更加努力的保護着我身體上的小秘密。
至於心臟不跳的事,因爲不是露在外面的,所以這件事直到我大學畢業參加工作做入職體檢時才被檢查出來。
說來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我命硬的關係,從小到大我沒得過一次病,連藥片啥滋味都沒嘗過,就更不用說去醫院了。
當心電圖上那一條直線呈現在醫生面前時,所有醫生和護士都嚇傻了,一度以爲詐屍了,差點直接把我送去火葬場。
後來經過一羣白毛老專家的會診,又經過一系列的檢查,最後得出結論,我是“先天性心臟病”,隨時可能猝死。
這個結論讓我失去了工作的機會,沒有任何一家企業肯錄取我。
一個人徘徊在南方都市的十字街頭,看着高樓廣廈間霓虹閃爍,曾經那個躊躇滿志的我有些心灰意冷。
人要倒黴,真是放屁都能砸到腳後跟。
就在我垂頭喪氣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時,一輛摩托車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經過身邊,後座上的人扯住我的揹包帶子飛速逃離。
我整個人被拽倒在地,又被拖行了足有二三十米遠,後座上那人才用刀子割開了揹包帶子,逃之夭夭了。
趴在道邊的我久久都沒爬起來,全身像散架了一樣,每一處都叫囂着疼痛。
正在此時,
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身側還跟着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
男人一隻手親熱的搭在女人的肩膀上,一隻手還拖着個行李箱,兩人親密的走向停在路旁的大奔。
“李靜!”我嘶吼出一個名字,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量,猛地從地上爬起來,瘋了一般衝向兩人。
“商浩宸?”女人停下腳步,全然無視我的狼狽,有些心虛的往男人身後鑽去,眼睛垂的低低的不敢看我,“對不起,我不能在一個隨時會死的男人身上賭自己的未來!我們分手吧!”
眼前這個女人正是我處了三年的女朋友李靜,看着那張熟悉的面孔,有那麼一瞬間我的手都擡起來了,很想一巴掌抽過去。
可是想想自己的情況,我又苦笑着放下了手。
畢業三個月了,我連一份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更是一個被醫院判了“死刑”的廢物,有什麼資格要求一個青春正好的女人賭上自己的後半生?
我不恨她的絕情,只恨她爲什麼以這麼侮辱的方式向我提分手。
這一刻,我感覺頭頂綠油油的,頂着整整一片HLBE大草原。
李靜看我遲遲沒說話,似乎還想解釋些什麼,但我已經沒興趣再聽下去了。
轉過身,我一瘸一拐的走向出租屋,向後揮了揮手,“走吧,再也不見!”
身後很快傳來車子發動的聲音,車軲轆快速轉動,捲起一溜的煙塵,混合着汽車尾氣的味道,從我身邊呼嘯而過。
那一夜,我徹夜無眠,一個人坐在出租屋的地板上仰望着雪白的屋頂,對未來一片迷茫。
身無分文的我甚至連買醉的資格都沒有,沒有哪個便利店會白送我酒喝。
清晨的第一束陽光透過窗子灑滿了整屋,刺激的我滯澀的雙眼一陣刺痛。
眼皮剛闔上,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我慢騰騰的掏出手機,上面顯示着一個熟悉的名字——爺爺。
收拾起頹廢的心情,我深呼吸了幾口氣,若無其事的接起了電話。
電話裡傳來爺爺略顯蒼老的聲音,親切又極安人心,“小浩子,在外面晃盪那麼久,咋地,你還不想回家?”
“爺爺,我…”聽到“回家”二字,我忍不住鼻頭髮酸,哽咽着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瞅你那點出息!”電話裡傳來爺爺的笑罵聲,“咋着,在外面摔兩個跟頭,一個大老爺們就站不直了?可快別給咱老商家丟臉了!不就沒找到工作,又被對象給甩了嗎?哦,對,昨天還被人給搶了,現在身無分文了吧?”
我微微一愣,詫異的問:“爺爺,你…你怎麼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