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鋒劃破了夜色,慘叫聲隨之響起。
血液飛濺,染紅了腳下的靈木地板。
蘇御捂着受傷的胸口,喘着粗氣。
在他身旁,凶神惡煞的饕餮望着地上的屍體齜牙咧嘴。
刺客剛步入窺命境,比起淬體九重天的蘇御境界要高,戰鬥力卻不如蘇御。
雖然二者命魂同爲高級形態,在品質上卻存有天大的差異,可謂判若雲泥。
饕餮,上古兇獸之一,完整體可吞山飲海,比起一口破飛劍來說,強太多太多。
何況,蘇御還是在不講武德的情況下,發起偷襲,就算馬大師來了,也未必抗的下這一擊。
以上兩點,足以彌補境界的差距。
蘇御低頭看了看胸口,衣服被劃開,皮肉出現一道淺縫,有鮮血溢出。
不算太嚴重,剛剛合適。
“傷的好,否則還不好去找宗主給合歡系定罪。”
“你歐陽鶴居然敢恐嚇我,我又怎會讓你好過?”
蘇御詭異一笑,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齒。
他打算利用劉某合歡系弟子的身份,污衊歐陽鶴。
對付小人,就得用小人的手段。
卑鄙是卑鄙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的墓誌銘。
這個道理,換到異界也不會變。
“來人啊!有刺客!”
“我快死了!救命、救命!”
蘇御衝出臥房,大聲求救,聲音震耳發聵直衝雲霄,這那像是將死之人?
……
天魔宗主殿。
三柱醉香燒出徐徐青煙,沁人心脾。
殿前鋪卷紅毛地毯,左右各立巨獅石像,獅嘴叼着一對桃符,桃符畫有對聯:
日月當空,魔道長存鎮諸天;手握陰陽,黃泉永駐鬼門關。
主殿屋頂鋪着黃色的琉璃瓦,屋檐和柱子上都雕刻着精美的圖案:邪龍魔鳳,令人不寒而慄。
主殿內兩側,天魔宗七大系數十位長老端坐,按照綜合實力強弱依次爲:魔劍系、死靈系、霸體系、血刀系、合歡系、元素系、厄毒系。
正前方由骷髏頭堆砌的王座,坐着一位女子。
雪光縈繞的肌膚,黑髮黑瞳,絕美的臉蛋、妖豔的身材,縱然這等人間絕色,卻讓人生不起一絲褻瀆之意。
雖是隨性而坐,但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幾乎壓得所有人喘不過氣。
她就是天魔宗當代宗主,墨梔清。
一個令正道爲之頭疼的究極魔頭。
在墨梔清身旁,站着一名侍女。
侍女外貌同屬一流,甚至身材方面可以用誇張二字來形容。
有一句話叫:女子低頭不見腳尖,便已是人間絕色。
而這個侍女,至少有兩個‘人間絕色’那麼大、那麼豐滿。
捂着傷口‘一臉痛苦’的蘇御率先開口:
“我蘇御,雖天賦平庸,卻熟讀兵法,可運籌帷幄之中,前前後後,識破光明宗計謀不下百次,在天魔宗內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一邊說着,蘇御一邊長吸一口涼氣。
發出‘嘶嘶’聲。
似乎要告訴所有人,自己捱了多麼歹毒的一劍,差點送命。
墨梔清側躺在骷髏王座上,雙腿交叉,單手撐着下巴,臉上沒有太多表情,淡然道:
“魔道智囊,天魔宗所公認。”
話很短。
意思是說蘇御的地位,是被衆人所認可的,功勞苦勞什麼的自然有目共睹。
“既然我魔道智囊的身份是大家公認的,那麼我想請宗主替我評理!”
蘇御忿忿不平。
“就在方纔,先有合歡系長老歐陽鶴對我施以恐嚇,後又有合歡系弟子劉某對我行兇,若非我反應及時,恐怕現在已是一具屍體!”
“我、我、我好難過!”
蘇御演帝附身,情緒激動,哭訴自己的遭遇。
他甚至把合歡系天才弟子一事搬出來講;
當初對方如何窺覬自己美色、如何威脅壓迫想讓自己就範。
自己誓死不從,或許是這種態度引來了上天眷顧,讓那變態死在了光明宗手中。
不料,自己反被歐陽鶴污衊成了害死那變態的兇手!
……
合歡系的天才弟子是變態,這一點沒人會懷疑。
畢竟,修煉合歡功法的人,心理出現障礙的機率遠高於正常人。
因爲,合歡功法除了陰陽結合以外,還有陰陰結合、陽陽結合。
一旁的歐陽鶴聽完後整個人急了,頓時跳出來對質:
“你莫要血口噴人,我可未曾指示劉某對你行刺!”
歐陽鶴吹鬍子瞪眼,蘇御則是質問道:
“我沒說過那人是你指示的吧?你怎麼就這麼急着撇乾淨關係?”
作爲一名穿越者,蘇御前世見過不少鍵盤俠評論區對噴,也算學到了些精華。
這就是典型的,‘你急了’等同於‘你就是掩飾’等同於‘確有其事’。
這話讓歐陽鶴愣了愣,他剛欲開口反駁,不料又被蘇御搶先一步:
“你威脅我,說要我利用智囊的地位,協助你們合歡系當上天魔宗七大系之首,否則就要以報仇的名義取我性命,面對這種無恥要求,我選擇了拒絕。你惱羞成怒放下狠話,前腳剛離開,後腳便有合歡系弟子對我行刺,你還說這和你沒關係?”
蘇御咄咄逼人,甚至捏造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心中也是明確了一個想法:往死裡污衊,決不可心慈手軟。
在天魔宗,七大系的競爭很激烈,每一個系都想成爲七系之首,這一點毋庸置疑。
這也是蘇御利用的一個點。
魔劍系的長老申屠斷鋒露出冷笑。
墨梔清也是若有所思。
歐陽鶴頓時感到氣急攻心,身體打顫,指着蘇御,齜牙咧嘴道:“你這個畜生,把不存在的屎盆子往我頭上扣?”
歐陽鶴一邊開口大罵,一邊點頭叫好。
“好,很好!”
“那我倒是要問問你,你蘇御區區淬體九重天,若遭遇我們合歡系窺命境界的弟子行刺,又憑什麼能活到現在?”
這話,倒也是可以用來洗清歐陽鶴的罪名。
正因如此,歐陽鶴變得氣勢洶洶,把矛頭指向蘇御開口道:
“我倒覺得,是你策反了我們合歡系弟子劉某,演上這麼一齣戲碼,嫁禍於我!”
“劉某人呢?把他押上來!當面對質!”
歐陽鶴表情誇張,很明顯已經被憤怒衝昏了半個頭。
話音剛落。
一具屍體被扔在了衆人面前。
“合歡宗弟子劉某,窺命境初期,死亡時間不超半個時辰,身上有多道兇獸撕裂的痕跡,屍體發現於竹林旁蘇御的臥房內。”
有刑罰堂的人開口介紹這具屍體的狀況。
“死、死了?”
歐陽鶴看了一眼屍體,那些傷口讓他他更加堅信了自己的想法,大笑道:
“就憑你也能殺害窺命境的人?開什麼玩笑?還有這些傷口,明顯是妖獸而爲!”
“我明白了,肯定是你先用計謀讓劉某死於妖獸利爪之下,隨後將屍體拖入自己的臥房內,再用利器從胸口劃開一道傷痕自殘,以此栽贓陷害於我!”
歐陽鶴覺得自己識破了蘇御的詭計。
他惡狠狠的盯着蘇御,本就存有的殺念愈發濃烈。
其餘六大系到場的數十位長老也在紛紛議論。
“淬體九重天,剛好可以覺醒命魂,越級擊殺窺命境界的修煉者,並非不可能,只是難度極大。”
“不過我沒記錯的話,蘇御作爲魔道智囊,書生一介,本身又是一個無魂之人,在沒有命魂的情況下,想越級殺死窺命境界的劉某,不太現實。”
“確實,從劉某屍體傷口判斷,是死於妖獸利爪之下!”
衆人紛紛偏向歐陽鶴。
骷髏王座上的墨梔清微微端坐,冷眸瞥了一眼蘇御,緩緩開口:“還有什麼想說的,最好現在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