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生先生是小鎮的鎮長,也就是特工學校的主管。
這裡是學校不假,但從表面上,根本看不到任何學校的色彩。而是一座英格蘭小鎮。
在街頭上走着的史密斯偶爾會碰到一些神情緊張的少年,只需要他們那副緊張兮兮的模樣,就知道他們是新來的學員。
於是史密斯便刻意的走過去,和他們打個的招呼、問個路或是詢問一個什麼事,總之就是給這些新學員找一些麻煩。
當聽到一些新學員在說話時無意間說出的華語或者其它語言時,史密斯的眉頭一皺,隨後嚴厲的警告他們。
“記住,在這裡無論任何時候,都必須要說英語,知道嗎?還有你的發音,注意你的發音,你應該控制你的腔調……”
在糾正着他們發音,史密斯忍不住在心裡感嘆着,這些家,怎麼會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在這裡別說是說話要用英國口音了,就是和女人打情罵俏,甚至就是牀上啪啪的時候,即便是再興奮也不能漏出一句華語或其它語言,只能說英語,而且還是帶着些地方口音的英語。
因爲他們是英國人——自幼就生長在英國的英國人。
這會史密斯顯然忘記他剛來到這裡的時候,每天都會被這裡的老師——售貨員、女招待們糾正他的發言。因爲那時他一張嘴就會有冒出某些街頭俚語,他的英語語法根本就是下層人的那種雜亂,沒有任何教育語法,有些單詞的發音也不準確——別看他生在英國,可在英國普通的窮人和上層人士的英語語法啦、單詞發音啦是有着明顯區別的。
而他們肯定不會是下等人,他們所在扮演的角色是受過教育的人士。
在剛到這裡的時候,他和那些新學員一樣,都處於一種高度緊張的狀態,每天花費大量的時間學習語言,學習英國人的作態和口音,現在的史密斯早就成爲一個標準英國人。
不僅說着一口流利而純正的英語,而且還可以流利的說着家鄉的土語、俚話以及外國人不會講的俏皮話,而且在日常行爲習慣上也表現出了英國人的特點以及禮節。和任何一個土生土長的英國人完全一樣,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作爲過來人的史密斯,看着這些少年誠惶誠恐的模樣,在離開的時候,宛然一笑的他知道這些小屁孩們會慢慢的改變並且適應這裡的一切。
他們會習慣英國的辦公時間,也保養用下午茶的習慣,同樣也會一天一天的英國化。他們會適應英國式生活。
每天早上起牀後,早餐喝着咖啡、水煮蛋、吐司、左手端着裝有水煮蛋的蛋杯,右手拿着小勺正要享用雞蛋,斯文有禮的享用早餐,絕不會表現出非英國式的習慣。
然後就這樣開始他們英國式的一天。
當然現在這些初來乍道的新學員們要做的就是適應這一切。
站在馬路口的皮爾林先看一眼右邊。再看一眼左後,最後再看看右邊。直到確定沒有汽車後,才走過馬路。這種細節上的習慣史密斯用了兩年的時間,因爲與大明不同的是,在英國他們是靠左行駛,英國人從很小的時候,就是這樣過馬路。不按照這種習慣,一個精明的密探能夠一眼就能看出這個人不是英國人。
這種細節上失誤,很有可能會導致一名花費長時間以及大量金錢培訓的特工被逮捕。
細節決定成敗,這也是設立這種特工學校的目的——爲了培養一個真正的英國人。
終於,來到了鎮長的辦公室,年過半百的華生早就等候他多時了,一見到他就取出了香檳。然後倒了兩杯,兩隻手分別拿着香檳,其中一杯的遞到了史密斯的面前。
“恭喜你!史密斯,半年來你的表現證明你已經成長爲一名合格的特工,恭喜你,你畢業了!”
端着香檳酒杯的史密斯,不無驚訝的看着鎮長,華生先生是愛爾蘭人,他的口語中帶着愛爾蘭口音。
“在過去的兩年中,你課業成績是最優秀的,不僅有在銀行的工作經驗,而且在公司實習了商業辦公常規工作,你即懂得會計和商業管理,金融、進出口貿易船期、貨運以及炒股票,毫無疑問你是學員之中最出色的一員,而且你在模擬市場中,用5000英鎊掙到了10萬英鎊,所有的一切都證明,你已經爲下一步工作作好的準備。當然最重要的是你對帝國的忠誠,正因如此,現在家裡將會分配給你一項任務……”
兩人之間的談話非常簡單,在最後史密斯收到了他的任務,他將作爲一名商人,被派往英國!
不對,不是派往英國,“事實上”,早在兩年前,他就已經到了英國,他在英國經營的公司在兩年前就已經開始營業了,這一切都得益於帝國調查部的提前安排。
當然,作爲一名商人的他,現在正在國外做生意,所以,他需要先乘座輪船前往開羅,然後從開羅——那裡的商船可以抵達全世界任何地方,他會從那裡返回倫敦,然後開始他的工作。
在約翰·史密斯先生這個英國商人抵達開羅的時候,已經是1876年2月初了,僅僅只用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這位風度翩翩、頗具紳士風度的成功商人就成功的在不少在開羅的英國人中留下了頗爲深刻的印象。等到他離開開羅時,已經有不少人都覺得很可惜,爲沒有更早的認識他。
不過,很快,約翰·史密斯終於返回了闊別已久的英國,在這裡不僅有他的公司、他的公寓,也有他即將展開的事業在等待着他。
在過去的九年之中,史密斯貿易公司已經成爲了倫敦頗爲知名的貿易公司,甚至就連約翰·史密斯這個出身上層社會的青年,也成爲倫敦上流社會的頗有名氣的青年才俊。
只不過,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個青年才俊還有另一個身份。
這天上,郵遞員把一封電報送到了史密斯貿易公司,
“史密斯先生,您的電報,從紐約來的加急電報。”
“紐約來的?”
“是的,先生,是紐約的亨得斯文具公司,”
亨得斯文具公司?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約翰·史密斯心頭微微一動,他接過電報後,當着郵遞員的面撕開了,電報的內容很簡單。
亨得斯文具公司想在英國採購一批文具。
這位郵遞員一輩子也不會明白的是:剛纔,就在他面前,潛伏在英國已經九年,並且已經成功打入英國上層交際圈子的大明帝國間諜“056”在深度埋藏了多年後,收到了來自帝國的直接指示,這意味着“056”已被喚醒了……