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若雲看了眼身邊的天叔,無奈的笑了笑。
天叔也一改剛纔冰冷的眼神,對着蔣若雲也笑了笑。
兩者轉換的十分之快,就像是暖陽融化了寒冰。
“不好意思,我叔叔剛纔好像嚇到你了,你不要在意哈,他人很好的,不會對你做什麼。”
蔣若雲帶着歉意的對攤主笑了笑。
“沒,沒有,你倆都很和善,呵……呵呵。”攤主也強拉出一個笑容,只不過很僵硬。
“若雲,我們走吧。”
天叔看都沒看攤主一眼,像是這種小角色,要是在魔都敢這樣,早就有人出來幫忙收拾她了。
蔣若雲點了點頭,事情這樣結束也挺好,起碼誰都沒有受到損失。
她轉身就要跟着天叔走。
“還有人沒跑?”
天叔轉身的時候,看到了站在兩人附近的陸離。
剛纔他散發氣勢的時候,身邊的人都嚇了一跳,以爲要發生什麼打架殺人的事情了。
紛紛都躲到了一旁怕被波及。
就連附近的攤主連攤子都不要了,躲的遠遠的隨時準備報警。
如果這是打架他們或許還會湊湊熱鬧。
幫忙拉拉架,或者勸說兩句。
可剛纔瘦高男身上的氣勢太嚇人了,那股濃郁的殺氣讓他們遍體生寒,彷彿再待下去就會死一樣。
所以現在這個位置,除了他和蔣若雲以及想跑但是不敢跑的攤主。
形成了一個空曠的地帶。
可剛纔他回頭竟然發現這個空曠的地帶裡還站着一個年輕人,而且還饒有興致的看着他們。
蔣若雲看到有人在看他們笑話,有點不好意思,特別是陸離還是個相貌出衆的年輕人,本來因爲生氣而憋紅的臉現在就更紅了。
“好丟人啊……”
蔣若雲羞澀的捂着臉往天叔的身後躲了躲。
而天叔卻沒覺得剛纔的事有什麼,他散發出感知來感受陸離的氣息。
在他之前的感知裡,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周邊還有除了他們三個人之外的人,這種感覺讓他不得不警惕起來。
“咦。”天叔眉頭皺起,發出驚疑聲。
他竟然沒有從陸離身上感受到一點強橫的氣息。
不管怎麼看,他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都只是一個普通人,全身上下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如果非要找出來的話,那肯定是對方出色的外表,以及波瀾不驚的氣質。
對方給他的第一印象就很不錯,有一種舒服的感覺。
“難道對方沒有什麼特殊?只是膽子比常人大一些?”天叔心中暗斟道。
不過小姐的身份特殊,他們剛來到都城就遇到一個奇怪的年輕人,他不敢掉以輕心。
所以還是試探一番爲好!
而陸離沒走還在一旁觀看的原因很簡單,多有意思啊。
像蔣若雲這樣的傻孩子太少見了,要不是有人看護早就被人賣了給別人數錢了。
這種人要不就是經歷點挫折才能成長,要不就找個好人嫁了吧。
因爲通過瘦高男的做法來看,這倆人都不怎麼正常。
遇到這樣的倆“極品”他當然想看看接下來會怎麼樣了。
當然,他也想看看那個化勁巔峰的瘦高男會不會對普通人動殺手。
所以纔再次駐足。
畢竟他現在還有一層官方身份,也給他提供了不少便利。
武者殺人傷人的事,直接就是他們國安部來處理。
這時,瘦高男對陸離冷着臉問道。
“你爲何擋我們的路?”
這話已經問的很不客氣了,如果陸離只是一個普通人肯定不敢與自己接話,或者表現的很錯愕。
如果對方真的來者不善的話,那麼通過自己這句話也能看出對方的敵對程度。
“擋路?說什麼屁話呢?”
“就憑你這種實力也敢這麼跟我說話?”陸離沒好氣的罵道。
這人真把自己當做古玩攤主那樣的人了?
以爲隨便發散一下氣勢,然後說幾句狠話就能把自己趕走?
這幅天老大他老二的做派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一個化勁巔峰的武者他也不是沒打過,唐家的家主唐龍,那讓他打的鼻青臉腫的。
可以說只要對方沒邁入宗師境界,那兩者中間永遠有一條不可跨越的鴻溝。
天叔張大了嘴愣住了。
多少年沒有人敢這麼跟自己說話了?
而且他預想的選項里根本也沒有這個啊。
他現在就是看不明白,對方是真有藐視自己的實力,還是失心瘋在打腫臉充胖子。
天叔沉思了片刻,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不管陸離是不是來找他們麻煩的,但是敢這麼說話肯定是有一定的底氣的。
家族派他來保護小姐的安全,來到都城這種陌生的地方,任何心懷不軌的人靠近都會被他當做別有用心。
特別陸離還疑似是他看不出境界的武者!
“我敢不敢這麼說話,就要看閣下的本事了。”
天叔身上屬於化勁武者的氣勢被他全力催發,逐漸瀕臨頂峰,彷彿下一秒就要出手衝過去。
“小云,你先躲開點。”天叔對身邊的蔣若雲擺了擺手,以防之後的戰鬥波及到她。
“天叔,你先別衝動,我看他也不像是壞人啊!”
“而且也不像是個武者,你別傷到他。”
蔣若雲也是個武者,在這個年齡已經是明勁巔峰的境界了,在都城的年青一代也算拔尖。
起碼要比陸離在中央警校所教的小隊裡的成員境界高。
她雖然說有點不好意思,但她也觀察了陸離半晌,怎麼看對方都不是一個武者。
而且陸離的外表太有欺騙性了。
怎麼看都是個她差不多大的同齡人,既然是同齡人,就算境界再高,天賦再好,暗勁也就撐死了。
可是暗勁的武者在天叔的面前什麼都不是啊!
陸離剛纔的囂張話也被她認爲完全是送人頭的行爲。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天叔聽到蔣若雲焦急的語氣也不由頭疼。
因爲蔣若雲善良的性子又上來了。
他知道蔣若雲害怕對方只是個長相帥氣的普通人,要是自己全力出手,對方很有可能被他一擊斃命,所以這纔出言勸阻。
可這次他不能任由蔣若雲的性子來了,因爲對方身上那股莫名的氣質以及剛纔那些話可不像一個普通人能說出來的。
但如果真的是武者,那就有點恐怖了。
因爲他沒有半分察覺,察覺不到說明什麼?
只能說明對方的境界比他高!
或者和他實力相近,並使用了斂息法之類的東西。
不然如果境界比他低,就算使用了斂息法也會被他識破。
一個境界比他高的武者,或者境界相近並使用斂息法的武者,別有用心的接近他們,那事情可真就不小了。
他必須要拿出百分百的力量來面對這個人。
“看來天叔這是下定決心了。”蔣若雲雖然不願看到天叔使用全力,但他知道小事上天叔會聽自己的,但大事上還是由天叔決定。
既然天叔一意孤行,那肯定是有他的理由。
所幸她直接朝後挪移後退了一大段距離。
不過在臨走前她還是忍不住叮囑道:“天叔,小心點!”
天叔知道蔣若雲是什麼意思。
這句小心點有兩層含義。
第一層是如果對手實力強勁,且是衝着他們來的,那讓他小心點別受傷。
第二層就是如果對手沒有什麼實力,那就小心點別失手殺人了。
陸離聽完兩人的談話沒有做什麼解釋。
本來他就想看看,沒想到這樣都會惹上麻煩。
不過他看這個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瘦高男很不爽,有什麼誤會麻煩既然來了他也不屑去躲。
一力破之就好了!
天叔的感知察覺到蔣若雲已經遠離的兩人,他這才放下心來全身心的投入。
內勁在他身上不斷的調動,凝聚在他的手上和雙足上,這兩股淡淡的內勁已經包裹在上面了。
這是他將內勁催生到極致之後的效果,只有化勁巔峰才能做到。
已經觸碰到超凡宗師的一點門檻了。
“咚。”
腳印進地面,形成一聲悶響,他剛纔所在的地面上已經佈滿裂痕,而他已經從原地消失了蹤影。
蔣若雲站在不遠處,她作爲明勁巔峰的修爲的武者根本看不清天叔的動作。
可想而知他快到了什麼境地。
等天叔再次出現的時候,他的身形已經顯現在陸離身後了。
他包裹着內勁的拳頭高高揚起,上面帶着凌厲的威力。
而陸離,他就像是被嚇傻了一樣一動沒動。
在天叔的眼裡,陸離更像是沒有反應過來。
畢竟他的速度在化勁巔峰裡都算是最出色的一批,這也是他最引以爲傲的。
在不遠處觀望的蔣若雲嚇的馬上驚呼道:“天叔,他好像真就是個普通人!”
天叔遲疑了一下,如果對方在他的攻擊下根本反應不過來,顯然就算是武者境界也不可能高。
不過想到這小子剛纔對自己出言不遜,他決定要給這小子一個教訓。
本來標準頭顱的拳頭轉移了目標,向坐下方偏移,瞄準了陸離的胳膊。
只是在他的拳頭馬上要觸碰到陸離胳膊的時候,陸離動了。
他就像是從來都沒存在過一樣,天叔的面前已經是空無一人,陸離消失不見。
而蔣若雲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
“天叔,他在你後面!”蔣若雲焦急的大喊。
“什麼?”
天叔表情一肅,聽到這句話他馬上就調轉了身子。
可在他調轉身子的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一個手掌扇了過來。
“砰。”
天叔直接被扇飛了出去,在地上滑行了十幾米的距離才停下來。
他剛停下來就呲着牙捂着後腦勺。
剛纔他感覺自己的後腦勺被一塊極其堅硬的板磚拍了一下!
巨疼無比!
“天叔!”
蔣若雲見狀急忙跑了過來,她現在根本顧不上天叔讓她離遠點這種話了,直接將有些發愣的天叔扶了起來。
“我這是被人拍了腦殼?”
天叔不可置信的自語道。
雖然他身上沒有什麼傷勢,不過這種侮辱性的攻擊更令人憤怒。
不過除了憤怒之外,他更加的心悸。
自己作爲一個化勁巔峰的武者,在對方手裡竟然沒有一絲反抗之力?
引以爲傲的速度更是與對方無法相提並論。
難道……他是半步宗師的武者?
或者……。
他不敢往下去想了,因爲再往下想得出的答案他有點不想相信。
陸離倒是沒費什麼力氣,打一個化勁巔峰的武者,對他來說就跟欺負小孩似得。
這還是他能控制力道做到收放自如,不然就剛纔那一下他能把對方腦袋拍掉。
這也是看在對方對自己沒有殺心,在以爲自己是沒有武力的普通人只是對準他的胳膊,而不是繼續攻擊頭顱。
不然這肯定就不是一個腦拍能解決的了。
只要對他產生了殺心,不管是誰,都得付出代價!
“你究竟是誰?”天叔收起內勁的調動,如臨大敵的看着陸離。
如果陸離真的是敵人他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不過從對方留手上來看,對方和他想的有點不太一樣。
似乎並不是敵人……。
“我?”陸離指着自己,平靜的回道:“我就是一個看戲的路人。”
他眯着眼淡漠的看了瘦高男一眼。
就這一眼就讓天叔心驚不已,對方身上彷彿涌起了巨大的威勢,與之前不動手的時候判若兩人。
他可以確定,陸離這個人的實力深不可測!
“天叔。”蔣若雲拉了拉瘦高男的衣袖小聲的說道:“他可能真的就是看戲的路人,是咱們想多了。”
天叔也知道陸離沒有什麼惡意,就憑剛纔哪一個淡漠的眼神他就能看出來。
人家是不屑,根本就沒把他倆放在眼裡。
聽蔣若雲的話,他只能搖頭苦笑道:“如果真是衝着咱倆來的,那我現在已經沒命了。”
“啊……?”蔣若雲張大了嘴,有些難以置信。
她的境界只有明勁巔峰,和陸離以及瘦高男相比還是差了許多,根本看不出兩人的巨大差距。
她之前只是看到天叔被那個年輕男人打飛了,關切之下她不想讓天叔戰鬥了。
不管是報官還是逃跑她覺得都可以。
就是沒想到剛纔天叔已經離死亡那麼近了。
現在得知真相,她吃驚的說不出來話了。
如今的場面一下就冷了下來。
他們不說話,陸離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