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張樹月離開的身影,小雪咬牙帶着周媛媛去了醫院。
醫院裡得出的結果,病人似乎是因爲精神壓力過大而導致的暈闕,小雪將其安頓好之後,第一時間給張樹月打了電話。
張樹月剛從浴室裡出來,渾身已經恢復正常,他接到電話穿好衣服,直接開始前往醫院。
此時是夜裡四點多,整整一夜張樹月都沒有閤眼,騎着車子快速來到醫院,進了病房,就看到小雪坐在病牀邊,滿臉疲倦的等待着。
“小雪,怎麼樣?”
“她還沒有醒,但沒有什麼大問題。”
小雪臉色十分疲倦,折騰了一夜,她似乎也快要到極限了,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張樹月看得出來,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快去休息吧,接下來交給我就行。”
小雪聽到這話,像是吃了安定劑一樣,點着頭趴在牀上,很快睡着了。
張樹月打開系統看了一眼,他感到有些發愁:“到現在紅色訂單都還沒有完成,根據眼下掌握的信息,張梨最大的問題,應該在周媛媛身上,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坐下來,看着昏迷的周媛媛,腦海裡思考着發生的事情,夜晚醫院裡十分安靜,這種安靜正是他所需要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和鬼接觸太多的原因,他即便不睡,也沒有感到很疲憊和困。
“七宗罪又死了兩個人,加上之前那個,一共死了三個人,還剩下四個人,但這兩個人還不知道代號是什麼,我應該給武強打個電話,把情況彙報一下,屠夫場裡的屍體,不能就這麼放在那裡,以免出什麼問題。”
“另外是漆黑走廊,聽歌人終於現身了,可是爲什麼會叫‘社長’?漆黑走廊在新聞社裡,對方又剛好叫社長,難道和新聞社的社長有關係?”
張樹月怎麼也沒辦法將聽歌人那副形象同新聞社裡和藹的社長聯繫在一起。
“他一直戴着面具,如果當時看到他的臉就好了。”張樹月心裡有些沉重:“而且還有一點,他說我是計劃的一部分,這句話太奇怪了,這個計劃是什麼?而且爲什麼我會是計劃的一部分?”
“從星光高校的李天文,到縫隙裡的張梨,七宗罪似乎在不停的尋找什麼,他們在擴大自己的實力,這一點毋庸置疑!”
“而漆黑走廊的目地更令人難以捉摸,它們想要小雪,並且和心臟有關,可小雪的心臟怎麼了?”
張樹月想不透裡面的事情,感到太複雜,有些喘不過氣:“這裡面有太多疑點了,而且遇到的人越來越難對付,我也必須要想辦法提升自己的實力才行。”
不知不覺間天亮了,張樹月整整一夜沒有閤眼,他出去買了點吃的,給小雪帶回來。
小雪睡眼惺忪,臉色不太好,吃完東西后,張樹月想讓她回去休息,可小雪搖搖頭,表示自己想要留下等周媛媛醒過來,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之後張樹月睡了一會,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周媛媛也醒了過來,看着他,臉色複雜、不安,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
張樹月見她醒了,開門見山道:“醫生說你沒什麼大事,休息幾天就好了,我能問你點事情嗎?”
周媛媛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副場景,所以她聽到這句話,並沒有任何猶豫,而是直接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想知道關於張梨的事情,對嗎?”
“對,儘可能告訴我你知道的。”
周媛媛的臉色十分憔悴,目光中在回憶着過往。
“很多年前,我和張梨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認識,他是個攝影師,攝影技術非常高超,而我當時想要拍一套寫真,你知道,二十多歲的女孩,都會選擇用照片留住自己最美好的模樣,我也不例外,所以找上了他。”
“他人很好,出於朋友的關係,沒有向我收取任何費用,幫我拍了一整套寫真,照片洗出來後,我特別滿意。”
“爲了感謝他,我請他吃飯,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的關係開始不斷加深。”
“最初的時候,在我眼中,他是一個特別熱愛攝影的人,不管走到哪,都會帶着相機,把遇到的認爲美好的事物拍下來,每一次都會和我分享,也會和我講很多關於攝影的故事,我很喜歡那段時光,特別乾淨,讓人留戀。”
“那後來呢?”張樹月皺眉,美好的東西背後,很可能藏着黑暗在窺探。
“後來,隨着不斷了解,我發現他對攝影的熱愛,已經到了有些偏執的地步,你能明白那種特別偏執的人嗎?他們爲了一個目地,往往不擇手段。”
“他開始對自己拍攝的東西感到不滿意,時常抱怨說,這些照片裡,缺少靈魂,說自己在尋找一個特別重要的東西。”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但後來,他突然和我說,能不能陪他拍一套特別照片,我當時不明白所謂的特殊,究竟是什麼,就答應了他,可我沒想到,會是那樣。”
張樹月緊皺眉頭,繼續聽她說。
周媛媛有些不安,像是回憶起了不好的事情:“他…讓我把衣服脫了,身上塗上紅漆,就像血一樣,你能想象嗎?”
“我當時太相信他了…就照做了,等拍完照片後,他看起來特別開心,彷彿終於完成了什麼一樣,我當時衝昏了頭,看到他開心,自己也很開心。”
“本以爲一切會恢復正常,可是沒有,後來,他提出更過分的要求,讓我用動物的真血塗在身體上…我沒答應他。”
“因此我們吵架了,他一氣之下離開了幾天,那幾天我特別難過,後來他回來後開始跟我道歉說自己不對,我原諒了他。”
“但沒想到,事情嚴重到如此地步,我在一次意外的機會裡,看到了他的電腦郵箱裡,有許多照片。”
“你知道那是什麼照片嗎?全是我夜裡入睡後的照片!”周媛媛十分不安:“他在屋子裡安裝了針孔攝像頭,拍攝着我的一舉一動,最重要的是,照片上有一個夜晚,在我睡着後,他就站在旁邊,一直盯着我!”
“那些天他並沒有離開,而是躲了起來,一直在偷拍我,你能想象到這種事情嗎?!”周媛媛語氣變得有些激動:“不止如此,在他的郵箱裡,還有許多偷拍的其它照片…但那些照片特別血腥。”
“我那個時候開始感覺到不對勁,但已經晚了,他從回來以後,就經常半夜一個人拿着相機,到處亂拍,而且對着相機的鏡頭自言自語,說什麼裡面有人。”
“鏡頭裡有人?”
張樹月聽到這話,感到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句話。
“對,他已經不再滿足從正常的角度去拍攝照片,而是喜歡躲在暗處去拍攝,衣櫃裡…角落裡…就像…偷窺一樣。”
周媛媛深呼吸着:“他做的事情越來越危險,我再也受不了想要離開他,他卻拿拍過的照片來威脅我...我沒辦法,只能選擇忍着。”
“直到後來,你們一同旅行的時候,你製造意外殺了他?”
張樹月說出腦海裡的推測,這只是他根據前後故事所設想的,按照十年前報道的內容來看,張梨是死於意外事故,但在瞭解這些事情後,就不難發現,他的死亡也是人爲。
周媛媛在聽到張樹月的話後愣了一下,最後低下了頭,眼神黯然:“是...我殺了他...可我沒辦法...你不是我...不會理解這一切的。”
張樹月沒說話,他把目光轉向別處,看到病牀旁抽屜間的縫隙裡,有一隻眼睛,好像正在偷聽着他們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