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這是在寫什麼。”
清潤的聲音響起。
阮漁卻不予理會,接着去寫她那最後一筆。
終於,一句話完整地寫成了。
伴隨而來的,是帶着愉悅的清越笑聲。
阮漁不解地扭頭。
這傢伙,怎麼不管看到什麼都這麼高興?
沈清讓輕聲詢問:“阮阮是何時回來的。”
阮漁頭也不回。
明知故問,還真是沒意思!
阮漁知道沈清讓應該是明白她是纔回來的,也壓根沒打算隱瞞。
“我比太子早回來一些。”
等她回答完以後,背後稍稍安靜了一小會兒。
就在阮漁以爲沈清讓接下來就要問她去哪裡的話時,對方確實反其道而行。
沈清讓看着那寫着字跡的紙,字是歪扭的,如幼童剛學寫字一般的字體,但一筆一畫的也還算是工整可愛。
“阮阮的字很可愛。”
阮漁聞言,仔細看了幾眼自己跟爬蟲一般的字體,怎麼看也看不出來美感。
果然,狗男人跟別人的審美不一樣。
上一世,她還不會寫字,還是被逼着學的。
少女不理會他,仍舊在寫,沈清讓又往前湊近了幾分。
他站在桌側,透過被遮擋的地方,隱約在紙上看到了“小媽”兩個字。
“只是阮阮寫的字,我有些不懂,這個小媽,是什麼意思?”
阮漁放下了毛筆,轉過身用奇異的眼神看了沈清讓一眼。太子這都不懂?
但她是真的敢說,“現下後宮裡面的妃子們,就是太子小媽。”
沈清讓搖頭失笑,厭惡從眼中一閃而過。
等重新落到桌前少女身上後,才稍微緩和一些。
“阮阮怎麼會這般想?”
他接着道:
“我不喜歡她們,阮阮可以寫我們的話本,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故事。”
阮漁搖了搖頭,她只寫沈清讓不喜歡的。
男人繼續問:“可以麼?”
那雙桃花眼中似是帶着光亮般,“我很期待。”
阮漁頭搖得更厲害了。
“阮阮若是不願,我不會強求。”
聲音低低的,帶着可惜。
緊接着,那個聲音變得更低,突兀的開口詢問,“這次跟阮阮的婚事過於匆忙,我想幾日之後跟阮阮重辦一場婚禮可好?”
阮漁還想要拒絕,這件事情沈清讓與她說過幾遍了,就比如剛被抓過來的那一晚,她當然是很果斷的就拒絕了。
至於現在,她腦海中突然想起的卻是她的計劃,她現在被看得太緊了,尤其是之前一時衝動下的那些舉動,給她現在造成了麻煩。
她需要暫時答應一些事情,讓沈清讓放鬆警惕,這樣子以後跑路也輕鬆一些。
阮漁遲疑了片刻後,點頭,“好。”
不過,這場婚禮永遠不會到來,她可不會等到婚禮那天。
沈清讓微愣,恍惚間以爲自己是聽錯了,他狐疑地看了少女一眼。
“阮阮說的可是真的?”
還是少女第一次未跟他對着幹。少女的表情很認真,看上去不似作假。
“真的。”
在她回來的時候,本來天色就已經不早,現在更是天色漸暗,阮漁正打算開口趕人,狗男人這次還挺識相,提前站起了身。
“明天是微妃的生辰,父皇要我們明日一起去參加,他想要見見你……”
男人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是不喜的。
阮漁輕“嗯”一聲表示聽到。
等沈清讓走後,阮漁一直找時機,想要再溜出去一趟
宮女越發不懂。
她被太子妃要求一定要留在屋子,本來她是有些擔心的,但是好在太子並未理會她。
此時太子出去,她也看到了太子妃已經寫得完整的一句話,表情又忽地魔怔起來。
太子……還真是……溫柔……這樣子被逗弄都不生氣……
沒多久,宮女也被要求退下。
等天色更晚一些的時候,阮漁時不時地就要把門往外重新看一眼。
隔壁沈清讓的屋子一直亮着微光,她還不敢輕舉妄動。
系統也有些急了,【宿主,怎麼辦啊??】
阮漁,也很無奈,【沒辦法,只能等他放鬆警惕了。】
她掃了一眼系統給她的地圖,周圍或多或少的好多個紅點。
她沒有辦法保證自己躲過所有人。
阮漁一直等,可是那些代表人的紅點卻仍舊在她周圍一動未動。
甚至她開一下窗戶的開一下門,外面那些紅點都會開始向她移動。
甚至就是在屋內,她也總覺得外面也有人會隔一段時間,就過來查看一下,她到底是不是在屋內。
她現在窗戶,可是破了不少洞……雖然那些人戳完洞以後怕她發現,還會給她補上……
夜晚……阮漁基本在門口呆到了後半夜,才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清晨。
阮漁在牀上睡得正香,門突然被“扣扣扣”的敲響。
“進來吧!”
宮女進到了屋內,直接就對阮漁說道。
“太子妃,今天微妃娘娘的生辰到了,我們也該過去了。”
見阮漁還不以爲意
宮女接着勸道:“太子殿下已經被提前喊去了,臨走前還說了一定要太子妃早些。“
阮漁愣了一下,仍有些不情不願。
她現在就如同將死之人一般,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尤其是,她看着那岌岌可危的血條值,只越發的心塞,只希望時間過得再慢一些,她好活得再長一些,今天已經只剩20了,這代表她的日子也不久了。
昨日一夜,更是壓根都沒有睡好。
阮漁掏出了隨身銅鏡照了一下眼下的位置,此時她的眼下帶着青紫。
一看就是一副未睡好的樣子,果然熟悉的黑眼圈又出現了。
阮漁只得梳洗打扮,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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